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我往四周一扫,敞亮的阳台,绒绒的草坪,弯穹的树干上,都没有铛铛的影子,它会去哪里呢?偏偏又是午饭时间,要不拿点儿猫粮出来诱惑一下铛铛,说不定它就出来了呢!边想着,边往小盒里倒着猫粮,一颗颗猫粮倒进塑料的圆形碗中,发出粒粒清响声,我期待着铛铛的影子蹿到我的跟前,大口地嚼起猫粮,用嘴巴把猫粮蹭得到处都是的情景。可是,这一回,铛铛并没有出现。
它在哪里呢?我开始着急了,在院子里大声地呼唤着它的名字。铛铛不是一只喜欢到处闲逛的猫子,它自己单独出门时,去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后园的竹林。对,竹林,铛铛说不定会去那里呢。
我走着,一路上遇到雅婷和她的弟弟在菜地里摘菜地里刚长大的绿色大白菜,就顺口问了一句她们有没有看见铛铛。“是那只黑白相间的淘气小猫吗?”雅婷问。“对的,就是黑白相间的小猫,它才三个月大呢,刚刚还在家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我还想带它回老家呢。”我说,“我要接着去找铛铛了,再见!”
告别了雅婷她们,我穿过菜地,走进满眼绿色的竹林,夏天的风轻轻地吹着,竹叶簌簌地响着,像是在哼唱着什么小曲儿。在一片铺满枯黄竹叶的竹林地里,要找到一只小小的猫咪还是有些困难的,假若它钻到叶子堆里,一声不响地睡着了,那可是任人把竹林寻个底朝天,也难找见它呀!
“铛铛!”,我多想它能够在莫个角落给我一点儿回应,哪怕只是抓挠树干的声响也可以让我定位到它的位置。
竹林里,依旧只剩下簌簌的竹叶声,我的喊声像是掉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洞里,留下深深地绝望。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再不准备出发,我就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老家了。惆怅着,我回到了家中,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装进爷爷给我买的书包,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我仍旧不死心地望了一眼空空旷旷的屋子,不见了铛铛,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但是我也不能再留在家里了,铛铛要是晚上回来的话,妈妈会给他做晚饭的,妈妈会把铛铛照顾得很好的。想到这里,我骑上了直行车,直奔老家而去。一路上,暖暖的阳光洒下来,风中夹杂着树叶和小花的香气,格外令人心欢。骑过镇上排列整齐的工厂,骑过矮树丛和老旧得不能开放的学校,骑过那个砂石岗,我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往山坡上走。
陡陡的山坡,若是常人看来也许只是个难以骑行的障碍,但在我,它却是格外亲切的存在,它是沟通我的老家和外界的唯一通路。没有镇上那样平坦的水泥路,没有修葺整齐的树丛,也没有红灯绿灯的规则指导,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坑坑洼洼的黄泥地上滚动着一卷卷沙气,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我两手抓着车头,略显吃力地往前上方推着自行车,终于爬上了坡,我坐上了自行车,享受着这下坡带来的阵阵拂面清风,真是凉爽。
推着车子穿过田埂,再转过一个弯就到了老家。门口的那个松树还是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个看门神。我走进家门,开始喊爷爷奶奶,他们正坐在院子里削竹子做竹筐,那是要等秋收时拿来装稻子的。她们一看见我,“小梦回来了!小梦,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们好准备点好吃的,小梦吃午饭了吗……”,我说“还没有,我饿了奶奶。”接着奶奶就一把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进厨房开始煮饭。
爷爷则招呼我过去,一边仔细地看着我,一边说丫头又长高了,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我点点头,就开始和爷爷讲起了在学校的事情,有一次我们班过愚人节,然后班长和学习委员就打算好好玩一玩,就在教室门后边放了一把扫帚,只要一有人开门,扫帚就会掉下来,然后……
时间过的很快,奶奶已经煮好了粉皮丝,还特意在里边加了两个鸡蛋和一大把葱花。粉皮丝加一个鸡蛋和一把葱花是我们家待客的必备之物,显示对客人的尊敬周备。我说“我又不是外人,怎么还要加鸡蛋呀。奶奶,您吃一个鸡蛋吧,爷爷也吃一个!”但是爷爷奶奶却说,“我们不爱吃鸡蛋,一吃鸡蛋就觉得腻,丫头吃,吃了长个子”。我知道家里的鸡蛋本来是要拿去卖钱的,爷爷奶奶生活清苦又想着要节俭,连自家的母鸡生的鸡蛋也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