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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鸾

寒月夜,湖边。

月光倒影在湖面上,一条小艇把水中的月影打碎。湖面上的凉风轻轻吹来,小艇上的歌声随风吹去北方的山上:秋月兮如玉盘,秋风兮凉我心。君今日去兮何时还。不见君兮心闷烦。唱完,小艇就停在离岸半尺的地方。月明星稀,艇上的孤火没法照亮湖面,但听见琵琶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洞箫一出,湖面上更冷了几分。

乌鸦也不敢做声。琵琶语与洞箫言在交谈。如龙入海,如鸾上天。纵有千军万马,也怎么能敌过龙凤相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湖面变得更加寒冷了。这时,但听见岸边有人问:“主人有礼!卢某路过,但闻琵琶语,又问玉箫怨,心中有感,未知可否一见?”艇上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先生见笑了,奴家只是乱弹一通。夜半打扰先生雅兴,实在多多得罪了!”姓卢的说:“姑娘谦虚了。卢某多日以来未闻得丝竹之雅兴,忽闻姑娘之琵琶语,心中甚是轻松。卢某意犹未尽,冒昧拜访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成全!”女子不语,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才说:“破音无好,竟得先生雅评已经甚是荣幸。奈何奴家精神欠佳,有负先生雅兴了。”姓卢的见主人家不肯,心中也是失望,拱手向小艇行个礼说:“小生打扰了,谢姑娘的天音。告辞!”说完他就走了。

树影婆娑,姓卢的听得佳音,心情也放松了些。他本来就被左迁到此,仕途失意,家书难寄,身处寒月夜,唯独缺少知音,心中有苦也无处消散。一曲琵琶语,十年失意心。他看着头上的明月,又怎么有心思睡下去。他提着灯笼正要踏上一步,忽闻背后有人声:“先生请留步,小姐有请!”姓卢的转身一看,她是一个小婢女,便躬身行礼说:“多谢!”他心中缺少倾诉对象,难得有心人,不免有几分高兴。

那小婢女面容清秀,童稚的面容带着几分灵动。小婢女带着他回到艇上。姓卢的不敢抬头正眼看主人家。女子见他如此有礼,心里有几分舒适。她声音娇柔,对小奴说:“你先出去吧。”小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先生有礼!”

姓卢的这时候抬起头,回礼说:“姑娘有礼!”四目交接,姓卢的眼睛基本挪不开。眼前的姑娘清丽脱俗,笑靥如花,看上去年芳二八,虽不及王蔷西子,但也不输如是小宛。纤纤素手放在腰间,姿态优雅,大方得体。一身蓝衣略显单薄,湖面风起,不禁让人对她心生怜慰。卢先生开口说:“有幸得到姑娘青睐,卢某实在三生有幸!”女子微微一笑,她拿起手中的琵琶开始弹唱:

秦淮河水秦淮情,风雨飘飘打浮萍。

本是河上采莲女,兵戈铁马太无情。

十三始习琵琶戏,十四盛名到江宁。

风尘自洁不委身,阿妈钟爱亦无能。

五陵年少金步摇,珠光宝气甚无聊。

三生有幸遇贵人,千金赎身随终生。

贵人无意双飞翼,遂令花奴送吾归。

花奴授渔二三技,从此贼人不敢欺。

心念相思寄红豆,回乡之路不肯走。

恩公一去不复返,花奴知心怕落单。

停船至此想恩公,未想琵琶惊司马。

琵琶一停,姓卢的感慨:“姑娘原来也是多情人。天下之乱,竟还有此等豪杰,实在难得。卢某无能,未能阻止兵戈,害得姑娘流离失所!”说完自己不禁流泪。女子放下琵琶,递给他一份手帕。姓卢的自知失礼,用自己的衣袖才干眼泪。女子收起手帕,起身说:“先生原来是官人,奴家失礼了!”说完就要行礼。姓卢的连忙扶起说:“姑娘不需拘谨!卢某与姑娘萍水相逢,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必用俗家之礼。”女子被扶起,她看着姓卢的脸庞。只见他的三寸胡须和乌丝已经花白了大半,风月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甚深的痕迹。她淡淡一笑,说:“未知先生高姓,奴家贱名小鸾。”姓卢的说:“小鸾姑娘,卢某贱名强。”小鸾又站起来行礼:“奴家未知卢大人驾临,有所怠慢。请大人恕罪!”卢强连忙扶起小鸾:“姑娘与卢某萍水相逢,既然有缘就不必行驶俗套礼仪!”小鸾被她扶起,不敢抬头正眼看他,恭敬地问:“大人适才说的遭遇,奴家觉得大人是当今的大人物。奴家对大人十分敬佩!”卢强叹了口气说:“姑娘见笑了。卢某为国尽忠乃应本份。只是卢某没能为圣上分忧。”

