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找我？”
闻言，杨风怔了一下，目光随后放挪到牧老身上。看着杨风，牧老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开始，他觉得杨风表现得似乎有些过于张狂，但其在之后测试中的表现却证明了他的优秀，哪怕张狂，也有着张狂的资本。
再到刚才，从他对待那枚圣痕残片、对待白长风提议上，他也能看出对方心性的纯良，愈发希望对方能成为自己弟子。
“对。可能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一名丹师。”
片刻，牧老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缓声道：“我观看了你在之前天试和地试中的表现，对你的天赋、品行、心性等各方面都感觉非常满意。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对丹道这一块可感兴趣？”
“丹道？”
听到这话，眼珠一转，杨风便猜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算有些兴趣吧。不过，牧老这是……”
“没错，我希望能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牧老点头，倒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而像杨风这种的，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对方未来不陨落，别说是武道，但凡他愿意钻研，就是在丹道上的成就怕也能超过自己。
所以，对于这样一位尚未成长起来的优秀人才，他也不会刻意去摆什么架子，而是希望在互相尊敬的基础上来进行平等交流。
这……
闻言，杨风却是有些纠结起来。丹道……的确，他对这方面是有兴趣，但这份兴趣和他对武道的兴趣比起来却是要差上不少。他也确实有花时间在丹药这一方面，可这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精力还算相对充足，而且也有利用炼丹来磨练自己的耐心和精神力的意思在里面。
可，如果要谈到长久钻研，甚至在未来将炼丹作为自己的职业的话……实话实说，他对此还是感到有些抗拒的。
可能是看出了杨风此时内心的纠结，牧老接着补充道：
“丹师的级别的划分方式和阴阳轮的划分方式类似，一品到三品称为低级丹师，四品到六品称为中级丹师，七品到九品称为高级丹师。像是在镇县这种级别的地方，别说是中高品的丹师，就是三品的低级丹师都很少，甚至大部分都是一品。”
“而且，哪怕是走到了更上面的府市，也依旧是以低级丹师为主，中级丹师只有寥寥数位。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想要成为一名丹师，其难度比起成为魂师来绝对是只高不底。不过，我，正好就是一名四品的中级丹师。”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中和神情中也隐隐有几分自豪之色，毕竟，在府市和镇县中，中级魂师确实太少，每个都算得上是宝贝般的存在。
“所以，对于我的能力，你大可放心。至于教导方面，我虽然没有正式收过弟子，但也指导和指点过不少后辈，这方面的能力绝对是不缺的。”
“此外，成为我的弟子，我也不会设置什么硬性规则来约束你。将来，如果你能力超过我了、希望到更大的地方寻找更好的师傅，我也绝对不会阻拦。”
说到这儿，看着杨风，他突然嘿嘿一笑：“而且，成为丹师的好处可是有很多的。可以说，相比于魂师，丹师除了在战斗力上会略有不如外，其他方面，譬如金钱、权力、声望，这些，比之绝对是只高不低。”
“甚至，想要得到这些根本不用成为高级丹师，只要成为了如我一般的四品丹师，金钱、美女什么的都是唾手可得。对这些，难道你不动心？”
他这样问道，言语中充满了诱惑力。然而，听了他这话，白长风却在一旁哭笑不得地道：“牧老，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未免太过太功利了吧！”
“有什么功利不功利的！我说的不都是事实么！”
闻言，牧老不由老脸一红。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同级别丹师的地位确实比同级别的魂师高，毕竟前者数量更少，以稀为贵。而且，但凡是魂师，就肯定会有用到丹药的时候。所以，只要成为了丹师，基本就意味着将拥有一个广泛的交友圈子、拥有一个广阔的人脉关系，活得自然滋润。
“再说了，功利一些有什么不好？说到底，读书、习武这些是为了什么？说得好听些是为了光耀门楣、为了给本地区争光，可看开了，不都是为了自己么！你见过有谁努力的背后没有一个功利的理由吗？不可能！功利不就是动力么？这有什么错！小子，你说是不？”
轻哼一声，牧老将皮球踢给了杨风。听到对方这耍性子一般的话，杨风不由一声苦笑，瞥了一眼也在旁边无语笑着的白长风，只得点头：“确实，您说的有道理。”
