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李孟元一盘又一盘,吃着那果冻一样的肉膏。
“好吃,太好吃了!”
他赞叹不已,感觉浑身的细胞又如同在荒山野林时吃那“猴不理”鲜果一般,每个细胞都如同干瘪的种子,忽然遇到雨季来临,在那疯狂的吸收雨水养分。
“有点撑,我先睡觉,起来再吃。”他觉得浑身上下懒洋洋,说不出的疲倦袭来。
唐婉双眼瞪的已经快要将整个脸都遮住,眼里写满四个大字:“怎么可能!”
那只妖蟹脚里面拆出的蟹肉,已经被李孟元一个早上吃掉十分之一,一只蟹腿有一丈粗细、百丈长度。
原本唐婉心想足够李孟元吃上半年。
李孟元呼呼大睡,呼噜震得房间木板都在共颤。
一个船工在门外大叫:“你两轻点,昨晚俺们没睡觉,让歇会么?”
唐婉开门满脸推笑道:“昨晚辛苦各位!要不你叫大家到底仓休息会。”
船工一看是李孟元在打呼噜,啧啧道:“这呼噜比打雷还狠,唐姑娘你也别太累到他,年纪轻,要收敛些。”
唐婉顿时火起,脸上笑容秒冻,她恶狠狠道:“滚,再来啰嗦,打断你狗腿。”
船工吓得落荒而逃。
“年纪轻,收敛些!年纪轻,收敛些!”唐婉气呼呼的反复念叨,踹了李孟元几脚后,去找船老大借小乌龟来玩。
洞虚昨夜被震晕,直到中午才醒,一众道士不知道发生何事,纷纷向船工打听。
船工睡梦被打扰,怒气冲冲道:“你们这帮死人,没看见我们在休息么?昨夜浪大,整了一夜没睡呢!”
洞虚感觉事情越来越难以揣度,找到船老大,他打了个稽首,客气道:“船东,不知还要多少日到那陷峡大陆。”
船老大刚到手的妖兽仔,被唐婉强行借走,要玩儿几天,上岸再还他,他一肚子憋屈。
秧瘪瘪的答道:“快则三月,慢则4月。”
洞虚心道:“就让妖女多活几个月。”
“磕个头,服个软,求个饶算咯,好死不如赖活着。”船老大突然对着舱外叫道。
洞虚顺声看去,一个船工鼻青眼肿的进来,满脸委屈。
洞虚听他话里好像有话,却以为是船工闹了矛盾,也没放在心上,作个稽,告辞而去。
船老大见他没有明悟,也只好摇摇头叹息。
那船工郁闷道:“老大,你叫我跟着唐姑娘,看着她,别把你家乌龟弄丢了,我被她揍了一顿赶了回来。”
李孟元吃完后就闷头大睡。
唐婉有了小乌龟作伴,整天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哪里。
直到入夜她才带着小乌龟回到舱房,子夜时分,舱外有些响动,传来莫名的哆哆声,唐婉心想:“终于按耐不住,晚上来试探了么?”
她起身打开舱门,掌灯照亮四下,故意问道:“谁在装神弄鬼,大半夜想吓死人么?。”
过道上静悄悄,只有一个木制的小狗,在那移动,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咄、咄的声音。
小狗雕的活灵活现,极为可爱,只是半夜时显得诡异,唐婉一看喜欢,走上前去弯腰一把抓在手中,她正要起身,一道剑光,如毒蛇一般,向她后心袭来,唐婉脸色一变,侧身一闪,长剑划破她的肩头。
这时那狗突然炸开,唐婉避无可避,被十几根“破气针”打入体内。”
“有贼啊,杀人啦。”唐婉身负重创,突然开口大叫。
那偷袭者,也不停留,穿过舱窗,跃入水中,一闪即没。
船老大带着几个船工,还有洞虚等人都闻声赶到。唐婉面色苍白,肩头血迹斑斑,血中暗带黑色。剑上有毒,破气针也带毒。
洞虚等人看唐婉伤势,暗想:“纵然你是渡劫神仙,能保住性命,一年内也莫在想提动半分真气。”
船老大将唐婉扶至舱内,等众人散去,苦着脸问:“姑奶奶,你又在玩什么,这鸩毒可是要人命的。”
唐婉气息衰弱,上气不接下气的骂他:“你船上有刺客,你也不管管。”
船老大拍了一道真元输入她体内,护住她命脉,哀声道:“姑奶奶,你莫折腾我,天罡法禁盯着了,我也没本事帮你。”
唐婉惨笑:“行了,你去吧,臭没良心的。”
船老大叹口气,无奈问:“要不要我把毒针帮你逼出来,你慢慢养伤,我也没有这解毒的仙药。”
“滚远点,不要管我的事。”唐婉拍开他的虎狼之爪。
船老大不知道唐婉搞什么鬼,只好离开,但他又不放心,派了几个船工在走道守着。
唐婉用银刀逼出毒针,又用小海美人泪珠将毒血全部吸出,她浑身脱力,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倒在李孟元身边,这番真是受伤不轻。
次日凌晨,太阳刚跃出海面,整个海面一片金光闪闪,风平浪静,船上人都在呼呼大睡。
蓦然,一声长啸响起,久久不息,原本宁静不波的海面,转眼风起浪翻。
船上众人纷纷乱作一团。
船老大对着李孟元唐婉的房间,长拜在地。
“祖宗,两个活祖宗,能不能安歇几天!”
