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答应你。”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其实,方勇进入我家府邸是另有所图,而且,他还奉了不知道谁的命令,在我的药水之中掺毒,意图谋害与我。”
“什么?这等混账!”
勾离听见子公瑜说完,也是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甚至周围的气氛,在这一刻都好像跌落了冰点,不只是子公瑜,就连旁边的两位高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此言非虚,儿臣为了防止有人说我信口齿黄,打巧,之前余留的药水还在儿臣府邸里头藏着。”
“大理监何在,出去调查一番。”
“是,陛下。”
那大理监显然也在门外侯着,一听见皇帝传见,二话不说便应承了下来。
随后,大概是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东西都在三皇子手下的帮助下集齐了。
而那药汤,也被人证实乃是毒药。
“陛下,我去了一趟三皇子府邸,该处遗留的药汤,甚至煎药的器皿当中,都附着着毒药。”
“岂有此理!”
“父皇,无需担忧,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要意图谋害儿臣,但方勇却是无罪,他父母被奸人劫持,为此才出此下策,此乃大孝,而且,他也迷途知返,将功补过而去,所以更是忠义之士。”
“这...”
“父皇,难道你不如此认同?”
“谋害皇子,这已然是逆反的大罪,就算你言之有理,但也难逃死刑。”
“父皇,为君者,不可无信。”
“这..”
子公瑜老早就料到这事情非常严峻,所以一旦他说出来,方勇必死无疑,而他看方勇也并非坏人,单单孝字,已然彰显了他的内在。
而这样的人,若不是情势所迫,又怎能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父皇,暂且不说这个,之后孩儿还暗中调查了一番后头的幕后真凶。但由于方勇这边并未见过那主谋,所以线索便也中断了。”
“嗯,我能明白,毕竟谋害皇子,已然是大罪,如若是个聪明人,也不会那么早的暴露自己。”
“所以说,父皇,也是为此,方勇才能那么快和我府邸里头的人打好关系,而我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一次的审讯,想必父皇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方勇为孝夜间行凶,子瞻为忠,舍身帮忙,这等忠义孝廉之人,孤的确没有权利去判处他们有罪。”
“陛下,这虽然说事出有因,但是夜间行凶,依旧算是大罪,而且三人成虎,况且外头之人对此事暂不可知,一旦说事情酝酿一番,恐怕...”
“那中郎令的言下之意?”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勇虽说为孝,但暗害皇子,此为谋逆,子瞻为义,虽说救人父母,但是牵连君者,此为不忠。”
“那如何判决?”
“应该仗责八十!”
“如果仗责,那岂不是孤言而无信?”
“之前三皇子也说了,国不可无法,那既然犯法,就应该严惩,如果不严加惩戒,那么之后,三皇子再来一个请求又当如何?”
“中郎令言之有理,的确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以为事情能够就此了结,但是没想到,这事情却是一波三折,最后到了现在,忽然又来了个高潮。
而子公瑜本来就有些头疼,一来是因为子瞻并没有昏迷,如果后续被传上殿,那么欺君罔上罪名必定作实。
二来是因为这个中郎令句句诛心,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父皇,且慢,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他二人主上,他们二人既然犯罪,那我这个上位者,自然难辞其咎。”
“瑜儿,你想说什么?”
“子瞻我已然给过处罚,而且昏迷至今,所以,如果还要受罚,我子公瑜愿替其领罪。”
“胡闹!”
“儿臣所言句句真心,并无半点儿胡闹之意。”
“殿下...”
李老听到这里也是心头一紧,毕竟他对三皇子的身体最为了解。
而近些日子,本来就没有喝药滋补,所以一来二去,哪里承受的住仗责。
“陛下,我觉得这个惩罚可以适当减轻,我今日听闻,三皇子坠落马腹伤势未愈,甚至夜半还有咳血的症状,如果此时用重刑,怕...”
“丞相,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袒吧?如果三皇子真的如同外界人所言,他今日何来气力仗责门客?莫非,他这是欺君罔上,故意演戏给大家看?”
“蔡阳!”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如果三皇子真的伤势严重,那么想必并无气力责罚下属,那么也就是说,这子瞻并无大碍,而先前,陛下宣大理监审查,大理监声称子瞻昏迷未醒,如此一来,如若不符,便是欺君罔上,这等罪名,别说是三皇子,就算是别人,也得掉脑袋!”
这中郎令和丞相的一番言辞,让台下的子公瑜也是有些震撼连连。
而震撼之后,子公瑜心中更是气愤,随之单手拧成拳头,恨不得冲上前去给这老家伙来一下。
但转念一想,他又将拳头松开。
不得不说,他这一回,是真的小瞧了中郎令,而这个地狱模式的剧本难度,着实也让他在这一刻切切实实的感触到了。
“瑜儿,你说说吧。”
“回父皇,儿臣并无欺瞒,丞相也许是太疼爱儿臣,生怕有所闪失,但儿臣自认无愧天地,所以,这仗责,我还是要受的。”
“嗯,好,果然有担当。”
“陛下,既然三皇子也那么说了,那么为君者,不察罪过更甚,按照越国法令,仗责百下还算是轻的,而三皇子身有暗伤,念其心善,就从轻处理吧。”
“嗯,那就仗责百下。”
子公瑜听见中郎令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嘴皮子抽了抽。
不得不说,这话听上去算是对他好,但是实际上,却是想玩死他。
毕竟之前刚刚说了,打子瞻是八十,而现在,到了他头上,居然还多了二十。
这法律,怕是过来逗逼的!
但既然伏法,那么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为了平复心中的恶气,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郎中令。
而郎中令刚好和他对上眼,嘴角甚至在在此刻挂上了一丝冷笑。
他已然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所以,也并不怕得罪这位三殿下来。
“殿下。”
“李老,无碍。”
李垚听闻这处罚,一时间也是潸然涕下,他知道,这板子下去,恐怕三皇子不死也得蜕层皮。
“父皇,既然处罚已经说了,那么李垚可以放其回去了么?”
“可。”
“谢父皇。”
子公瑜听见后,也是微微拱手道谢而去,继而,他也是搀扶起那地上的李垚。
“回去之后,不要处罚你的孙子,这事乃出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