原来卢强本为兵部右侍郎,奉命前去平定泰山之乱。副先锋谭纶被相国收买,致使在泰安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卢强请求戴罪立功,将功抵过。这次他平定了泰山之乱。随后秦淮兵变,卢强主动前去解决。奈何秦淮一带士兵不接受安抚,谭纶又从中作梗,使得兵变规模变大。皇帝发怒,念在其平定过多次叛乱,又在其他官员求情下才把他贬到此地作刺史。卢强后来才了解原来谭纶出卖自己,又思念妻儿,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不少。

小鸾听后对卢强深感同情,也不禁眼中留下珠泪。卢强叹了口气,说:“但求圣上开恩让卢某再次戴罪立功。”小鸾说:“卢大人原来有这么大的冤屈。”卢强说:“今日有幸听到姑娘的琵琶语,卢某心中的晦气得到了解放。”说完也起来向小鸾行礼致谢!小鸾连忙扶起说:“大人客气了!奴家何德何能!”小鸾身体素质不如卢强,扶不起他。卢强行过礼以后说:“卢某今后或许未能再觅知音。今夜一曲,卢某绝对铭记。多谢姑娘!”他又一次行礼表示感谢。小鸾本来心中就有所牵挂,又见卢强如此,更是觉得不适。她说:“卢大人多礼了。时候不早,大人还请休息!”卢强也知道自己本来强人所难,不敢多逗留,告辞下艇。

他慢慢走,在月夜下他心中舒服了好多,心里突然有一个念头。这时候自己出来了,不能回去了,也就作罢。他走了一段路,回头再看看那艇,心里有了许多疑惑:“她怎么可以两个女子就在湖边休息呢?看她们都是衣衫单薄的样子,看着让人担心。万一...”他越想越不安,掉头回去。他想请她们到自己府上过一晚。他走到离艇不够一丈,花奴突然跳到面前,背上背着小鸾,面带有血污。她非常紧张地问:“卢大人,可否都贵府一避?”卢强突然遇到这种情况,知道出事了,连忙带路。花奴的脚步轻盈,身型虽小,但也跟得上卢强的步伐。卢强开了门,让出自己的房间给花奴放下小鸾,他问:“你们遇上刺客了?小鸾姑娘她怎么样了?”花奴一边解开小鸾的衣裳一边说:“卢大人请回避,请容花奴稍后再回答卢大人!”花奴都准备解开小鸾身上的亵衣了,卢强不敢逗留,连忙到房外关好门等待。他心里不禁在想:“她们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不像是男盗女娼之辈,遭此劫难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们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偏僻地方,最为适合逃难。嗯,应该是被追杀。可是,她们都不害怕。这又是为什么?”他想了好久,干脆不想了,自己打水烧水去。他刚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就听见院外的大门被人大力敲打。卢强知道人家找上门来了,自己放好了水桶,走过去开门。他也不怕穷凶极恶之徒,慢慢地拉开门以后,在月光下看见一身白衣的五个汉子站在门外。卢强不慌不忙地准备开口,面前的人突然伸出一脚踢过来。卢强反应快,立马捉住他的脚:“有事好好说!半夜三更过来有什么事?”那人背后的同伴见这样,立马拔出兵器。那个被抓住脚的那人示意不要乱来,自己好声好气地说:“官人,请放开手。有事好好说!”卢强轻轻放下他的腿脚,依旧淡定地问:“何事?”那人站稳以后,整理一下仪容说:“是,是这样的。”他眼睛不断在眨,像是刚刚收到了极大的痛楚,“我们有两位师妹走散了,请问官人有看到她们吗?”卢强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你们开什么玩笑,这里荒山野岭般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来到这里!”那人说:“方圆十里就只有你一家。官人,行个方便吧!”语气中带着几分要挟。卢强依旧镇定,他说:“这里就只有我和小妹三人,别无外人。”那人背后的伙伴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挡我们!”卢强提高声音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现在确实不方便!”突然寒光闪闪,白衣人们纷纷拿出兵器。卢强镇定自若地说:“杀我也无用,我都说了没见过。你们要是还敢动武,那就来个鱼死网破!”他一字一句都斩钉截铁,甚是威严。白衣人们都被他的气势震住。为首的说:“官人,得罪了!”白衣人一拥而上,卢强虽为当朝将军也难敌八手。卢强背后中了一掌,下腰受了一腿。此时花奴从房间破门而出。只见寒光闪动,两个白衣人倒下。剩下的三个不跟卢强打斗,转为合攻花奴。花奴不仅没有胆怯,反而越战越勇,一个剑花又打倒一个。剩下的两个眼看打不过花奴,便对卢强下毒手。卢强一来受了伤,二来没想到他会有这一招,反应慢了些就觉得脖子一痛。花奴见两个白衣人要走,一个箭步抢在他们跟前,两个剑花使出,白衣人就走不了了。月下的花奴双眼通红,血迹斑斑的长剑握在手上,死死地盯着地上白衣人的尸体。突然眼前一黑,花奴也倒下了。

