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法取了玄天七宝冠,来到响水镇,將祂交给唐婉。
唐婉见他手不停抖抖,遂问:“大师兄,你受了道伤?”
广法点点头,稽手一拜就要离开。
唐婉黯然道:“你若不想再受折磨时,可来找我。”
广法说了句:“多谢。”自回道庭。
李孟元正和娃娃们一起看吴六茹大变戏法,吴六茹将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去,很骄傲的说:“这个叫屉宝阁,在凡间使用不会惊动天罡法禁呢。”
“我这个抽屉里放的都是好吃的,这个抽屉里放的都是衣服,各种各样……”
唐婉拿着玄天七宝冠变成的一个发箍,将李孟元原本披肩的长发扎了起来。
“好看呢,精神多了。”吴六茹拍手称赞。
李孟元感觉神智突然间就清醒许多,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唐婉。
唐婉悄然传音给他:“这发箍是个仙器,能提神醒脑,还能遮掩他人窥探。”
“好了,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娃娃们上车,孟元驾车,我跟六茹骑马。”唐婉一声令下,众人各就各位,沿着大道向秦国进发。
五行童子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翻着大白眼,田淳心里害怕,挤着跟李孟元一起驾车。
他拿着一本新书,书名:“小学数学”,是唐婉写给他的。他正在学书上的加减法和基本图形。
“17+29=?”
“46”
“22+11=?”
“33”
……
田淳每念一个题目,五行童子就抢答一个。
让他很郁闷,他算一个加减法,要掰着手指算很久,五个翻白眼的木头随口就能答出。
“先生,我是不是个笨蛋。”田淳很沮丧。
“怎么啦?”
“这加减法,他们都算的比我快,我觉得我真的很笨啊。”
“你才学了五六天,有这成绩很不错了。他们可能对数字有特别的天赋,不用去比。”
“哦,这样啊!”田淳心里稍微好受点。
“你连修仙都修不成,资质真是太差,皇帝都像你这么笨,难怪天下这么乱。”吴六茹骑马冲上来,直接一记戳心剑,将他绝杀。
连五个小傻子都能修仙,自己身为皇子,五岁启蒙,八岁作诗,十岁写文,却毫无仙缘,跟这一群神仙一起,简直成了傻瓜中的傻瓜,田淳的心里阴影密布。
“你莫听她瞎说,我也没修仙,你翻到书后面,念道题考考这个小神仙。”
田淳连忙翻到书的最后几页,他念道:“从操场的一端到另一端全长96尺,原来从一端起到另一端每隔4尺插一面小红旗,现在要改成每隔6尺插一面小红旗,求不拔出来的小红旗有多少面?”
吴六茹吭哧半天也没算出来,她气呼呼的说:“我修仙的算什么小红旗啊。”
李孟元笑嘻嘻的对田淳说:“你好好学,等你有14岁的时候,肯定能做的出来。”
田淳一听顿时信心大增,原来仙人也不是无所不能吗。
吴六茹撅着嘴去找唐婉告状:“唐婉姐姐,孟元哥哥欺负我。”
唐婉取笑她:“你跟凡人一般见识做什么?来,我们赛马。”
两匹白马一声长鸣,腾云一般冲了出去。
中午休息时,李孟元带着田淳练了一阵“媳妇拳”。口诀被他改过,不能教坏小孩子。
“提书进门,吸气,摊书上桌,呼气…”
田淳一板一眼,练得扎实,唐婉看了也点头称赞。田淳越发的有信心。
玄和一瘸一拐的揉着屁股,走到餐桌前,刚想坐下,又猛地挺了挺腰。
他哭丧着脸,有气无力的对吴六茹道:“收拾好你的东西,跟师傅回山。”
唐婉看他扭扭捏捏,样子怪异。
“你又做什么妖?”
