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和蓝稚又一阵错愕。
秦才人点点头,表示这话在理,不过却没有接她的话。
这两人…从长城出来就隐约间有种针尖对麦芒的互怼感觉,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仇怨?
蓝稚一脸无辜样,但也狠狠点头,只觉得二人说的都在理!
突然,一声尖叫响彻林地,却不是从洞窟内传来的,而是在洞窟之后,在那条荆棘小路之后,传来的惨叫声。
众人惊愕,闻声望去。
“是巡逻队的人?他们有危险!”
秦才人脱口而出,立刻绕向荆棘小道。唤出佩剑,鼿气源源不断从体内暴增,黑青剑矢发出气浪波纹像是琴声脉脉,瞬间斩断前方的片片荆棘。
众人皆没来由的被这声音寻导而至,就在洞窟之后,他们又发现了一座更大…更恐惧的洞穴,比之前的足足大了十倍。
蓝稚离洞口百步之远,却仍觉得,它不只是不吐骨头,在它面前自己犹如颗粒星辰扎在天宇,溪中瓦砾流进汪洋。
地面上有道被拖拽的血痕,从林中一直拖入洞内。
“我们一定要进去吗?!离开这不行吗!”蓝稚向洞内张望,一阵飓风好似要将她吹飞,好在秦才人手掌轻触在蓝稚背后,为她注入一丝鼿气,才勉强稳住身形。
姬恒道瞠目结舌,这么大的洞窟,都快赶上长城的大门了,这也太夸张了!他觉得这里面到处透露着诡异,如果贸然进去恐怕不妥,但这个女人明显是意已决。
“这是座被荒废很久的产卵洞穴…”秦才人迈进一步,顿时衣襟乱舞,呼啸十足,“我身为帝国的职官要员,既然有平民发生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理?”她犹豫了片刻,道“你们留在这等我,最多一个时辰。”
“不行,万一你没出来那怎么办?不如,我跟你去?也好过一个人盲目打转。”蓝稚斩钉截铁。
岂料三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蓝稚吓了一跳,向后一退,咧开嘴角,目漏不满。她心想,是觉得我没用吗?她们简直太过分了!
“你身份特殊,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们都得被株连。霍师姐作为我们当中修为最强的人应该留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所以…”
秦才人望向呆愣少年。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啊,就是一定要我去呗?
“我去吧。”最终他还是勉强决定听从。
“这…”蓝稚小手紧紧拽着衣角,她有点不愿意。
秦夕绝眯起眼,看了少年一眼,算是默认了。
“霍师姐?”他望向霍风铃,希望她能保证蓝稚的安然无恙。
“没问题,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霍风玲信誓旦旦。
“你小心啊…”蓝稚忧心忡忡,在身后急忙补充了一句。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洞口深入腹部,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内部四通八达。越往里面走,通道就越窄,直到前方只能容纳一人前行的宽度。
秦才人走在最前面,她小心翼翼躲避掉凸起的锋利石块,率先打破这宁静的气氛,“看不出你还挺忠心啊。”
“奴隶忠心应该的。”不理会她的婓笑,姬恒道随意敷衍一句。她这话说的就有毛病,“看不出”和“你还挺忠心”,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一句看似夸耀人的话,可在他听了却不是那么个味道。
岂料,秦才人猛的回头,盯着他玩味的上下打量,接着柔媚无骨的说了一句,“死的快的,也都是忠心的人…”
忠心?明明是你叫我陪你进来的好吗!我只不过是顺势表忠心而已!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还是她在暗示我什么?
他觉得这女人有点莫名其妙,所以他尽量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若真见到什么异族之类的,你作何打算?”
“你想作何打算?”她反问一句。
他无奈的自嘲了一句,“我哪有打算。”有你在哪还有我说话的份?
“你没有打算?”她话锋逐渐上扬,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
“我应该有什么打算?”我的打算重要吗?少年心中满是疑问。
“你应该有什么打算…”
这娘们…
“你学我干嘛?”
这娘们一定是故意寻自己开心的。
“嘿…”她竟突兀一笑,像是有点挑衅,又像是在等某种可能让自己难堪的处境,“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一定会先优先保证我自己的安全。至于你嘛,就自求多福吧”随后,她开始加快步伐。
他心底一沉,暗道这前路怕是不太好走,尤其是跟在这样的女人之后。
在往里走,他们来到了一扇青铜石门外。这座洞穴难道是一处墓室?还是宝藏府邸?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这绝不像是蜥蜴人的卵巢。他心里微微惊讶,然后去拉门上的球环。
轰隆……
隆…
随即,青铜石门被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昏暗的深崴地宫。
噌…
霎时,两排石台火烛诡异燃起。照亮整座宫阙,内室长三十余丈,宽十数丈,高十数丈。地面是褐色金纹和黑色金纹石板搭接而成的一只…一只帆船图案?
左右两边各立着四座方形的地下水垒,水垒凹在地面数米之下。想来,人工创建开采的排水系统。而在水垒内部是蓄满水的水池,里面开满了株株鲜艳溢血的红色莲花…
秦才人蹲伏在水池前,盯着水中莲花,自言自语道,“九睡魔莲,百年药性。一株足以供应十人突破三幽巅峰,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她叹了口气,故作爱不释手的态度,“可惜现在,都已是隶属于帝国财产。”
他绝不相信秦夕绝此时的痛心疾首,因为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心痛。他问,“这是墓室还是宝坻?”如果是墓室,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开呢?如果是宝坻?那更不应该被轻易打开了。
“谁知道呢。”她站起身,拍拍衣袖。望向四周墙壁,枯藤盘根,墙壁上的插图雕画凹凸有序。在水垒中央,留出的空地上是一条赤红的狭长古道,直通顶端高台垒砌的一座石桌。
石桌左右,又是无数个黑色等人高的瓶瓶罐罐。将地宫后方全部填满。而那道血痕就是被拖进门内,拖到赤红古道,在拖到高台之上。
二人一左一右,朝石台走去。然而,左右墙壁上此时正漏出八道空门,在空门深处还别有洞天。
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