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3272800000020

第20章 护法设庄留大圣 须弥灵吉定风魔

却说那五十个败残的小妖,拿着些破旗破鼓,撞入洞里,报道:“大王,虎先锋战不过那毛脸和尚,被他赶下东山坡去了。”

老妖闻说,十分烦恼,正低头不语,默思计策,又有把前门的小妖道:“大王,虎先锋被那毛脸和尚打杀了,拖在门口骂战哩。”

那老妖闻言,愈加烦恼道:“这厮却也无知!我倒不曾吃他师父,他转打杀我家先锋,可恨!可恨!”叫:“取披挂来。我也只闻得讲甚么孙行者,等我出去,看是个甚么九头八尾的和尚,拿他进来,与我虎先锋对命。”

众小妖急急抬出披挂。老妖结束齐整,绰一杆三股钢叉,帅群妖跳出本洞。那大圣停立门外,见那怪走将出来,着实骁勇。看他怎生打扮,但见: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缨飘山雉尾,罗袍罩甲淡鹅黄。勒甲绦盘龙耀彩,护心镜绕眼辉煌。鹿皮靴,槐花染色;锦围裙,柳叶绒妆。手持三股钢叉利,不亚当年显圣郎。

那老妖出得门来,厉声高叫道:“那个是孙行者?”

这行者脚躧着虎怪的皮囊,手执着如意的铁棒,答道:“你孙外公在此,送出我师父来!”

那怪仔细观看,见行者身躯鄙猥,面容羸瘦,不满四尺,笑道:“可怜!可怜!我只道是怎么样扳翻不倒的好汉,原来是这般一个骷髅的病鬼!”

行者笑道:“你这个儿子,忒没眼色!你外公虽是小小的,你若肯照头打一叉柄,就长三尺。”

那怪道:“你硬着头,吃吾一柄。”大圣公然不惧。那怪果打一下来,他把腰躬一躬,足长了三尺,有一丈长短。

慌得那妖把钢叉按住,喝道:“孙行者,你怎么把这护身的变化法儿,拿来我门前使唤!莫弄虚头!走上来,我与你见见手段!”

行者笑道:“儿子啊!常言道: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你外公手儿重重的,只怕你捱不起这一棒!”

那怪那容分说,拈转钢叉,望行者当胸就刺。这大圣正是会家不忙,忙家不会,理开铁棒,使一个乌龙掠地势,拨开钢叉,又照头便打。他二人在那黄风洞口,这一场好杀:妖王发怒,大圣施威。妖王发怒,要拿行者抵先锋;大圣施威,欲捉精灵救长老。叉来棒架,棒去叉迎。一个是镇山都总帅,一个是护法美猴王。初时还在尘埃战,后来各起在中央。点钢叉,尖明锐利;如意棒,身黑箍黄。戳着的魂归冥府,打着的定见阎王。全凭着手疾眼快,必须要力壮身强。两家舍死忘生战,不知那个平安那个伤!

那老妖与大圣斗经三十回合,不分胜败。这行者要见功绩,使一个身外身的手段:把毫毛揪下一把,用口嚼得粉碎,望上一喷,叫声“变!”变有百十个行者,都是一样打扮,各执一根铁棒,把那怪围在空中。那怪害怕,也使一般本事:急回头,望着巽地上把口张了三张,嘑的一口气,吹将出去,忽然间,一阵黄风,从空刮起。

好风!真个利害: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影无形黄沙旋。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黄河浪泼彻底浑,湘江水涌翻波转。碧天振动斗牛宫,争些刮倒森罗殿。五百罗汉闹喧天,八大金刚齐嚷乱。文殊走了青毛狮,普贤白象难寻见。真武龟蛇失了群,梓橦骡子飘其韂。行商喊叫告苍天,梢公拜许诸般愿。烟波性命浪中流,名利残生随水办。仙山洞府黑攸攸,海岛蓬莱昏暗暗。老君难顾炼丹炉,寿星收了龙须扇。王母正去赴蟠桃,一风吹断裙腰钏。二郎迷失灌州城,哪吒难取匣中剑。天王不见手心塔,鲁班吊了金头钻。雷音宝阙倒三层,赵州石桥崩两断。一轮红日荡无光,满天星斗皆昏乱。南山鸟往北山飞,东湖水向西湖漫。雌雄拆对不相呼,子母分离难叫唤。龙王遍海找夜叉,雷公到处寻闪电。十代阎王觅判官,地府牛头追马面。这风吹倒普陀山,卷起观音经一卷。白莲花卸海边飞,欢倒菩萨十二院。盘古至今曾见风,不似这风来不善。唿喇喇,乾坤险不炸崩开,万里江山都是颤!