等到花奴醒来的时候,小鸾在房间门外挖坑。花奴马上站起来过去下跪向小鸾道歉:“花奴无能,没能很好保护小姐。让小姐您受惊了。”小鸾看着她叫上的血污已经干了,反倒没有恐慌,只是同情地说:“卢大人为了救我们而被害,我们应该做些什么的。得人恩果千年记,要不是我们,卢大人也不会被害。”花奴站了起来帮忙挖坑买了卢强。两人在卢强坟前拜了九拜就离开。

小鸾见花奴满身血污,她说:“你先整理一下。”花奴应了,自己打水清洗去了。小鸾这时候眼看四周,想起做完晚上那白衣人突然偷袭的情形,不禁心中一寒。花奴换了衣服出来。小鸾看见花奴换上了卢强的衣服,自己也认为她也应该化成男装上路。于是两个都换了卢强的衣服离开。

她们来到了像是市集的地方。这里的人不是用钱币交易,而是物物交换。这里的人都是把自己种的,打猎打回来的直接放到这里来拉人交易。这些人都是粗人,交易中难免产生摩擦。小鸾和花奴也能避就避,不跟这些人交流什么。突然一只粗大的手拉着小鸾的那雪白的手臂。小鸾惊恐,花奴手里就要把剑拔出来了。那人另外一只手指着远处的牛,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花奴强行要掰开那人抓住小鸾的手。小鸾也挣扎着,回头一看见花奴的眼珠开始变红,急着大喊说:“花奴,不要!”话音刚落,那人抓住小鸾的手鲜血横流,完整的手臂竟然被斩了下来。花奴顺便掰走断臂,背着小鸾疾走。市集上的人听到那人在呻吟并且对着花奴大喊,连忙追了上去。花奴走得很快,背后的人也跟不上。小鸾说:“花奴你总是那么冲动!”花奴说:“小姐息怒,花奴为了保护小姐,再危险的事花奴也会做!”小鸾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把人家的手臂斩下来啊!”花奴不语。荒山野岭,花奴找到山洞躲起来。

花奴现在的眼睛变回正常。衣袖上的血污似乎还没干,血腥味还是比较浓烈。花奴说:“小姐暂且在此,花奴去给小姐生火。”小鸾点点头。她知道花奴是恩公给自己的婢女,原本是护送自己回乡,但自己家室全无,孤苦伶仃,花奴也愿意听自己的话,于是不打算回去,寻找恩公去了。花奴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就是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分轻重会下狠手。昨晚在艇上她一个人杀掉追杀自己的十三人,还背着自己逃走。对自己的忠心是肯定的。她见过各种的人,在风尘中也知道了不少道理。自己心地善良,不想看到太多鲜血。因此她经常会劝说花奴不要轻易动手。刚刚斩掉那人的手就是不对的。小鸾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恩人,看着花奴在生火,心中突然有不知道何来的喜悦。花奴生了火,到外面去找果子回来吃。山洞似乎很深,小鸾不敢乱走,就在洞内坐着。呼呼的山风在洞口叫嚣,小鸾也不怎么害怕。她在想要是恩公在就好了。一个人寂寞无聊,小鸾哼起了小曲:

