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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割喉的麋鹿(新人新书求推荐求支持!蟹蟹你们~)

南方之国,处于东方大陆上最南边的国家,与柯尔莱有一寸土地相连,三面环海。其中一海最为出名,此海每每掀起浪花的时候都会泛着猩红色的光芒,宛如是由血水染红一般。

其他海中深蓝色宝石般的海流流入此海时便渐渐变红,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在此海中生活。寂静之时,无一丝一毫的波纹,宛如镜面。红色的海水与湛蓝的天空相连之际微显紫色光辉慢慢吞噬着周围的土地。人们称此海为死亡之海——血海。

苍无一物的茫茫血海和黑暗寂静的枯木之林将这南方之国包裹得密不透风,直至今年,才被柯尔莱的人略问一二,他国的人便对此一概不知。

九年前,柯尔莱的土地仅仅有不到现在一半的大小。现在柯尔莱的南部则是当时的月之国,北部是柯尔莱原有的土地。柯尔莱与月之国都是百年大国,很多年轻人对这俩大国的悠久历史都一概不知,包括达温。九年前,他也只有十四岁罢了。

当时,他的双亲为柯尔莱的军团效力,随军队南下去攻打月之国,之后被芬兰斯的军队偷袭然后两败俱伤,全军覆没。柯尔莱最后派出以凛影为首的骑士团前往增援,才拿下了最后的胜利,驱赶了芬兰斯和月之国,占领了东方最大的土地。这是达温所知道的。

芬兰斯和月之国的人都战败的话,那么在柯尔莱的南方自然就没有其他的人或者国家了。最近南方突然有一个小国建立,据说都是各国的难民和逃兵组成的。可是,哪国会有如此多的难民和逃兵?只能是当年的芬兰斯和月之国。

达温飞速地回忆起自己对周围所有国家的了解然后不断地在猜测眼前这个名叫卡尔这个人的身份。如果事实真的和他猜的一样的话,那哪怕牺牲掉他自己也一定要让柯尔莱的人知道这个信息。

“难道你是芬兰斯的人?”达温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尔,在这些强者的面前过多的试探都是多余,不如直接问出来。

卡尔的脸瞬间就僵硬住了,留下了一个特别渗人的假笑,昨日那个话唠又有些可爱的他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现在达温眼前的卡尔,只是一个充满了杀气的人。达温见到卡尔有如此的反应心想自己的生命可能到此就结束了,他的呼吸和他的大脑一瞬间都停止了转动。

“哈哈哈哈。”一阵死一般的什么后,卡尔从嘴中发出了沉闷的笑声,“我是真的觉得你这个人挺可爱的有时候。”

达温的眼睛似乎都停止了眨动,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凡这里有一个芬兰斯的人,我们还发展得这么强大,柯尔莱绝对活不到今天。”卡尔伸出了手指了指达温。

“那......”刚才入五雷轰顶般的震惊令达温的嗓子干裂至极,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卡尔便又接了上去。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只可惜如果安铽夫能丢掉他的自负然后像你一样认真思考问题的话,我们都不会站在这里。”

“那你们究竟是哪里......”达温依然就着刚才的问题不肯罢休。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卡尔刚刚宛如黑洞般的深邃目光现在又有了一些温暖的气息,他迈开了步子顺着训练营的长廊慢慢向前走去,达温便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静静聆听,“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浓密的森林,这个森林有两个霸主,一个是狮子,一个是麋鹿。狮子凶狠但孤傲,麋鹿没有锋利的爪牙但却有其他族群为它撑腰。这个森林的主人始终只能有一个。突然有一天,麋鹿觉得契机来了,它对它的好朋友狼族和蛇族说到‘我虽然没有锋利的爪牙,但你们有,你们替我打走狮子,我便给你们荣华富贵和土地。’狼和蛇听了都同意了。蛇族气势汹汹地去进攻狮子,但两族都很强,不分高下。这时麋鹿又和狼族说了‘你们现在可以去偷袭蛇族和狮子,这样森林就是我们的了。’狼族虽然觉得不厚道,但是听了麋鹿的话,最终把蛇和狮子都打败了。但是狼族也遍体鳞伤了。就在马上要得到胜利果实的时候,麋鹿带着它们的大族群奔涌而来将遍体鳞伤的狼族纷纷踩死,最后,死的死,逃的逃。”

卡尔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盯着达温,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打入到训练营的长廊中照亮的大片地方。金黄色的阳光将卡尔的半边脸照得发亮,而另半边脸则在黑暗的阴影中。

“你说,如果你是蛇,狮子,或者狼的话,你会怎么做?”卡尔的语气变得低沉,话语中充满了试探性。

达温左思右想,故事中的角色怎么听都很像是在映射某些国家,可这个故事他却闻所未闻。卡尔讲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有摸透。

“如果我是狮子,我只能愿赌服输。如果我是蛇,我会憎恨狼和麋鹿。如果我是狼,我会憎恨麋鹿。”达温就着问题简单地回答道。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那结局呢?”