那妖怪使出这阵狂风,就把孙大圣毫毛变的小行者刮得在那半空中,却似纺车儿一般乱转,莫想轮得棒,如何拢得身?慌得行者将毫毛一抖,收上身来,独自个举着铁棒,上前来打,又被那怪劈脸喷了一口黄风,把两只火眼金睛,刮得紧紧闭合,莫能睁开,因此难使铁棒,遂败下阵来。那妖收风回洞不题。

却说猪八戒见那黄风大作,天地无光,牵着马,守着担,伏在山凹之间,也不敢睁眼,不敢抬头,口里不住的念佛许愿,又不知行者胜负何如,师父死活何如。正在那疑思之时,却早风定天晴,忽抬头往那洞门前看处,却也不见兵戈,不闻锣鼓。呆子又不敢上他门,又没人看守马匹、行李,果是进退两难,怆惶不已。

忧虑间,只听得孙大圣从西边吆喝而来,他才欠身迎着道:“哥哥,好大风啊!你从那里走来?”

行者摆手道:“利害!利害!我老孙自为人,不曾见这大风。那老妖使一柄三股钢叉,来与老孙交战,战到有三十余合,是老孙使一个身外身的本事,把他围打,他甚着急,故弄出这阵风来,果是凶恶,刮得我站立不住,收了本事,冒风而逃。哏,好风!哏,好风!老孙也会呼风,也会唤雨,不曾似这个妖精的风恶!”

八戒道:“师兄,那妖精的武艺如何?”

行者道:“也看得过,叉法儿倒也齐整,与老孙也战个手平。却只是风恶了,难得赢他。”

八戒道:“似这般怎生救得师父?”

行者道:“救师父且等再处,不知这里可有眼科先生,且教他把我眼医治医治。”

八戒道:“你眼怎的来?”

行者道:“我被那怪一口风喷将来,吹得我眼珠酸痛,这会子冷泪常流。”

八戒道:“哥啊,这半山中,天色又晚,且莫说要甚么眼科,连宿处也没有了!”

行者道:“要宿处不难。我料着那妖精还不敢伤我师父,我们且找上大路,寻个人家住下,过此一宵,明日天光,再来降妖罢。”

八戒道:“正是,正是。”

他却牵了马,挑了担,出山凹,行上路口。此时渐渐黄昏,只听得那路南山坡下,有犬吠之声。二人停身观看,乃是一家庄院,影影的有灯火光明。他两个也不管有路无路,漫草而行,直至那家门首。

他两个不敢擅入,只得叫一声:“开门,开门!”

那里有一老者,带几个年幼的农夫,叉钯扫帚齐来,问道:“甚么人?甚么人?”

行者躬身道:“我们是来自长安,是大唐圣僧的徒弟,因往西方拜佛求经,路过此山,被黄风大王拿了我师父去了,我们还未曾救得。天色已晚,特来府上告借一宵,万望方便方便。”

那老者答礼道:“失迎,失迎。此间乃云多人少之处,却才闻得叫门,恐怕是妖狐老虎及山中强盗等类,故此小介愚顽,多有冲撞,不知是二位长老。请进,请进。”

他兄弟们牵马挑担而入,径至里边,拴马歇担,与庄老拜见叙坐。又有苍头献茶,茶罢捧出几碗胡麻饭。饭毕,命设铺就寝。

行者道:“不睡还可,敢问善人,贵地可有卖眼药的?”

老者道:“是那位长老害眼?”

行者道:“不瞒你老人家说,我们出家人,自来无病,从不晓得害眼。”

老人道:“既不害眼,如何讨药?”

行者道:“我们今日在黄风洞口救我师父,不期被那怪将一口风喷来,吹得我眼珠酸痛。今有些眼泪汪汪,故此要寻眼药。”

那老者道:“善哉!善哉!你这个长老,小小的年纪,怎么说谎?那黄风大圣风最利害。他那风,比不得甚么春秋风、松竹风与那东西南北风。”

八戒道:“想必是夹脑风、羊耳风、大麻风、偏正头风?”

长者道:“不是,不是。他叫做三昧神风。”

行者道:“怎见得?”

老者道:“那风,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恶,吹人命即休。你们若遇着他那风吹了呵,还想得活哩!只除是神仙,方可得无事。”

行者道:“果然!果然!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的晚辈,这条命急切难休,却只是吹得我眼珠酸痛!”