李孟元醒后,觉得浑身力量充沛,精神饱满,状态之佳,前所未有,忍不住放声长啸。
但见海上风云变色,巨浪压天而来。
他一手抱住唐婉大声道:“婉儿,快醒醒,又起大浪了。”一手拿住绳子,准备将自己绑在柱子上。
“吃饱了睡,睡好了吃,吃饱了又睡,睡好了,起来就惹祸。”唐婉面如金纸,上气不接下气,小乌龟蹲在她肩头,瞪着李孟元,也是满脸不乐。
“婉儿你怎么啦?怎么脸色如此难看?”李孟元发觉唐婉状态有异,
她捏捏李孟元的厚皮脸,骂道:“我没事,帮柱子上有用吗?人家大海妖两口子正在海里。。。正在海里。。。”她说着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整艘船如同坠入地狱,转眼已是漆黑一片,但却异常平稳,没有风浪摇船的感觉。
唐婉点亮一根蜡烛。
李孟元打开窗户一看,整个船裹在一个气泡里,四周漆黑一片。他想了一会,问道:“婉儿,我们不会沉到海底了吧?”
“不理这个惹祸精,我们亲嘴嘴。”
小乌龟听见,抬起小脑袋在唐婉脸上亲了好几下。
“这乌龟公的还母的?”
李孟元拧起乌龟,翻身检查。
小乌龟大怒,尾巴一甩,将李孟元抽出房间,一头载在船头甲板上。
唐婉吓得花容失色,强撑病体,踉踉跄跄跑到甲板,但见李孟元仰面朝天,四肢摊开,成一个大字形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的试试他的鼻息,没有呼吸。
连忙又探他心跳,还是没有。
几个船工跑来,将他抬回房间。
李孟元觉得自己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来到一个竹楼前,一个穿着白色束胸紧身衣,蓝色紧身牛仔裤的女子,正捧着手板看书,听到他走近的声音,看了他一眼,说道:“还不快去练功,又想偷懒。”
“练功练什么功?”他满头疑惑,踏上竹楼门口的一片青石板铺成的平台,扎起马步一板一眼的练起太极九式,练着练着,他忽然发觉自己今天练的太极九式,跟平常的大不一样。
“推”、“卸”、“封”、“揽”、“挤”、“崩”他一边念着口诀,一边熟练的打起一套太极拳。他越打越快,犹如一团滚动的光影,忽然又越打越慢,犹如蜗牛爬行。他又忽快忽慢,快慢交替,宛如一个跳舞的精灵。
豁然间,他一式推出,六字诀一起发动,人腾空而起,在空中漫步而行。
那女子笑道:“成了。”
李孟元猛然睁开眼,却见唐婉正抱着他,在那泪流满面。
他伸手擦掉唐婉泪水,问道:“婉儿,你干嘛?”
唐婉破涕为笑,红着脸道:“你还没死啊。”
“我睡个觉做个梦而已。”李孟元翻身立起,想着梦中的奇遇,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太极九式中,莫名的夹进许多唐婉也没见过的发力方式,李孟元越打越顺,他觉得自己浑身血脉畅流,每个细胞似乎都在随着一个韵律起舞,他从地上上慢慢漂浮而起,全身上下道韵弥漫,一伸手一投足,在空中宛如一代宗师正在演绎天地大道。
唐婉长吁一口气,总算成了,早知道打晕就行,自己何必受这么大的苦。她越想越郁闷,拿起枕头朝李孟元就扔了过去。
正在修补船舱破洞的船工,眼冒金光,看着李孟元惊呼:“李公子吃螃蟹腿吃成神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