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段富贵这两个字一喊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有一种六月的晴天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把段鹏程、王展元炸的里焦外嫩,这瘸腿的老头难道是段校长的班长。
王展元实在想不通,看对面老头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一名高官啊,怎么就成了校长的班长!
段鹏程则目瞪口呆,他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他个班长,这怎么回事。
黄大爷往外迈出的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段富贵认出了自己。他现在和刚离开部队那会儿相差太远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和现在的老人迟暮,犹如逝去的青春一样,他失去了太多也改变了太多。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黄大爷压低嗓门,尽量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道。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往事,而且还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往事。
说完这话,黄大爷往外走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不是他嘛!可是他也瘸了一条左腿”
“看背影很像,非常像”
“而且他使用的还是奔雷炼体决,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段富贵脑海中千思百转想了许多,见黄大爷快要走出门,急忙追了上去拦住黄大爷的去路;“这位老哥,有可能我真的认错人了。可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嘛?”
段富贵的语气诚恳,一点也联想不到,前一秒他还在楚江市官员面前指点江山。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李沧云”
黄大爷看着段富贵的脸庞,宛如时光倒转。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在这一刻缓缓的变年轻,隐约间他还能透出段富贵年少时的模样。
“李沧云!”
段富贵跟着念了一遍,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难道真的认错了!有点不甘心。
“老哥,你能告诉我你腿怎么瘸的嘛!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左腿!”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我就看你腿上的伤口,看看是否真的认错。
黄大爷身子一顿,没想到对方还不肯放弃。他有点想借发脾气来摆脱对方的纠缠,但看着段富贵笑呵呵的脸颊,却怎么也提不起脾气来。
此刻,两人僵持住了。黄大爷不想给他看,段富贵则用行动告诉他一定要看。
在一旁的段鹏程有点看不下去,那老头都说了爷爷认错人了,爷爷还那般低声下气的和对方说话,这是自打他出身以来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喂!老头我爷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不就是看看你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走上前去打破僵局。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段鹏程捂着右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滚一边去,谁让你说话的!”
段富贵毫无征兆的给了段鹏程一耳光,还大声朝其吼道。
毕竟还年轻段鹏程受不了这种委屈,泪水夺眶而出。他怎么也没想到爷爷会打他。今天他觉得爷爷很陌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反常态,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走上前来,本来是打算帮爷爷解围,没想到却被扇了一耳光。
“这!小贵子···”
黄大爷也没想到,段富贵会当着这么多人扇段鹏程的耳光,于心不忍。算了吧该来的还是要来,也许是想通了,他举起右手稍微阻拦了一下,神色复杂的朝段富贵轻轻喊了一声。
这一声小贵子喊出来,听在段富贵耳朵里,宛如世上最打动人的声音。他眼眶开始泛红,有喜悦有激动还包含着思恋,刹那间心潮澎湃。
“唉!”
他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声小贵子他等了十多年。
“我就知道你是班长,你还死不不承认”
段富贵说着,又哭又笑的走过去捶了一下黄大爷的胸膛。
“哎哟!你都老大不小了,还喜欢搞偷袭”
黄大爷捂着胸口往后小退了一步,装作受伤很严重的样子看着他。
段富贵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也释怀了。急忙擦干眼泪,他现在的样子有点丢人,班长还是老样子,总能在尴尬的氛围中摆脱沉闷。
“走、走、走,今天一醉方休,我到要听你说说这十多年去那儿了”
说着拉起黄大爷的手,就要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喝他个天昏地暗。段富贵当选第九军校校长的时候,还拖各种关系帮忙找黄大爷,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他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在这意外的把对方撞见了。
“等下,我还有很多货要进,我还要买点炼体药材给我徒弟”
“什么你都有徒弟了?到时候给介绍一下,让我看看班长的徒弟,哈哈哈”
“你要进什么货,那个!王展元,等会儿你记一下班长要买的东西,你先帮忙买了,回头送过来”
段富贵一刻也不想多留,他还有很多话要问黄大爷,一边拉着黄大爷的手往外走,一边吩咐王展元办事。
飘香酒楼,是楚江市最好的三星级饭店。在一间包厢里两名老人开怀畅饮,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抹着眼泪。搞的上菜的服务员莫名其妙,要不是看段富贵穿着打扮像一名成功人士,她还以为这是两个酒疯子。
“我们一起出去三十名弟兄,到最后就只剩下你我。唉!我愧对你们的信任,无言面对父老乡亲啊!”说着黄大爷把杯子里的花雕一饮而尽。
“班长,这不怪你,我们不是最后还是成功阻止了鬼子的偷袭嘛。当时说明你这个决定是对的”
“是嘛···”
抗战时期,黄大爷有一股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志豪言。带着村里的三十名汉子一起加入到抗战大军中,黄大爷任职为班长。
在双方白热化交战的途中,黄大爷向自己的连长提议突袭敌方指挥部。由于上级命令是死守阵地,连长当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看着战友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黄大爷终于忍无可忍,他决定突袭敌方指挥部,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伤亡,才能坚持到大部队的支援。
他游走在战壕里述说着自己的想法,连长表面上没有同意,私底下则给他分析该走那条路,该怎么打。
最终他召集到和他一起的来参军的三十名弟兄,一开始一切都顺利,但走到半路上,就遇见和他有同样想法的敌方小队。
经过敌我双方激烈的交火,敌方全灭,我方就只剩下黄大爷和受了重伤的段富贵两人。看着倒下的二十九名弟兄,黄大爷把一切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
当他还在为自己的意气用事,暗自自责的时候。敌方趴在地上的有一人还没有没死透,爬起来朝段富贵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惊醒了黄大爷。还好他与段富贵离的比较近,有心想把段富贵推开,但时间不允许,在那千钧一发间黄大爷伸出左腿接住了这一抢。
最终等来大部队的支援,我方胜利。那场战役结束后,黄大爷不顾众人的挽留,拖着瘸了的左腿离开了部队,段富贵看着黄大爷离去的背影哭的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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