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医院的病房里。风水轮流转,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躺在病床上,而莜莜安则笑靥如花的坐在床边。依旧是那身病号服,很好的衬托着她娇小玲珑的身材。
不过此刻的莜莜安,倒是红光满面,丝毫不见先前的病弱。
“下午好呀,阿厉……”面容姣好的少女,缠绵悱恻的声调。对于离厉来说,像极了午夜噩梦。
“阿厉,我真高兴,你来陪我了……”莜莜安轻快的语气里,是难掩的愉悦心情。
离厉觉得他的抑郁症变成了狂躁症,他想动手打人了。他紧锁着眉头,极其不耐烦的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莜莜安小姐,我记得我们已经取消婚约了,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是的,早在他穿书前一天,婚约就已被取消。也正是因为此事,他的未婚妻才会又一次自杀未遂。
“嗯?阿厉啊,做人不能死脑筋哦,会对身体不好的!”莜莜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长辈劝慰且告诫小辈的样子。
离厉却只感到恶寒,他这位未婚妻终于在他面前完全露出了真面目。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奚落,几个小时前弱不禁风的娇柔造作都喂狗了吗?
虽然是他提议,不用伪装了。但这切换自如的画风,实在让他接受无能。他轻叹了一口气,半坐在病床上,伸出双手按了按太阳穴。须臾之后,他双手叠交在身前被子上,垂目间开口问,“我还有多长时间?”
离厉的尾音还未落下,莜莜安就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怎么?你想死呀?呵呵,人不是该死的时候死的,而是能死的时候死的。这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怎么?你、想、死、吗?”挪揄的笑语,像无形的利刃瞬间击中离厉的心口。他的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转眸冷睨着像无骨蛇一样窝在那张木艺沙发里的莜莜安。
“莜莜安,自杀有时候是一种仪式,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救赎。你知道后者和前者的区别在哪里吗?”离厉面无表情地说道,心底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区别嘛,当然是自杀的意愿是否是外力强加。”莜莜安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端详着离厉的神色变化。可惜,这人也是善于伪装的高手。
“那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我又属于哪一种?”离厉深深的凝视着莜莜安明亮清澈的双眸,幽幽地说。
莜莜安挑眉,撇撇嘴,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可能是前者,而你嘛,”她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说,“你标榜后者,事实却是你有病!不是吗?”那样自然随意的语气,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离厉终于哑然失笑,他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少顷以后,再次抬眸时,那双眼睛里忧郁的像一片海,深不见底。他轻声问,“我有病,你有药吗?”
“没有,我又不是医生。”莜莜安回绝的不假思索,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黑长发。然后,才淡淡地说,“阿厉,对比以前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哦!所以,我们重新订婚吧!”
离厉被她理所当然的轻率结论,惊得目瞪口呆。这人,绝对不是正常人吧!有病的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