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的第一堂课是英语课,在随堂口语练习的过程中。离厉朗读了博尔赫斯的英文诗《恋人》。
“I can give you my loneliness, my darkness, the hunger of my heart;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纯正的英式腔调,让全班同学都惊讶不已。而更让所有人错愕的是新来的插班生月曜,同样是博尔赫斯的英文诗,月曜却演绎了教科书般的动情朗诵。
她眼神清澈,神情静谧,她唇角轻启。那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一字一句从她嘴边溢出,抑扬顿挫,婉转动人。尤其那最后几句,“I offer you the memory of a yellow rose seen at sunset, years before you were born. I offer you explanationsof yourself, theories about yourself, authentic and surprising news of yourself. I can give you my loneliness, my darkness, the hunger of my heart;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实在太令人惊艳,连一向一向挑剔的英语老师都走下讲台,站在月曜面前连连夸赞。更是直言下个月市级英语演讲比赛一定要她参加。而前一个被点名要求参赛的正是离厉。
整个B城二中参赛的有五人,而离厉与月曜则是唯二的高一生。所以自然被分配到一起,一同在放学后参加训练。
离厉对此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涨情绪,月曜倒是依旧是那般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黄昏的余辉洒满校园的林荫道,月曜走在前方,形影孤行。在她身后极远的距离是悠然踱步的离厉。
许久,在两人以相距十米的速度出了校园的那一刻。离厉终于追上了月曜。
“如果我在哪里不小心冒犯了你,请你见谅。”离厉开口就是模棱两可的生硬语气。
月曜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只觉得好笑。然后,她说,“你哪里冒犯了我你不知道吗?”反问的口吻,在她斜睨的姿态下有些颐指气使。
离厉刚想反驳,眼角余光却瞥到她怀里抱着的褐色笔记本,突然就怎么也说不出那一句“我不是故意翻开你的笔记本的!”因为事实就是他的确翻开了她的笔记本,他以为那是课堂笔记,殊不知那是类似日记的内容。而他尤为记得清晰的却是翻开那一页写得那句“我大概爱你,就像我眷恋死亡”。谁也不知他内心深处凭生的莫名酸涩,让他久久难自已。
月曜其人,浑身是迷。今天,是离厉认识她的第一天,却总觉这是故人重逢。
离厉陷入了沉思,月曜却轻笑浅然,她凝视着面前的少年,眉眼如初,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阿厉,真高兴,你记得我呢。
月曜日,你回忆起我的模样,在残阳如血的逢魔时刻。
古老的巫灵啊,我将献祭一个巫女的心头血,只为撕开时空隧道,重新与那个人相遇,哪怕只有七日。
在莜莜安起誓应验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莜莜安了。所以啊,莜莜安是个骗子吧,如果这场相爱是一趟蓄谋已久的归程,那么她已踏上这趟没有退路的行程。
所幸,那个人,转换无数时空,终于变成了她所期待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