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返回平原县城的李蹊,直接组织了一波聚餐,一群人吃饱喝足开启会议模式。“徐帅既然与我说这个消息,想必此事已经确定了,现在只是调走的时间没确定而已,我们身处现在的位置,能做的很少,只能是尽快增加我们自己的实力,应对徐帅调走之危。各位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李蹊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范蠡与苏秦,这几个人也就他俩可以出谋划策,其他人基本都是莽夫。
众人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功夫,范蠡迎向李蹊的目光开口道,“大人,不管徐帅因何被调回皇城,这破天军也需要有人接手,到时大人可与徐帅沟通,提前摸清此人的态度。另外提升自己实力,我认为可以从四个方面入手。
一个是草原计划的加快,目前我们仅有马匹千余,开春之后要加快收集速度,建设马场。二是要通过军功,获得晋升,有更多的军队编制,不过此事较难,若想达成,最少也需要灭一个大部落,仅靠我们的实力,是绝对不够的。三是大人向徐帅申请,允许吴都尉可借练兵之由,上山剿匪,到时大人可将部分士卒留待山中,以防万一。四是增加县城人口,赚取银钱,完善军备,增加战争潜力。”
范蠡说完,苏秦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灭一个大部落,我们实力不足,但可以让草原内乱,到时我们趁机偷袭,一击致命,但此事只能在草原内部慢慢周旋,非一日之功。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请几位都尉配合。”
有范蠡与苏秦开头,吴起也向众人描述了自己的剿匪计划,“大人,燕山山脉内藏匿着当初围攻平田县的贼人,当初他们撤退时,我们派人跟着摸到了他的藏身之地,是鹰嘴寨,在一个叫鹰嘴崖的地方。您可向徐帅建议我等进山杀,步兵方面随时可以出兵。”
蒙恬、蒙骜也不甘示弱。“此时的草原已经不利于进兵,年后开化,我们二人便去草原杀敌。”
李蹊见到蒙恬与蒙骜如此说话,有点着急,其他的就算了,都是有分寸的人,自己放心,你们两个莽夫这么刚是要把自己这点骑兵都扔草原啊,“你俩不可冒进,草原是敌人的主场,你们在那孤立无援,派你们去是以练兵为主,为以后打下草原做准备,而不是去硬拼的,不许有太大的损失。”
训完蒙恬、蒙骜,李蹊给聚餐画了个句号,“就按照范蠡说的这四个方向,范蠡你负责县城内所有政务,增加粮食储备,所有税银,除必要支出外,全部用于购买铁坯,完善军备。苏秦你负责草原部落的关系,需要去草原,直接让养由基保护你,吴起继续训练士兵,待我得到徐帅的允许,就发兵鹰嘴寨。蒙恬、蒙骜你们二人不可冒进,千万不可惊动大、中部落。都回去准备吧。”
一个意外的消息,让已经习惯咸鱼的李蹊,自己翻腾了两下,仅仅两下,李蹊又开始了拥抱炭炉的生活。
过年总是异常的热闹,平原县也是年味十足,人们仿佛要用年味的气息冲散战争的伤痛。在屋里拥抱炭炉的李蹊都能听见外面街道的叫卖声。
在这里可没有年假的说法,李蹊本着人性化管理的角度,特意让范蠡安排人员轮休,大方的给了每人三天假期。一众衙役开心的同时,李蹊不由得感慨,放假的人是幸福的,给别人放假的人是更幸福的。
年后不久,幸福的李蹊就收到了徐福山的回信,允许他去剿匪练兵,但军队只能从平原县出发,经过平田县,到毡县,从毡县进,毡县出,不可以出现在其他郡、县,以免引起当地守军、百姓的恐慌。
李蹊带着军令,年后第一次来到了城防营。
三百魏武卒站在李蹊面前,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钢枪,腰两侧悬挂利剑与箭壶,背负钢盾与军弩。仅三百人站在面前,竟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
吴起见到李蹊送来徐福山的回信,“大人,既然军令已下,我等明日便兵发鹰嘴寨,今日还需准备些粮草物资,以便路上使用。”
“好,命养由基率一千士卒负责粮草,吴起与我坐镇中军统兵一万四千人,蔡饭跟随军中。明日卯时出发。进山攻打鹰嘴寨。”
“是。”三人拱手遵命。
