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
凤江雪把宗门事务都扔给了小安处理,自己早早的返回了绣楼。
她手里捧着个不小的瓷坛子,里面装着清澈见底的花酿,虽不是什么宝贝,却是真正的稀罕物件。
光这一坛美酒,便要搜集数十年的灵花,再取其精华,用仙家洞天内天然形成的灵池水酝酿,封存数百年方有这么一坛。
百草门世代炼制灵花异草,也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听闻破天宗大小姐和姑爷的感情极好,便送来这一坛珍贵的花酿,功用自然不言而喻。
凤江雪脸上喜滋滋的,捧着花酿好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是的,还没进绣楼便提着裙裾喊道“相公,看妾身给你带回什么了?”
二愣子接过坛子道“娘子这是带回了什么好东西,看把你高兴的。”
凤江雪白了他一眼,说道“是百草门进贡的花酿,这可是好东西呢,两百年也就出这一坛,至于功用嘛……”
凤江雪漂亮的大眼睛媚意的撇了下相公,没有继续说下去,自顾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个小镜照了起来。
二愣子似没什么心情,出奇的没有贫嘴,默默把酒坛放在桌上。
穆若情忽道“姐,爹爹和二叔有消息了。”
“嗙噹”一声,小镜落到桌面上,凤江雪猛的回身道“什么!他们没有陨落?在哪?”
二愣子道“笼月沙洲出了一座大墓,各大仙门已经前去探宝了,有人在墓口发现了岳父的笔迹。”
凤江雪喜的难以自制道“爹爹喜好书法,所以拜帖自成一家,无人可以模范,极好辨认,不会有假了。”
她求道“相公,我们马上去救他们好不好,古墓里阵道重重,他们一定是被阵法困住了,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只有你才能救出爹娘和二叔。”
二愣子凝眉想了一会,果断道“好,我马上动身前往笼月沙洲,你们不要着急。”
凤江雪也起身道“我收拾一下,再调集些金丹长老随相公一起去。”
穆若情跟着道“我也去!”
二愣子眉头皱在一起,忽道“你们就不要去了,这次我自己过去。”
两女异口同声“为什么?”
二愣子道“小安现在还没办法自己执掌整个宗门,需要你们辅佐他,而且他明年要接任宗主大位,宗门势必要举行大典,你们不在怎么行。”
凤江雪急道“可是,相公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二愣子苦口婆心道“带再多的人也没用,你们也知道,古墓里阵道重重,人多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况且我身边有蛟老在,能有什么危险,你们听话,在家里乖乖呆着,我救出爹娘和二叔后,马上带他们返回宗门和你们团聚。”
两女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穆若情坚持道“姐夫,让若情跟着你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不随你进墓,在外面等着还不成吗?”
二愣子突然不容置疑道“不成!你和江雪都老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二愣子害怕两女再纠缠,一撩衣袍,瞬间就出现在庭院外,大喝一声“蛟老!”
“吼!”
一声震天的龙吟响起,蛟老立时飞临破天宗上空。
二愣子飞身而起,根本不给凤江雪和穆若情思考的时间。
两女跟着闪出庭院,焦急的喊道“相公!”
只是蛟老的速度太快了,一人一龙眨眼间消失在远空。
两女总觉得哪里不对,略一商量,马上赶往宗门的情报大殿。
风然急急的走出来,躬身道“大小姐,太上夫人。”
凤江雪沉着脸道“师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确定无误吗?”
风然笃定道“大小姐,消息绝对假不了,咱们的弟子亲眼见到古墓出世,还有墓口的字迹。”
凤江雪和穆若情没问出一点有意义的信息,只好又回了绣楼。
两女坐在桌前,凤江雪想不明白道“相公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就算小安还不能执掌宗门,有三叔和师兄们辅佐,根本不会有事。”
穆若情道“姐,不如我现在就动身去追姐夫,你留在宗门主持大局。”
凤江雪忧心道“笼月沙洲路途遥远,就是骑着风雷驹,不眠不休的赶路也要大半年的时间,以蛟老的速度恐怕不用三个月,你追不上的。”
一个月后。
蛟老庞然的蛟身在云层中穿梭,二愣子正盘膝坐在他的头上,打坐修炼。
蛟老忽道“主人,我感受到你的心境很乱。”
二愣子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蛟老道“既然觉得消息有假,为什么还要动身前往笼月沙洲。”
二愣子无奈道“不管真假,我必须得去,江雪笃定岳父的笔迹不会有假,认定他们就在笼月沙洲的大墓里,如果我不去,江雪和若情会如何看我,还有小安,三叔,师兄们,何况就算我不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身前往,到时候只会更危险,这是一个阳谋,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笼月沙洲,地处謎仙大陆以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终年沙暴漫天,从不停歇,需要无时无刻使用护体真元抵御沙暴,即便金丹修士迷失在里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沙洲日照很短,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黑夜,除了透过漫天黄沙看到一轮朦胧的月亮,再无他物,好似身在笼中望月一般,因此得名笼月沙洲。
沙洲古墓的附近,某处凹陷的沙谷中,正站着四个黑袍人。
“夜兄,虚兄,好久不见。”
戊子胥微微抱拳,问道“一切可安排妥当?”
夜行云和虚尘子急忙还礼。
虚尘子道“前来探宝的修士已经全被我们抹杀,绝无走漏消息的可能,一年之内,破天宗的人一定会赶到这里。”
戊子胥脸色一变,阴沉道“我要的是陈穿。”
夜行云忙解释道“戊兄放心,如果陈穿不来,在破天宗必会大失人心,哪怕凤江雪和穆若情也会对他离心离德,他没有选择。”
戊子胥满意的点点头,又有些恨道“这小子真是块难啃的骨头,谁料想我回宗门传信,再次回到陆地时,破天宗突然起了一座大阵,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直接掳走他,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