这话的确没错，他之所以会修炼地如此认真努力，其实也是因为肩负着巨大的压力。如果没有这些压力，虽然不至于颓废，但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努力和踏实。为了承担这些压力而不断前进，这本身也就是一种功利的表现。
不过……
思考一段时间后，但他最后还是微微摇头，歉意道：“很感谢牧前辈能如此看得起晚辈，对于前辈的实力，晚辈自然是不抱怀疑的。不过，晚辈现在却希望能将更多心思花费在武道上，所以暂时没有去细致钻研丹道的想法，因此……”
“为什么？丹道不好吗？”
然而，听到这话，牧老却是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杨风不禁汗颜，内心无奈苦笑。
“不是不好，主要是因为……”
“你小子是不会误会了什么？”
然而，没等杨风说完，牧老便强硬地抢过了话头。他是真的很喜欢杨风这种年轻人，所以才会抛出金钱、权力和女人这些东西，希望能抓住杨风心中那个欲望的点、诱惑他点头答应。不过，现在看来，他却似乎对这些物质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这当然更好，这说明他的心性更为内敛而坚韧、不易受外来诱惑的影响。可是，也因为如此，自己所抛出的橄榄枝和绘出的大饼对他也将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这种纠结的想法不由让牧老心中憋屈难言。
“琢磨丹道又不等于放弃武道，这二者并不是完全矛盾的。毕竟，想要炼制出高等级的丹药，丹师自身的境界也绝不能低。比如我，虽然我是四品丹师，但我同时也是天魂武君后期，不算若。因此，丹道和武道此二者并非是矛盾的！”
“再者，炼丹也是一个很消耗精神力的工作。所以，炼丹还能很好地磨练你的精神力甚至灵魂力，这些东西和武道不也都是相挂钩的吗？”
他如此接连说道，显然是有些急了，但话倒也都没错，有理有据。不过，听完这番话，沉吟了一会儿，杨风还是诚恳道：
“嗯，我知道这些。但，实不相瞒，我现在的修练所修练的不单单是阳魂力，同时也还修练阴魂力，这本身就是很耗费精力的一件事。所以，我恐怕很难再有专门的固定时间抽出来去钻研丹道。”
“确实，我对丹道有些兴趣，但也只是兴趣，我不希望将丹道作为我的主要追求方向，而希望将更高的武道境界作为我的追逐目标。”
“所以……晚辈只能在此谢过前辈的好意了。”
他如此说道，言辞恳切，但不卑不亢。闻言，牧老则是沉默住，白长风也没再说话。房间内静默了十多秒后，牧老这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做强求了。”
其实，这次叫杨风过来跟他提这件事，他本来对此就没抱有很大期望。反正自己已经努力争取过了，争取不到，那也没办法。
“嗯，多谢前辈理解。”
杨风连忙表示感谢。
“你说你同时在修练阴阳两轮？难道你阴轮的天赋也很强？莫非是六轮？”
不过，听了杨风先前的那番话，白长风却是微微皱眉问道，杨风摇头：“没，只有四轮。”
四轮，其实也还算是差强人意了，毕竟参加镇试的这批学员中有很多人都只有四轮甚至三轮的天赋。然而，四轮的阴轮和七轮的阳轮比，却是显得有些蹩脚。
“你要知道，不光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就是州界甚至郡国那边世家大族底下的子弟在修炼时大多也都只会选择天赋更高的一轮修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你之前也说了，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同时关注并做好太多东西。”
他这样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太赞同杨风这样的作法，认为这样做太耗费精力，有些费力不讨好。
“我知道，所以我的精力大多也都是放在阳轮修炼上，对于阴轮，只是有时间时才会去稍微琢磨琢磨。我觉得如果能同时感悟一下阴阳两轮、感受一下阴魂力和阳魂力的区别与相似处的话，可能会对我之后的修炼有利。”
想了想，他这样回答，而这也确实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当然，关于白珠的事，他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闻言，白长风也点头：“你清楚就好，总之自己把握好那个度就行了。”
杨风不是傻子，他自觉只需要稍微提醒下即可。具体如何抉择，自然还是对方自己的事。
“哦，牧前辈，对了，有关刚才那件事……”
三人又稍微聊了一会儿，突然，杨风像是想到什么，提了这么一句。闻言，牧老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心中一喜——
难道他是回心转意了？！
“虽然我的确是更想钻研武道，但我有一个朋友却对丹道这一块很感兴趣，您看……”
嗯？！
听到这话，牧老的脸色却是突然沉了下来，皱眉：“你有个朋友？提这个干什么？我之所以想收你为徒，是因为感觉你天赋不错、是个可造之才！莫非你是为拒绝我而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才说这种话来安慰我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