第二天一早,一万五千人出发了,出平原,穿平田,来到毡县,行动有徐福山的同意,大军过境的时候并没有造成恐慌。六天后众人就进入燕山山脉。
鹰嘴寨
“大哥,自从上次从平田县回来,兄弟们就没出过山寨,破天军都胜利三个多月了,要是想报复我们早都来了,我看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来了,更何况还有几个弟兄在平田县城看着呢,要是徐福山有什么动作,咱们肯定能知道,到时候我们再撤回来不就行了。”
“是啊,鹰爷,兄弟们三个月没下山开荤了,寨里的粮食也只够弟兄们再吃一个月了。再不下山弟兄们就要断粮了。”
听二人说完,鹰爷直接痛斥到,“糊涂,你们两个,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是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此事不要再提,我与老三自有安排,你们下去吧。”
二当家与鹰爪只能无奈的点头称是,退出了雄鹰殿。
鹰爷见二人走远了,才挥手将三当家招到身前,小声的说道,“老三,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三当家早有准备,“大哥,不能犹豫了,破天军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与马游族作战时损失惨重,他们现在正在招兵训练,他们休整完毕之日,就是我们丧命之时啊,他们是绝对不会再让我们活到秋天。”
见鹰爷听了还是犹豫不决,三当家说道:“大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这些年搜刮的财物,足够我们兄弟三个做几辈子富家翁了,此时何必再做这杀头的买卖。”
鹰爷锤了下桌子,“好,就依你。说说你的计划吧。计划这么久了,咱们怎么撤。”
“大哥,咱们让二哥先带一万人出发,去上虎郡等咱们,第二天让鹰爪再带一万人出发,当天晚上咱们就带着银钱到上虎郡与二哥会和,然后找机会脱离队伍,远走他乡。鹰爪到时候的行动肯定会吸引破天军的注意,这样更方便我们逃走,等到破天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离开玄州了。”
三当家说的是云淡风轻,听在大当家耳里却响若雷鸣。这是要舍弃所有弟兄,用三万弟兄的命来换自己兄弟三人的活路。
三当家见鹰爷久久没有反应,也不催促,知道鹰爷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大人,由此前向上三里,有一处仅可十人并排通行的入口,那便是通往鹰嘴寨的路,入口处有百余人在此放哨,所有人进出都要经过此口,并无其他通道。入此口,一路向上,越走越宽,五百米的通道的两侧分布了四十余座箭塔,每个箭塔上会有四人值守。穿过通道,才能进入山寨的内部。”
李蹊听完有些无语,好处都让山贼占了,自己等人兵力只是山贼的一半,却要面临如此难题,“吴起,交给你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李蹊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只要安安稳稳的给手下展示才华的机会,让他们为自己的统一大业发光发热就够了。
“是,”在吴起看来这是主公对自己的信任,他会抓住每一次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让自己得到重用。
面对如同乌龟壳一样的鹰嘴寨,吴起也只能是选在后半夜人最困的时间攻击,争取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冲进通道,拿下足够多的箭塔。
做好军队周围的防御工作,命令三组十人队,交替休息监视通道口,有任何消息及时来报,士卒只能吃自己带的熟粮,不许埋锅造饭,以免打草惊蛇,没有任务的士卒全部休息,等待夜晚的来临。
结果军队刚刚休息一会,就听见监视小组来报,入口处有大量山贼整在集结,意图不明。直到他回来报告的时候已经集结上千人了。
吴起听闻,眉头紧皱,断定对方没有发现己方,不然的话,对方等着自己进攻即可,没必要派人出来。幸好自己没有让士卒在下山的通道扎营,而是选择进入两侧的树林,要不然此时自己只能强攻。此时已经占据主动的自己,要不要伏击这一批人马呢?