三月初见哥哥,四月却别了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哥哥一去不复返。五月摇破机杼,最是红豆也不解相思,甚念当初倾心意。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不见哥哥字,凉凉孤身衣。

花奴回来了。两人吃了些野果。洞外有人在呼喝。两个都不敢做声,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讨论。当中有人会说小鸾她们的话语,他说:“卢大人不幸被害,凶手极有可能还在这里,大家仔细搜!”众人齐声响应,似乎来了很多人。花奴示意小鸾在这里,她自己看看外面的情况。花奴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洞口。洞外有大群人在四处仔细搜索。有一部分人往山洞这边来了。花奴对小鸾说:“小姐,我们现在出不去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不要随意发出声音。”小鸾点点头。花奴顺手把火给灭了,保证不留一点光。搜寻的人来到了这里附近。花奴在洞口藏好,如果有什么事立马出击,小鸾也躲在花奴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大,有个人说:“这里有个山洞,我们进去看看。”说完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山洞前一下子多了好多人。胆大的首先进去看看。黑漆漆的山洞被一个火把点亮。躲在山洞一角的花奴她们竟然没有被发现。当初最先进入山洞的人发现了地上的柴枝,他大喊:“贼人估计还没走,仔细搜!”其他人都提高警惕,仔细搜查。花奴手持长剑,就要拔出来了。洞外大喊:“这边!站住!别跑!”洞内的听到有发现,部分人走了出去。

那个先进来的人说:“有发现吗?”

“没有!”有的人说。

“那我们还是出去支援!留下两个在这仔细再搜!”

有两个人往洞的深处去了,其他人到了洞外。那两人到了洞里深处,突然非常惊慌地跑出来,甚至火把也不要了。有一个人发现了小鸾,眼神透露出惊恐的神态,嘴里大喊:“鬼!鬼啊!”两眼反白,倒在地上。另外一个逃了出去。洞内又变得漆黑,一阵缓慢而又沉稳的脚步声从洞的深处传出。小鸾开始害怕,她紧紧抓住花奴的衣服。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好像踢到了什么。随后又往洞内深处走回去。花奴不想再节外生枝,往洞口放轻脚步走出去。小鸾紧紧跟在后面。花奴对小鸾说:“小姐,花奴背着你走吧!”花奴惊魂没定,慢慢伏在花奴背上。花奴抱紧了小鸾,运起内劲往西边跑去。背后早已传来呼喝的声音。花奴跑得快,背后的人追不上,但前面却是悬崖。花奴背着小鸾无路可退。花奴说:“小姐,没路了!”小鸾说:“怎么办?”花奴说:“小姐,我们往前跳下去!”花奴的颈部湿湿的,原来小鸾也已经急哭了。小鸾说:“我还想找恩公来着,没想到花魁楼的人还是追着我不放!我本来无依无靠,赤条条的来,应该也是时候赤条条地去!可惜了花奴你!”花奴说:“小姐不要说这些。公子让我伺候小姐已经是花奴最大的福气了。花奴愿意陪着小姐!”这时候又有一波人追了上来。花奴连忙背起小鸾往山顶走去。殊不知前面也出现了一大群人,现在小鸾她们被重重包围了。花奴的眼珠开始变红,小鸾在花奴背上倒吸凉气。包围的人都是一身白衣,跟昨天晚上追杀她们的人是一伙的。人群中有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的人走了出来。他看上去风度翩翩,一身读书人打扮。他打开手上的折扇不断地扇动着说:“别走了,不想受到侮辱就乖乖束手就擒。”

“呸!你们花魁阁人多欺负人少,下流二字果然非常符合你们!”花奴说。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洛天宝不在,你们还会有命逃出去?兄弟们,好好招呼她们!记住,尽情享受!”后面四字说得阴阳怪气,多数都是那个意思。