那老者道:“既如此说,也是个有来头的人。我这敝处却无卖眼药的,老汉也有些迎风冷泪,曾遇异人传了一方,名唤三花九子膏,能治一切风眼。”

行者闻言,低头唱喏道:“愿求些儿,点试,点试。”

那老者应承,即走进去,取出一个玛瑙石的小罐儿来,拔开塞口,用玉簪儿蘸出少许与行者点上,教他不得睁开,宁心睡觉,明早就好。点毕,收了石罐,径领小介们退于里面。

八戒解包袱,展开铺盖,请行者安置。行者闭着眼乱摸。

八戒笑道:“先生,你的明杖儿呢?

”行者道:“你这个馕糟的呆子!你照顾我做瞎子哩!”

那呆子哑哑的暗笑而睡。行者坐在铺上,转运神功,直到有三更后,方才睡下。

不觉又是五更将晓,行者抹抹脸,睁开眼道:“果然好药!比常更有百分光明!”却转头后边望望,呀!那里得甚房舍窗门,但只见些老槐高柳,兄弟们都睡在那绿莎茵上。

那八戒醒来道:“哥哥,你嚷怎的?”

行者道:“你睁开眼看看。”

呆子忽抬头,见没了人家,慌得一毂辘爬将起来道:“我的马哩?”

行者道:“树上拴的不是?”

八戒道:“行李呢?”

行者道:“你头边放的不是?”

八戒道:“这家子惫懒也。他搬了,怎么就不叫我们一声?通得老猪知道,也好与你送些茶果。想是躲门户的,恐怕里长晓得,却就连夜搬了。噫!我们也忒睡得死!怎么他家拆房子,响也不听见响响?”

行者吸吸的笑道:“呆子,不要乱嚷,你看那树上是个甚么纸帖儿。”

八戒走上前,用手揭了,原来上面四句颂子云:“庄居非是俗人居,护法伽蓝点化庐。妙药与君医眼痛,尽心降怪莫踌躇。”

行者道:“这伙强神,自换了龙马,一向不曾点他,他倒又来弄虚头!”

八戒道:“哥哥莫扯架子,他怎么伏你点札?”

行者道:“兄弟,你还不知哩。这护教伽蓝、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奉菩萨的法旨暗保我师父者。自那日报了名,只为这一向有了你,再不曾用他们,故不曾点札罢了。”

八戒道:“哥哥,他既奉法旨暗保师父,所以不能现身明显,故此点化仙庄。你莫怪他,昨日也亏他与你点眼,又亏他管了我们一顿斋饭,亦可谓尽心矣。你莫怪他,我们且去救师父来。”

行者道:“兄弟说得是。此处到那黄风洞口不远。你且莫动身,只在林子里看马守担,等老孙去洞里打听打听,看师父下落如何,再与他争战。”

八戒道:“正是这等,讨一个死活的实信。假若师父死了,各人好寻头干事;若是未死,我们好竭力尽心。”

行者道:“莫乱谈,我去也!”

他将身一纵,径到他门首,门尚关着睡觉。行者不叫门,且不惊动妖怪,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花脚蚊虫,真个小巧!有诗为证,诗曰:扰扰微形利喙,嘤嘤声细如雷。兰房纱帐善通随,正爱炎天暖气。只怕熏烟扑扇,偏怜灯火光辉。轻轻小小忒钻疾,飞入妖精洞里。

只见那把门的小妖,正打鼾睡,行者往他脸上叮了一口,那小妖翻身醒了,道:“我爷哑!好大蚊子!一口就叮了一个大疙疸!”忽睁眼道:“天亮了。”

又听得支的一声,二门开了。行者嘤嘤的飞将进去,只见那老妖吩咐各门上谨慎,一壁厢收拾兵器:“只怕昨日那阵风不曾刮死孙行者,他今日必定还来,来时定教他一命休矣。”

行者听说,又飞过那厅堂,径来后面。但见层门,关得甚紧,行者漫门缝儿钻将进去,原来是个大空园子,那壁厢定风桩上绳缠索绑着唐僧哩。那师父纷纷泪落,心心只念着悟空、悟能,不知都在何处。

行者停翅,叮在他光头上,叫声“师父”。

那长老认得他的声音道:“悟空啊,想杀我也!你在那里叫我哩?”

行者道:“师父,我在你头上哩。你莫要心焦,少得烦恼,我们务必拿住妖精,方才救得你的性命。”

唐僧道:“徒弟啊,几时才拿得妖精么?”