“结局有两个,麋鹿消灭了所有的敌人,获得了最后的统治。另一个就是,蛇在暗中咬住了麋鹿的腿,可怜的小鹿跑不起来了。这时,狼突然冲了出来直接咬破了鹿的喉咙,血喷涌而出。麋鹿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动了,倒在了血珀中,最后残害被狮子吃掉了。”卡尔像是在给达温讲题一样,平静地说完了两个结局。

“那最后的最后呢?如果鹿死了,蛇和狼还有狮子又要怎么平分天下呢?”达温很是疑惑。

“哦?你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卡尔刚才还在地上来回蹭来蹭去的脚现在突然立住不动了,眼前这个和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少年居然问了他这个问题,“我想,这不就是战争的巧妙之处吗?大家拼了性命争来争去,最后不过是惨淡的结局,谁又能是赢家呢。”

“如果狮子,狼,蛇还有鹿都可以和平相处的话,那结局都不会是如此惨淡。”达温补上了一句,这是他对现在战争的理解,也是他对战争最后的期盼。

卡尔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点,他方才皱紧的眉毛现在也松缓开来,“真的没想到能和你交谈这个有趣的话题。”

“但是你说了这些又想说明什么?你是在说柯尔莱是你口中的鹿?”达温变得紧张起来,卡尔今天绝对不是和他来散步闲聊的。

“我想和你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卡尔从达温的身旁走过,他轻盈的步伐带起了一阵凉风,让达温的礼服都飘了一下。

“我带你看看这里的魂术吧。”卡尔转身走进了长廊右侧的浮板中。达温被他讲得一头雾水,不过他来这里遇到的稀奇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之外了,他现在也放弃去猜想什么事情了。

浮板缓缓地向上移动,带着两人来到了训练营的最高层——第五层。第五层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用玻璃建起的墙壁和坐在里面的一个人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里面盘腿坐在地上的这个人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下半身只有一条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裤子。他静静地低着头,乌黑的短发遮盖住了他一半的眉眼。手臂上除了结实的肌肉外,还有道道伤疤。

“这个人十分精通魂术。”卡尔指着里面的人说着。

达温向前微微倾着身子,想从这人身上看出什么更多的细节,好一番打量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突然,那人抬起头来和达温有了一个正面的对视,达温瞬间感到眼前出现了重叠的花影,脑子像是在不断膨胀一般,四肢瞬间没了力气。这种身体突然失去控制的感觉他前天刚经历过,是完完全全,一样的感觉。达温一屁股向后做了下去卡尔赶紧用手去搀扶住了他,他用手扶住了达温的头然后大声说道:“尝试集中注意力去想一件事情,忘掉你现在的感觉!”

达温的手紧紧地抓着卡尔的胳膊,经很频繁地眨着,马上就因为强烈的酸痛感而流出了很多的眼泪。他的脑内瞬间闪现了曾经好多好多的人和事,感觉下一秒他的灵魂就要爆炸了一般。在努力地集中了精神之后,达温终于缓过神来了,他用大口大口地呼吸来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一层一层的冷汗迅速就浸透了达温厚厚的外交服。

“其实刚才的那个都算不上是魂术,只是通过魄力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而已。像你这种连基本法术都不会的人,可能都会丧命。”卡尔用手拍了拍达温的背,瞬间达温的背上有了银白色的晶体在闪现,过了几秒后,便消失不见了。达温立刻感觉舒服了很多,然后站直了起来。

“我们现出去吧。”达温咽了咽口水,脸上苍如白纸的他踉踉跄跄地走上了浮板。

卡尔见达温现在的状态十分虚弱,再加上他前天的伤势还没有恢复,便带他离开了训练营。走出训练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这种冰凉的雨水给人一种要提早入冬的感觉,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卖东西的商铺也很早地关上了门。树叶伴着滴滴答答的雨水在沙沙作响,带来了些许的凄凉。

两人坐上马车后又陷入了一阵寂静,卡尔头靠着座椅闭上眼睛休息,达温则双手交叉心中寻思着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达温的眼睛失去光泽般地盯着地面,死气沉沉地问到。刚才的一番折腾的确是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现在无论是做什么他都没办法提起精神了。

“去何大人那里。”卡尔也是没有完全张开嘴,闭着眼睛回了一句,“你今天晚上应该就会回到柯尔莱了。”

达温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想,你现在对两国的事情也有一些想法了吧。”卡尔睁开了眼睛,看着达温。

“我也不知道......”达温其实有什么想法都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我可能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但是我也想说,其实柯尔莱的每一个人都热爱着和平,有很多人,他们都是真心为这个国家好。”这是达温发自内心的话,他的眉毛稍稍地抖动了一下,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感触。

卡尔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看上去应该是笑了,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看着窗外——一个小女孩打着伞在雨里跑,她看起来很瘦弱,握不住伞。伞好几次都从她的手中掉落,雨水冰冷地拍打在地上,也浸透了女孩的头发和衣服。女孩努力地捡起了伞,然后继续奔跑着。

“到了。”卡尔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跳下了马车。达温紧跟着跳了下去,果然,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熟悉——又回到了地下城中。

马车外已经有侍卫在等着接待达温了,卡尔站在马车的旁边似乎一会儿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他没有要陪达温进到城堡里的意思。

“达温,今天真的很高兴能和你聊这么多。除了外交官,我觉得你可以成为更优秀的人,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到。”卡尔身子微微地向前倾了一些已示礼貌,达温也连忙回敬了卡尔。说完,卡尔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达温目送着马车远远离开,仿佛就是在看着一个朋友远离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在异国和一个人谈了这么多,今天,他抛去了他外交官的身份,而是做为一个普通人在和卡尔谈心。而卡尔的话似乎也是暗藏玄机,他想告诉达温些什么,但又不能把话说明。不知为什么,达温也开始期望有机会可以再见到卡尔,但他不希望是在战场上。

“达温先生,里面请吧。”达温身旁的侍卫说道。

达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交服,长舒了一口气,走进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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