其他人那饿狼般的眼神加上飞擒大咬般的动作姿势尽显出人性的丑陋。花奴背着小鸾就,算把剑挥舞得再快,也很难突围。小鸾还是被拉到地上,饿狼撕开她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小鸾拼命挣扎着,可手脚被重重地按在地上。有的人就要动手。突然花奴大声喊到:“公子!”欺负小鸾的人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团蓝色人影瞬间背起地上的小鸾,冲向花奴的包围圈。花奴精神大振,连续刺倒几个。蓝衣人说:“此地不宜久留!”花奴杀退几人,跟随着蓝衣人突围出去。蓝衣人耳边听到风声,知道有暗器向小鸾打过来。他迅速避开。随后接二连三的暗器向他打过来。蓝衣人听声辩位将其击落。花奴说:“公子,让花奴为你开路!”蓝衣人说:“不必,他们暗器发完了。”话音刚落,刚才那下流的白衣人对蓝衣人动手。蓝衣人的手法很快,虽然背着小鸾,但也用三个回合就把白衣人打倒。首领被打倒,其他人就不敢上了,蓝衣人他们轻松突围。

小鸾紧紧抱着蓝衣人,花奴紧跟其后。他们跑到山下比较隐蔽的地方休息。蓝衣人放下小鸾之后把身上的蓝袍脱下交给花奴,让她给小鸾裹上。自己转过身去回避。花奴给小鸾裹上蓝袍以后立马跪下请罪:“花奴未能完成任务,请公子责罚!”那男子没有转身:“为何不回去?”小鸾说:“不要责怪花奴,是我不想回去的。家破人亡,物是人非,我回去也没意思了。倒不如伺候恩公,报答恩公救命之恩!”男子说:“你不要跟着我,江湖凶险,你跟着我多多的不便。”小鸾说:“恩公行侠仗义,小鸾是知道的。可是小鸾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恩公的大恩,小鸾斗胆以死相报!”男子低头摇了摇说:“罢了,我当初救你只是路见不平,没想到姑娘你要报答。花奴,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一步。你们就去九阳东城等我。”花奴应了一声,抬头就看不见他了,地上倒是有几两白银。小鸾心里非常激动,欢喜终于可以陪伴自己喜欢的人。花奴扶起小鸾,说:“小姐,恭喜你如愿以偿!”这是小鸾第一次看到花奴的微笑。

小鸾她们在树林将就过了一夜,天亮以后就往市镇中去。

市镇上的人好像害怕着什么。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只是用手语交谈。小鸾和花奴都基本看不懂。小鸾衣衫单薄,花奴想办法拿到几件衣服回来给小鸾换上。有一队官兵大摇大摆地路过,呼喝着路边的人回避。路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避。小鸾无心理会,只是想尽快到九阳。吃过饭,她们住下了客店。由于掌柜的和伙计都不作声,她们也没有多问。只是想要点什么的时候都只是通过简单的动作和手势去表达。她们俩在一个房间住下两个晚上,准备了些干粮就上路去九阳。就要踏出市镇的大门,忽然一阵风从她们旁边刮过。好像是有人以飞快的速度逃走。花奴身型虽小,但没有被吹开。她扶着小鸾,担心来者不善。小鸾的功夫没有花奴的好,不免被这阵风惊吓了。花奴连忙问:“小姐你没事吧?”小鸾站稳脚跟说:“没有大碍!”正要准备继续迈出离开市集的步伐的时候,面前一名虬髯大汉站在她们面前。这大汉虎背熊腰,一身衣冠不整,像个屠夫般,看上去十分邋遢。双眼咪成线般,鼻梁高,嘴唇厚,十分难看。他开口说话时嘴里的口气也挺重的:“有没有看到那狐狸?”他的声音浑厚。小鸾见这人无礼,也不想惹事,就说:“看不见。”那人的眼睛稍微睁开一点点,语气变得很生气:“没有?刚从你们身边走过还说没有?”小鸾说:“风倒是有一阵,至于狐狸我们没有看到!”大汉一手抓住小鸾的肩膀。小鸾痛得挣扎,花奴连忙拔剑警告:“放来我家小姐!”大汉不理会,直接问小鸾:“它从哪个方向去了?”小鸾被他抓住非常的疼,花奴的剑已经向大汉砍过去了。大汉另外一只手也掐住花奴脖子说:“在哪里?”花奴被他掐住,自然剑也挥不动。大汉比她们高出半个身子,自然也就有办法制住她们。花奴眼睛变红,不知道拿来的力量,双手慢慢掰开大汉的手指。大汉用力掐住花奴的脖子,但还是被掰开了。花奴抓住大汉的手掌,拿起地上的剑,用力准备砍下去。突然大汉背后一声大喝:“且慢!”随即大汉身后出现一名道士。这道士比大汉矮半个头,比花奴她们高一个头。他叫大汉放手,大汉马上松开了抓住小鸾的手。道士连忙向她们赔礼道歉说:“两位姑娘受惊了,贫道疏忽,给两位添了麻烦!请见谅!”小鸾惊魂未定,抚摸着手臂说:“你们想要干什么?”道士继续赔礼道歉:“姑娘,贫道徒儿鲁莽,让姑娘受惊,在此贫道深感抱歉!”花奴的剑还没藏起来,直接对道士说:“道长,我家小姐受到惊吓需要休息,请!”说完就要扶着小鸾出市集。道士微笑礼让她们走过。花奴见小鸾手臂红了连忙问:“小姐,现在如何?”小鸾摇摇头说:“我没事!”花奴这时候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看见小鸾红肿的手臂心里非常不愉快。走出市集,她俩租了辆车往九阳方向出发。

