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候立功渭水,德昭天下,陛下应将其武功圣德,明诏天下。”一个大臣立在殿中慷慨陈词。
姜文鸣看看满朝文武,一个个沉默不语,大殿前的禁军已经换了人。
昨夜曾侯等诸侯,得知周家镇事败,伙同白马寺连夜控制了京城防务,连大内禁卫也被一并更换。
皇帝身边的一个秉笔太监,上前回道:“曾候,昨夜小太监汪本,带了玉玺偷走,没有大印,不能明发喻旨。”
皇上丢了传国玉玺。
按照凤鸣国的禅位制,诸侯盟的盟主,若是有诸侯拥戴,要做皇帝是极容易的事。曾候前几年带军击败商国,声望鼎盛,想做皇帝也就差个程序。
一印,一诏,一礼。有了这传国玉玺,当朝皇帝写下传位诏书,在太庙行了禅让之礼,这改朝换代就完成了。
皇帝说玉玺丢了,就是告诉曾候,我不禅位。
有年老资望深重的诸侯,走出来道:“陛下此举不合礼制。”
姜文鸣从皇座上起身,下榻拉着老诸侯道:“望侯,你若想当这个皇帝,联今日就禅位给你。”
望侯连连推辞,“老臣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德望。”
“望侯说的好啊,没这德望,没这德望的人,焉能坐的住这宝座。”
姜文鸣说完,冷冷看着曾候。
突然有人叫道:“皇上把传国玉玺都丢了,还有什么德望坐在上面。”
秉笔太监连忙道:“玉玺没丢。”
“你方才不是说汪本偷走传国玉玺嘛?”
“我是说汪本带了玉玺偷走,就是悄悄的走,离开皇城的意思。”
曾候听了心头一紧,厉声责问:“汪本带走传国玉玺,陛下意欲何为?”
秉笔太监答道:“禀告曾候,昨夜有反贼偷袭皇族故园西山周家镇,屠戮开国皇族,意图谋害圣院李贤人、皇太子殿下,陛下已下诏令太子殿下持传国玉玺会同武王姜黎,调动洛河禁军平叛镇乱,捉拿反贼。”
原本沉默不语的朝廷文官,一听有人谋害圣院贤人,立刻闹将起来。
有诸侯举手道:“自认是周家子孙的,随我去祖地看看。”
又有诸侯道:“今日有大事要办,周侯莫急,等大事底定之后,再去也来得及。”
周侯破口骂道:“抵你@#,我们走。”
一群人跟着周侯而去,曾候淡淡冷笑。
他原本想着昨夜封闭皇城,封锁了消息,今日将大位一定,权御在手,再料理后事,却没想这皇帝竟然早有布置。
而且自己宫中眼线密布,竟然不知皇帝如何得知消息,如何将玉玺圣旨带出皇城。
昨夜事败,今日原本就是孤注一掷,如今看来只怕大事不成。他素来行事果决,既然不能和平禅让,那就武力解决。
眼见得要议禅让的诸侯跟要抓凶手的文官吵成一团。他向心腹向侯使了个眼色,向侯会意而去。
三队禁卫闯入大殿,将文臣武将诸侯隔开。
向侯朗声道:“曾候于国有功,当承大统,今日此事已决,众臣随我拜见新帝。”
向侯带着忠于曾候的文武将臣随即跪下,国师也带着一干大臣跪下,朝堂上只剩下姜文鸣与内阁文臣,太院掌院等廖廖十几个人还站着。
向侯面寒如霜:“太院是想造反嘛?”
秦老夫子哈哈大笑:“今日新鲜,得见天子造反,太院造反。”
姜文鸣黯然笑问:“国师,莫非曾候认你做太上皇?”
国师坦然回话:“刀斧之前,保命要紧。”
姜文鸣问秦老夫子:“老夫子不怕死么?”
“历朝禅让,都有几个殉国的死心眼,老臣没想到也有这个福份。”
向侯一挥手,禁卫拖着十几个文臣要走。
姜文鸣道:“且慢,你答应免他们一死,我写传位诏书与你。”
曾候笑道:“哪有新朝立朝斩文臣的,带几位大人去偏殿歇息。”
姜文鸣写完传位诏书,让宣礼太监向群臣宣旨。向侯带着几位武士内监走向宝座,只要扶下姜文鸣,向新皇叩拜,这禅让就成定局。
这时变故突起,暗影帝卫突然现身挡住众人。
朝堂内众人无不惊骇。
暗影帝卫是仙门赐予帝皇的禁卫,保护皇帝不受武艺高强的练气士或是跟皇室有仇仙人邪修刺杀暗害,从来不管帝王禅让皇朝更迭的事情,帝卫出现,预示着向侯等人被视为刺客。姜文鸣依然是天道认可的大周皇帝。
堂下许多深知根源的诸侯大臣,此时纷纷起身。向侯心惊之下拿过姜文鸣的退位诏书,向帝卫宣读。
那神卫却动也不动的挡在宝座前。
姜文鸣哈哈大笑:“曾候,不是联不舍得这宝座,这帝卫好像有点死心眼。”
曾候面色铁青,走到帝卫前怒喝:“让开。”
帝卫一动不动。
“联乃是当今天子,帝卫,尔等也要造反么?”曾候有点疯狂。
这时一个老侯爷起身道:“帝卫不认可,曾候你必然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孽。”
“胡说,帝卫不认可之事,无关陛下的私德,玉玺不在,才是原因。”
“陛下可先摄政,等玉玺寻回,再登大宝。”
众臣吵了半天,将摄政之事定了下来。一国二主,皇帝本就是个祥瑞,如今两个祥瑞,对诸侯文武百官来说,也就是多了一个祥瑞,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曾候逼宫未遂,心中恼火,将皇帝皇后关在皇宫偏殿,自己入住大内。
洛河禁军星夜奔袭,是日下午将从周家镇逃回的真嵬军一网打尽。接上皇太子,打出靖乱旗号,直奔京城。
虽然京城戒严,各种消息还是雪片一般的传入城内,原本支持曾候的诸侯,已然改变主意。曾候坐在龙床上,看着芹儿曼妙舞姿,哈哈狂笑。为了这个女人,一切都毁了。
3000真嵬军,100个梵寺的高手,居然拿不下一个贤人。让他对梵的信仰开始崩溃,什么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自从修了梵寺的秘术,治好他的难言之隐,让他对梵有了一种迷信。为了让灵魂跟梵更彻底的合一,进入那神妙而又消魂的极乐状态,在芹儿答应与他双修后,他毫不犹豫答应白马寺主持出兵用祭镇斩神法杀了贤人之事。杀个贤人而已,多大个事。
但是带回的消息让他崩溃,贤人如同地狱恶魔一般屠戮了他的真嵬军。芹儿的舞姿越来越妩媚柔美,随着有节奏的嗯啊的消魂之音,孕育生命的冲动仿佛如火山爆裂,但月光下一个魔神走来的幻景,让这一切又瞬间熄灭。
“不要拿我做烤鸡!”他疯狂的嘶吼,忽然又趴在床榻上嚎啕大哭。
芹儿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他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男子,却不过如此。那是怎样的一个神魔啊,仅仅是几个武修的描述,就让一个曾经无比骄傲,自信的男人崩溃至此。
“那才是我的神,我的魔,我的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