玄和欲哭反笑,“嘿嘿,我就是想马上带他们回仙山,好好修仙。”
吴六茹刚蹙眉叫了声:“师傅我不想回去。”
玄和袍袖一卷,已经带着她和五行童子飞上天穹。
“呜呜呜~~呜呜呜~~,师傅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吴六茹蹲在凤鸾车一角,背对着玄和哭个不停。
“六茹啊,不是师傅不让你跟他们一起呀,你再呆在凡间,师傅这条命,可真就没了,哎呦!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下师父吗?”玄和趴在车上丢了魂一样,在那唉声叹气。
“反正过几年,他们也要上山的,你们再天天窝在一起,哪怕睡一个床上,师傅都没意见。”
“师傅你又胡说八道,那他们要是不上仙山呢?”
“你放心,就算他们自己不想,这天地啊,都要把他们用八抬大轿抬上仙山。”
吴六茹止住哭声,她取出屉宝阁,翘着小嘴对玄和说:“师傅那我们把这个送去给他们用好不好,没有这个,吃饭睡觉都不方便呢。”
玄和觉得心都在崩毁,他泪流满面,呜咽着道:“六茹啊,这屉宝阁被太和道主35个元砖买走了。”
“师傅那你发财了哦,还哭什么?”
“师傅是太高兴,太太太高兴。哇~啊~啊~”
见到太阴二日,首日被雷劈,次日破财350元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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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是不是风太大,你有点着凉?”李孟元发现唐婉在咳嗦。
“可能有一点,你看着田淳读书,我在马车上睡会。”
原来星星是这样的,李孟元仰望夜空。
戴上唐婉给的头箍,李孟元第一次在晚上没有蒙头就睡。
他有些兴奋,难以入眠,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贪婪的看着夜色。
刚才教田淳读书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东西,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但记忆象碎片一样,无法连贯。反而是小时候读书考秀才的经历,清晰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种分裂,似乎有两个截然不同生活经历,正在撕裂他的人格。这让他很矛盾,无所适从。
他一跃而起,月光下,六字诀尽情挥洒,飘来荡去,犹如鬼魅。
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体术,远远超过自己所知的任何一种练体的武道功法,睡醒的唐婉看着李孟元练拳,也在不停思考,她曾尝试学习这种体术,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很难适应。这种体术跟讲究入静的内息练气功法,有冲突。但唐婉觉得另一种讲法更正确一些,两匹马的马车,一匹千里马配了一匹劣马,千里马完全不能发挥,而这匹劣马,就是她正在练得练气术。
李孟元一套拳法打的畅汗淋漓,等他抱拳收势,唐婉拿了块毛巾,替他擦去额头的细汗。
李孟元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在怀里,微微汗味让唐婉一阵阵的意乱情迷,不知不觉中,两人在月光下深深的拥吻。不知不觉中石板上花团锦簇,春光旖旎。
半个月过去,唐婉的咳嗦,依然未好,眼见天气越来越热,李孟元放慢行程,在一个小镇上租了一个小庭院,想让唐婉安心调养身体。
唐婉自然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两人正是情浓时分,荒郊野岭总是有些尴尬。
但唐婉体内五脏都是暗伤,又缺乏上等良药,一时半会调理不过来。
李孟元请医生来看,唐婉自然不好拒绝,医生开了一堆治伤寒的药方,李孟元照方抓药,在屋里炖药。
唐婉看见,赶紧将药都扔了。
“庸医的药,那里能吃,你想害死我,回家去找玲花是么?”
“那你这病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仙人嘛?怎么会生病?”
“我若是仙人,哪能在人间跟你双宿双飞。我这伤是一种暗伤,只能慢慢调养。”
“没有药能治吗?”
“有啊,譬如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冰山雪莲,高等妖兽的血肉……”
唐婉一口气说了几十种药材,或者食材。她原本是跟李孟元开玩笑,但李孟元却记在心里,他写在一张纸上,去镇上的几家药店和饭店询问。
唐婉正在教田淳读书,李孟元兴冲冲跑回家中。
“婉儿,婉儿,我知道有这些药的地方了。”
唐婉奇怪问:“哪里有?”
“皇宫大内和京都白马寺。”
“不用去打听,我也知道这些地方有。”
“田淳,收拾东西,我们去京都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