夜半,狼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一条小巷里,道士摆好了神案。案上的桃木剑,符咒全都准备好了。道士对大汉说:“今晚你就去找找看。要是找不到了就别回来了。”大汉迈出脚步的一刻,周围风尘飞扬。大汉虽然高大,但一迈步出去以后就不见了人影。道士站在原地,右手握成兰花指指状,口中念念有词。他闭着眼睛,左手拿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着。用剑挑起符咒送到蜡烛上焚烧。随即他睁开眼睛大喝一声:“着!”案前出现三条三寸长的小龙。道士对着三条龙说:“你们赶紧去把那狐妖抓回来!”三条龙马上散开。道士此时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大汉以飞快的速度去在市集里东奔西走。他不停地走了大半个时辰暂时没有发现。有一条小龙出现在他旁边,他没有理会,继续东张西望。夜里有人喝醉了酒,倒在地上不醒。小龙抢先一步过去把这人咬了一口。那人若无其事般熟睡。一团白影从他们眼前掠过。大汉抢先一步追上去。小龙也不甘落后直追白影。那白影加快速度想要摆脱大汉和小龙。前面加速,后面直追。白影出了市集,回头一看看见三条龙在追着自己。白影来一个急停,后面的三条龙来不及收起速度,直接从白影身边飞过去。白影正想要转身逃脱,却又被大汉一手抓住。大汉这时非常兴奋:“看你还能走去哪里?跟我回去见道长!”白影被他抓住了,知道抵抗也无用,就配合大汉一起走。三条龙在后面追回来想要抢功。大汉手臂一个回环就把三条小龙也抓住了。

道士见大汉把白影抓了回来,高兴,用桃木剑当空一挥,三条小龙窜到空中消失不见了。道士放下桃木剑,冷冰冰地对白影说:“第七次了。你应该兑现诺言。”白影这时候幻化成人形,竟然是个俊俏的男子,大概二十一二岁。他不服气,但又不说话。道士微微一笑说:“好,不说也没关系。再放你一次又如何?”那个男子还是不说话。道士对大汉说:“放了他。”大汉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师父,我这么辛苦才找到他,现在…”道士瞪大眼睛说:“我叫你放了他就放了他!”大汉放开他的手。那男子又化作白影逃脱。道士说:“这次我来!”说完他捡起案上的桃木剑念动咒语向天一指。那俊俏的男子马上又被摔到神案前面。道士收起桃木剑说:“你又输了。”那男子说:“不算数,这次我都没走远!”道士微微一笑,他说:“以你的速度,我再晚一点你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突然他脸色一变说:“快把青龙卷的秘密交代清楚!”那男子这时候得意了,他说:“我就偏不说。全青丘山就只有我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道士被他气得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他指着男子说:“别以为我没办法处置你。”说完他抓住男子的手拉他起来。大汉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葫芦。道士把葫芦往男子头上一扣,男子惊恐万分地被吸了进去。道士又拿起桃木剑作法。他作完法放下桃木剑说:“南边有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说完,大汉和道士都不见了,只留下神案。