行者道:“拿你的那虎怪,已被八戒打死了,只是老妖的风势利害。料着只在今日,管取拿他。你放心莫哭,我去哑。”

说声去,嘤嘤的飞到前面,只见那老妖坐在上面,正点札各路头目。

又见那洞前有一个小妖,把个令字旗磨一磨,撞上厅来报道:“大王,小的巡山,才出门,见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坐在林里,若不是我跑得快些,几乎被他捉住。却不见昨日那个毛脸和尚。”

老妖道:“孙行者不在,想必是风吹死也,再不便去那里求救兵去了!”

众妖道:“大王,若果吹杀了他,是我们的造化,只恐吹不死他,他去请些神兵来,却怎生是好?”

老妖道:“怕他怎的,怕那甚么神兵!若还定得我的风势,只除了灵吉菩萨来是,其余何足惧也!”

行者在屋梁上,只听得他这一句言语,不胜欢喜,即抽身飞出,现本相来至林中,叫声“兄弟!”

八戒道:“哥,你往那里去来?刚才一个打令字旗的妖精,被我赶了去也。”

行者笑道:“亏你!亏你!老孙变做蚊虫儿,进他洞去探看师父,原来师父被他绑在定风桩上哭哩。是老孙吩咐,教他莫哭,又飞在屋梁上听了一听。只见那拿令字旗的,喘嘘嘘的,走进去报道:只是被你赶他,却不见我。老妖乱猜乱说,说老孙是风吹杀了,又说是请神兵去了。他却自家供出一个人来,甚妙!甚妙!”

八戒道:“他供的是谁?”

行者道:“他说怕甚么神兵,那个能定他的风势!只除是灵吉菩萨来是。但不知灵吉住在何处?”

正商议处,只见大路旁走出一个老公公来。你看他怎生模样:身健不扶拐杖,冰髯雪鬓蓬蓬。金花耀眼意朦胧,瘦骨衰筋强硬。屈背低头缓步,庞眉赤脸如童。看他容貌是人称,却似寿星出洞。

八戒望见大喜道:“师兄,常言道,要知山下路,须问去来人。你上前问他一声,何如?”

真个大圣藏了铁棒,放下衣襟,上前叫道:“老公公,问讯了。”

那老者半答不答的,还了个礼道:“你是那里和尚?这旷野处,有何事干?”

行者道:“我们是取经的圣僧,昨日在此失了师父,特来动问公公一声,灵吉菩萨在那里住?”

老者道:“灵吉在直南上,到那里,还有二千里路。有一山,呼名小须弥山。山中有个道场,乃是菩萨讲经禅院。汝等是取他的经去了?”

行者道:“不是取他的经,我有一事烦他,不知从那条路去。”

老者用手向南指道:“这条羊肠路就是了。”哄得那孙大圣回头看路,那公公化作清风,寂然不见,只是路旁边下一张简帖,上有四句颂子云:“上复齐天大圣听,老人乃是李长庚。须弥山有飞龙杖,灵吉当年受佛兵。”

行者心道,我早就是超天大圣,你现在又给我矮一截,变成齐天大圣,哎!

他执了帖儿,转身下路。

八戒道:“哥啊,我们连日造化低了。这两日忏日里见鬼!那个化风去的老儿是谁?”

行者把帖儿递与八戒,念了一遍道:“李长庚是那个?”

行者道:“是西方太白金星的名号。”

八戒慌得望空下拜道:“恩人!恩人!老猪若不亏金星奏准玉帝呵,性命也不知化作甚的了!”

行者道:“兄弟,你却也知感恩。但莫要出头,只藏在这树林深处,仔细看守行李、马匹,等老孙寻须弥山,请菩萨去耶。”

八戒道:“晓得!晓得!你只管快快前去!老猪学得个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

孙大圣跳在空中,纵觔斗云,径往直南上去,果然速快。他点头经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须臾见一座高山,半中间有祥云出现,瑞霭纷纷,山凹里果有一座禅院,只听得钟磬悠扬,又见那香烟缥缈。大圣直至门前,见一道人,项挂数珠,口中念佛。

行者道:“道人作揖。”

那道人躬身答礼道:“那里来的老爷?”

行者道:“这可是灵吉菩萨讲经处么?”

道人道:“此间正是,有何话说?”

