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含草，千珏梅，万年五鹿茸，嗯……再加一些血虎脊吧，爷爷他身子太虚，需要刺激刺激。”
作为一名修仙三百年的剑仙，要昊承突然接受武灵这种和开挂无异的东西的确需要一定时间，比起那些治愈系灵师昊承还是喜欢用最根本的药草和人体的自愈力治疗。
而当下老村长可没什么自愈力，就只能靠药草了。
昊承从木箱里拿出了不少稀世珍药，其中不少含有市无价之类，而昊承只是看了它们一眼就放了回去。
“搞那么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放用的上的不行吗？”
昊承清楚，这次治疗其实也是常远安排的考验，书本上的知识记得再怎么深刻，在真正的生死关头也帮不上屁用。那些稀世珍宝再怎么厉害，就算厉害的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药理不同，分分钟就能变成绝世邪毒。
昊承不禁有些生气，这可是关乎他爷爷性命之事，常远怎么能在这时候这么做！
“师父真是的，我下次要好好跟他谈谈！”
昊承刚这么想又忽然觉得可笑。常远是个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之人。他为了偿还自己曾经作下的血债，他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黎阳帝国境内或是接壤的灵兽森林附近徘徊，先不说能不能在人类城邦里遇见他，昊承也没法去黎阳帝国啊。
昊承一阵黯然神伤，而手中工作却没有半点受到影响。
常远所传授给他的都是用最基础的医理调和治病，与那些只知道堆砌名药的医生截然不同，对于灵力可以说是没有半点要求，禀承着用药材最自然的力量，灵力只是起引导和铺助作用。
研磨，取汁，或是煎煮。昊承对于这些药材处理的办法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大呼暴殄天物，然而昊承才懒得去管药**费了多少。按常远的说法，这些药性在自己身上都不老实，又怎么能指望它们进入人体后能老实下来，用灵力镇压消化自然是好，但这不就是在压抑药材的本性吗？其结果又能好到那里。
虽然常远这么说道，但昊承也不想浪费这些药性，偷偷地用四合诀引入老村长体内。
昊承对于这些药材的处理自然是得心应手，没办法，他前世修炼天伤剑意时戾气太重被发配到医堂足足二十年，也难怪他印象深刻。
昊承将老村长扶起，煎煮的药池刚刚放凉，昊承小心地灌给他。这剂药池有引伤之用，昊承需要借此看清老村长身上的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老村长身上的乌黑色肌肤忽然变得通红，而双脚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条纹却慢慢变成了墨黑色，这是老村长的伤发作的样子。
昊承看着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老村长脚边的墨黑色条纹，那是老村长伤口的最集中之地，而且这诡异的情况从未在试伤汤下出现，那些如同附骨之蛆的墨黑色条纹竟然是老村长的灵纹！
昊承抵着额头有些不知所措，在常远所传授的知识里，就算那旧疾再怎么可怕，就算是曾经武灵破碎了用异术重组，那些旧伤也绝不可能会出现在武灵上，武灵的本体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奥秘，灵纹只是它于可视之界的具像体现，那些旧伤再怎么厉害也侵犯不到灵纹上，毕竟那只是一个投影，除非……
“除非灵魂受到毁灭性打击，甚至波及到了武灵，以至于灵纹跟随着受创，失去了大部分走抵抗能力。”
昊承的大脑一阵凌乱，虽然他有猜想过老村长是什么隐居世外的世外高人，但能够承受这么严重的灵魂打击还能存活下来而没有失去理智和常识的人，这哪里他妈的是人能做到的，神仙也救不回来好么！武灵可是联系着存在本身的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怎样歹毒的心？会对老村长这样的老实和蔼的人做这种事！
昊承的腮边凉丝丝的，他看到泪水滴在老家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道什么哭了。昊承想擦干净眼泪而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常远的话语在耳边徘徊。
“如果一种病或是一种毒能让灵纹也腐坏，那就……放弃吧。武灵是与灵魂的存在紧密相连的，涉及到这一层次我们外人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更多的还是只能靠病人自己的存活欲和力量啊。”
昊承没想到自己居然刚好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凭他，不，凭这个世界已有的任何治疗力量都根本没办法在这一层次之上给予根本性的帮助。而病人自已的力量？老村长本来就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的作古老人，又有什么力量抵抗呢？
在空旷的病房里，一张洁白的病床上除了那些耀眼的稀世宝药还有一个遍体乌黑的老人以及一个快要哭成泪人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老村长感知到了昊承的归来，还是仅仅只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老村长枯瘦的手放在闷在被子里低声抽泣的昊承头上。
明明只是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昊承却感觉到了熟悉的安心和温暖，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老村长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哭闹，老村长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昊承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将脸上的泪水一把擦干净，是啊，老村长就是这样的。无论他捣乱也好，远走他乡也好，老村长永远只是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份信任，正是昊承做出离乡的真正原因。
脸上还有着些许泪痕，眼眶也微微发红，但昊承此时的心也越发坚定，他从木箱拿出一个小瓷瓶，那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同红钻一般的鲜血涂抹到老村长的各个穴位，四合诀调动着附近的药材，用法力将它们体内的药性逼出凝聚成针一根又一根的刺进涂抹着凤凰之血的穴位。
两行鲜血从昊承鼻间流出，却又透过嘴巴重新回归身体，在四合诀以最大马力开动的时候，离业诀狰狞的外表也显露出来，不允许任何东西离开他的身体，无论是精华还是杂质，每一寸皆是如此。使他的力量做到了绝对的独一性，不会，也不允许有半点浪费！
昊承强忍着来自四肢百骸的剧痛，凤凰之血的效用已经开始发作，在老村长身上开始燃烧着包含着生命与死亡的火焰，老村长身上的灵纹发光，即使他的意识尚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身体已经自己作出了反应。
“噗！”
昊承吐出一口鲜血，但又很快吞了回去。老村长的灵力开始调动，刚刚那还只是极其细微的一毫厘，但发挥出的威力险些将他击碎成灰，如果不是凤凰之火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道，昊承真的可能就此而丧命。
“还不够！”
昊承那原本蒙尘的灵纹在这一刻重新发光，他那仅有的可以调遣的灵力此时也在发威。但刚刚只是法力还好，那老村长的灵力本就没有什么意识，更不要说法力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它自然只是盲目的范围性攻击，但此刻昊承的灵力替他指明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