道士所说的地方就是卢强的住处。由于事发后有人收拾过,但也是随便收拾而已。道士来到这里后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立马走出来了牛头马面。牛头说:“你有什么事好快点说,我们还要去市集捉魂。”道士拿出葫芦,打开盖子。马面说:“你抓到就赶紧给我们嘛。这干什么呢。”说完就要伸手讨葫芦。葫芦里面传来声音说:“谁说要跟你回去!我不回!”牛头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你还可以留到五更?”里面的大喊:“我不走!不走!你不是要青龙卷的下落吗?我告诉你!”道士始终没有给马面,他笑着说:“早该如此!快说!”马面说:“你拿青龙卷干嘛?”道士没理会。牛头说:“给还是不给?我们还要把这些游魂带回去呢!”那男子一听,吞吞吐吐地说:“让我想想。”道士直接把葫芦递给马面:“拿去吧!”那男子连忙说:“我想起来了,不过你得先放我出去!”道士被他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放了他出来。男子自由了,正想跑,谁知牛头早就把他的左脚和右脚脚踝都套上锁链。这下男子怎么逃也逃不了了。男子见刚离开了虎穴,又进了狼窝。心里很不是滋味。更惨的是现在连牛头马面都催着他说出青龙卷的下落。他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他就在这县的北门那里,我把它塞给了那姑娘。”马面一听就说:“好了,走,我们下去。”道士一听连忙拦住说:“且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还是假。”那男子说:“我现在又是狼狈又是不安,要是我再捉弄你,又有什么好处?倒不如跟你说清楚,好让我别这么难受!”道士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他还是不放心,想要把男子收回葫芦。牛头马面也不愿意了,牛头说:“喂,全珍子,说话算话。你特意叫我们过来我们都过来了。你别妨碍我们好不好?我们还要去收魂!”全珍子说:“这么忙吗?市集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杀人,你们收什么魂?”马面说:“你自己把那三条龙放了出来还想装作没事?”全珍子面色一变。牛头说:“放手!”他拿来了全珍子抓住男子的手,强行要拉走男子。全珍子给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竟然上去抢。牛头马面大骂,但又顾忌这里的阴魂四散,牛头把手放开。马面也不跟大汉去抢,就让看着全珍子把这男子带走。全珍子一脸怒气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显在脸上的,招呼着大汉把男子放回葫芦里面。地面上留下了牛头马面的脚铐。卢强的魂魄就这样被带走。

男子在葫芦里盘算着要怎么离开这个全珍子。他绞尽脑汁都没有头绪。思考着思考着干脆不想了,直接睡觉,反正他在这个葫芦里都已经习惯了。

全珍子作法寻找小鸾。他使用他的法术竟然寻找不了。全珍子怀疑小鸾的身世。他召唤出那三条小龙,让它们三都去寻找小鸾。他这次命令要求这三条小龙不能精神分散,必须全力搜人,否则抽走它们的龙髓。三条龙应声而去。全珍子对着葫芦说:“要是你说谎,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那大汉把葫芦收回怀里,跟随着全珍子寻找小鸾去了。

全珍子自己修炼的法术。这些年来都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四件宝物而流浪。青龙卷,白虎令,朱雀书,玄武案。这四件被传说的宝物都各自记载着一个秘密。有人说能够控制一方,有人说可以万寿无疆。总之它们就是被认为这是神物而使得天下人都要抢着得到它。听闻青丘山上有知道青龙卷的下落,全珍子便去青丘山上了解了解。他抓住了这个自称是知道青龙卷下落的男子,便把他的魂魄抽了出来加以控制而达到目的。这男子并不是青丘山上的狐族,他生前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吹牛吹大了,他自然什么都不怕。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向大家吹牛吹过头了就被全珍子这样对待了。全珍子就听着他吹的牛皮到处游荡。这人呢也能够把他忽悠个厉害。先是青丘山上得罪了九尾狐,又在南渊激怒了山中老人。全珍子虽然法力高超,但也不免伤了元气。这样来来回回,全珍子在江湖上就有了不好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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