命令所有士兵准备,但直到敌方通过,吴起都没有下令攻击,原因是对方这次出行一万人,自己如果贸然进攻,固然可以击败对方,但是营寨内还有两万人,己方就算是强攻可以拿下,但损失会比较惨重,绝对不适合现在己方的情况。
等对方走后,所有部队原地休息,吴起又让人密切关注山寨入口,子时刚过,山寨入口的山贼已经全部睡熟,箭塔上的四人也都横七竖八的依偎在栏杆上,只有几处火把驱散黑暗。养由基与蔡饭率领一千步兵前去偷袭敌军,之所以不带魏武卒,是因为他们身着铁甲,背负铁盾,行走时有响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他们站在百米外,等到先遣的一千人,暴露后再直接冲锋。
一千士卒在养由基与蔡饭的带领下,轻手轻脚的走到入口前,每二十人负责解决一个帐篷,其余人直接堵在入口处。
不到片刻,帐篷内传来阵阵闷声,所有入口处的山贼都被杀了,一群人进入上山通道,每个箭塔下安排十个人,四十多个箭塔,所有登塔人员同一时间向上攀爬爬到一半的时候,众人停住拿出军弩,对准箭塔上方,一旦有人发现就直接射杀。
吴起见先行人员已经全部进入通道,开始以千人为单位向前走去,当第三个千人队伍进入通道的时候,终于还是惊动了山贼。
钱四加入鹰嘴寨已经一年多了,本来在山下活不下去了,没想到碰到鹰嘴寨来县城劫掠,干脆直接跟着一起上了山,一年多的时间,由原本的小喽啰,变成了现在的小队长。夜里正是自己的小队负责箭塔的值守,自己起夜后想去箭塔看看,折腾折腾手下这帮偷懒的小子。想想自己刚上山守夜的那个痛苦,不多折腾折腾手下人怎么对的起自己曾经受的那些苦呢。迷迷糊糊的走到通道前,怎么有黑影在动?“啊!”
借着月光,看着越走越近的意外来人,养由基毫无办法呢,现在已经进来了两千多人,就算是暴露也没有办法,养由基直接搭弓射箭,正中面门,但钱四还是啊了一声,这一声惨叫惊动了所有箭塔守夜人。
早已趴在箭塔上的士卒,对准站起来寻找声源的山贼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嗖,嗖,嗖。
“啊,有人偷袭。”
砰,砰,砰。
一声声军弩的发射声,山贼的叫喊声,尸体的坠落声,不仅惊动了里面熟睡的山贼,也惊动了外面的吴起。
“全军出击,共同进入山寨。”
射出一箭的养由基,眼见偷袭已经暴露,直接大声呼喊,“兄弟们杀啊。”说这便与蔡饭一起,带人冲进山贼营地。
黑夜让人惶恐,受袭的山贼面对一群结阵而来的士卒,等待的只是一场屠杀,惊慌失措的山贼开始四处乱跑,无人知道生路在哪,哪里才是自己的队伍,只能不断挥舞自己手中的刚刀,向着通道冲去。
“大哥,通道已经让人堵死了,咱们现在只有赌一把了,装成普通山贼,是否能逃过这一劫就看天意了。”
面对突然的袭击,鹰爷已经没有了方寸,听到老三说话,嘴里直说对对对,便与三当家一起换衣服,找了个隐蔽地方,躲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士卒进入到山寨,每五百人一个方阵,平行推进,遇到反抗的山贼就杀掉,剩余的全都绑起来。
混乱一直持续到天亮卯时。这时李蹊才走进山寨,放眼望去,一堆堆快要熄灭的房子,到处散落的尸体,奋战了一宿的士卒,正在统计伤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