今年冬天不算太冷。“什么？去毫州？偏偏选这个时候？”赵鸣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大吃一惊，单不说自己并不愿意出远门，只是这早已入冬，眼看着就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是四皇子提议，正逢毫州地界出了点差错，原本盘踞在毫州北山的山寨土匪不知怎么着，下山侵扰附近村民，地方军又办事不力，接连几月都未能平定，所以朝廷决定派兵镇压。”赵引之回来时带回了这个消息，怕是今日太子来接阿姐入宫也是为了这个。
“他们也是胆大，竟然撺掇朝臣提议让太子前往毫州，还找了个好理由。”
“是太子与阿姐成婚一事？”
“面见双方父母高祖，这是规矩，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嗯，也是，我们都得去吗？”
“我还有一个差事。”赵引之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后，看着杯中浮沉的绿叶，指腹摸挲着杯身。
“什么啊？”赵鸣乔原本站在窗前，用爱感化着蔫蔫的花儿，听着像是一个有趣的事，便转过了头，看向赵引之。
赵引之听了这三字后，也抬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怎么还能全忘了。
终究觉得是自家妹妹，便耐了性子解释，“礼部尚书之女宋柔嘉三年前同母亲一起去了毫州，因着身子娇弱，常着青灯，便是将养在佛祖膝下，可能是尚书思女心切？抑或………”
“抑或是四皇子的主意，把人都调离了京都？他想干嘛？这个操作真的很迷惑诶～”赵鸣乔关了窗子，听阿肆说，这花畏寒，不是，这送人消遣好歹来两盆好养活的，这眼看着冻不拉几要下雪了，养这么不太合时宜的，仙人掌也算呢。
无语子。
“这是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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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阿肆说，今年冬天比起往年来说不算太冷，不过眼看着就要临近这一年的尾端，心情倒也和平常一样有些期盼。
还是听阿肆说的，这里冬天的雪会下的很大，这是赵鸣乔儿时的光景，至于长大了之后，不知道是自己不在意了，还是真的冬天就不下雪了，看着阿肆略带欣喜的眼神，便连同着看起来稍有起色的花儿，也一样期盼着第一场雪的来临。
赵明桥在家蹲了得有一个多月，也不是自己不想出去，要是真说可以出去了，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过，听说张澈好像慢慢恢复了过来，苏小姐说，那药还不算解药，大概是有些作用的吧。
府里因为知道要远行，去看夫人，所以早早的就开始收拾东西，上上下下的忙活，准备好了要把半个府都搬过去，赵鸣乔左瞅瞅右瞅瞅，就是插不上半点手，便每天下午穿够了衣服，揣一兜瓜子花生，做在搬运东西的必经之路上，寻摸寻摸看看有什么好玩儿好看没见过的东西。
帮着搬搬也是好的。
那日收到信时，再过两三天就要出发去毫州了，来的是有些猝不及防，可又想想，是该来了。
“小姐？快看看世子殿下说什么了？”
赵鸣乔打量着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此时却不想拆开来看，叹了一口气，打开信封口，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有张纸，纸上却空空荡荡。
随着一起滚落出来的，是那枚玉佩，那个一开始赵鸣乔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
好像有点用，又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赵鸣乔拿起玉佩，玉佩清清凉凉，往指腹间传递着的温度，贪婪而温柔，那时正好月起于南山，攀着枯枝烂叶，却是另一番绝色。
她拿着玉佩跑出去的时候，大街上人影寥寥，夜色有些浓重，映衬着万家灯火，恍惚间见街头有一人身影，赵鸣乔却停下了脚步，她有勇气去追寻未知的存在，却始终无一例外的难以相信近在眼前的温度是否会愿意与她契合。
她没办法迈出去那一步，即便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她从来只相信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
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有让自己真切感受到偏爱的，似乎一切通通都不作数。
这是她对爱情的感知。
而他又忽远忽近，永远给不了她另一半的百分之五十。
赵鸣乔看着远处的身影，宁愿那个身影不是我们亲爱的世子殿下，哪怕不朝她走来，她也宁愿是自己顾影自怜。
后来，天上突然飘了雪，果真像阿肆说的，鹅毛大雪，那确实是赵鸣乔她从没见过的光景，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冬天，第一场雪，和注定要爱上的第一个人。
感情这件事，复杂。
但是纯粹，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但我知道我喜欢你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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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鸣乔最后。
废了。
后来坊间传闻，赵家二小姐在下第一场雪的夜里病倒了，至于什么原因呢？
有人说，赵二小姐突然发了失心疯，躺在了将军府的后街上，躺了两三个时辰，被找到后就发了高烧，一病不起了。
还有人说，赵二小姐的病就一直没好过，估计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个屁，小爷我蹦哒了好几个月了，你丫的回光返照时间这么长？”赵鸣乔意识清醒的时候听见了好像是有人这么说自己，便嘀嘀咕咕嘟嘟囔囔的急着反驳。
刚清醒了点，便被自家姐姐拽起来喂药，只觉得这水润肺润口舌，药水也变得甜了。
没说一两句话，又晕晕乎乎的歇了菜。
赵今城和赵引之姐弟二人未曾想发生这么件事，眼看着不日便要动身去毫州，若是把赵鸣乔拉了去，这天寒地冻，路途遥远的，这不就嗝儿屁了。
不行不行，好歹是自己的妹妹，便向圣上回禀了此事。
你说这平定匪患当然刻不容缓，没错啊，赵今城也是这么说的。
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没再提赵鸣乔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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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真把她自己扔这儿也不是不可以。”
“阿姐，你认真的？”
“害，那绝对不行。”
“那便再等两天吧，看陛下的意思是……非得阿乔一起去见母亲。”
“嗯……只是这眼看着就临近年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