行者道:“累烦你老人家与我传答传答:我是东土大唐长安驾下御弟三藏法师的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今有一事,要见菩萨。”

道人笑道:“老爷字多话多,我不能全记。”

行者道:“你只说是唐僧徒弟孙悟空来了。”

道人依言,上讲堂传报。那菩萨即穿袈裟,添香迎接。

这大圣才举步入门,往里观看,只见那满堂锦绣,一屋威严。众门人齐诵《法华经》,老班首轻敲金铸磬。佛前供养,尽是仙果仙花;案上安排,皆是素肴素品。辉煌宝烛,条条金焰射虹霓;馥郁真香,道道玉烟飞彩雾。正是那讲罢心闲方入定,白云片片绕松梢。静收慧剑魔头绝,般若波罗善会高。

那菩萨整衣出迓,行者登堂,坐了客位,随命看茶。

行者道:“茶不劳赐,但我师父在黄风山有难,特请菩萨施大法力降怪救师。”

菩萨道:“我受了如来法令,在此镇押黄风怪。如来赐了我一颗定风丹,一柄飞龙宝杖。当时被我拿住,饶了他的性命,放他去隐性归山,不许伤生造孽,不知他今日欲害令师,有违教令,我之罪也。”

那菩萨欲留行者,治斋相叙,行者恳辞,随取了飞龙杖,与大圣一齐驾云。不多时,至黄风山上。

菩萨道:“大圣,这妖怪有些怕我,我只在云端里住定,你下去与他索战,诱他出来,我好施法力。”

行者依言,按落云头,不容分说,掣铁棒把他洞门打破,叫道:“妖怪,还我师父来也!”

慌得那把门小妖,急忙传报。

那怪道:“这泼猴着实无礼!再不伏善,反打破我门!这一出去,使阵神风,定要吹死!”仍前披挂,手绰钢叉,又走出门来,见了行者,更不打话,拈叉当胸就刺。

大圣侧身躲过,举棒对面相还。战不数合,那怪吊回头,望巽地上才待要张口呼风,只见那半空里,灵吉菩萨将飞龙宝杖丢将下来,不知念了些甚么咒语,却是一条八爪金龙,拨喇的轮开两爪,一把抓住妖精,提着头,两三捽,捽在山石崖边,现了本相,却是一个黄毛貂鼠。

行者赶上举棒就打,被菩萨拦住道:“大圣,莫伤他命,我还要带他去见如来。他本是灵山脚下的得道老鼠,因为偷了琉璃盏内的清油,灯火昏暗,恐怕金刚拿他,故此走了,却在此处成精作怪。如来照见了他,不该死罪,故着我辖押,但他伤生造孽,拿上灵山;今又冲撞大圣,陷害唐僧,我拿他去见如来,明正其罪,才算这场功绩哩。“

行者闻言,却谢了菩萨。菩萨西归不题。

却说猪八戒在那林内,正思量行者,只听得山坂下叫声“悟能兄弟,牵马挑担来耶。”

那呆子认得是行者声音,急收拾跑出林外,见了行者道:“哥哥,怎的干事来?”

行者道:“请灵吉菩萨使一条飞龙杖,拿住妖精,原来是个黄毛貂鼠成精,被他带去灵山见如来去了。我和你洞里去救师父。”

那呆子才欢欢喜喜。二人撞入里面,把那一窝狡兔、妖狐、香獐、角鹿,一顿钉钯铁棒尽情打死,却往后园拜救师父。

师父出得门来,问道:“你两人怎生捉得妖精?如何方救得我?”行者将那请灵吉降妖的事情,陈了一遍,师父谢之不尽。他兄弟们把洞中素物,安排些茶饭吃了,方才出门,找大路向西而去。毕竟不知向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炮灰修仙当自强

    炮灰修仙当自强

    车祸身亡胎穿到修仙世界,居然这个世界还是看过的一本女强文小说。冷血特工女主就算了,这个重生恶毒女配是怎么回事?!我特么穿成个炮灰,谁说炮灰一定要翻身?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避开所有的死亡flag有这么难吗?!看她这个炮灰如何在修仙界立足。本书又名【身为炮灰的我该何去何从】
  • 屠尨巴子传

    屠尨巴子传

    一个与世无争、怯弱善良的牧童,在一个雨后,无意间卷入江湖的一个杀局,从此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惧、绝望、挣扎、浴火重生,小屁孩逆袭成为一代江湖大佬……
  • 冥剑传

    冥剑传

    “轰”天空一个巨雷,劈在了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年身上。那少年昏倒在地,身上的衣服在雷光到达的瞬间,已经变成了一搓灰。可在此时,在少年的头顶上散发出了七朵不同颜色的莲花。那七朵莲花好像被什么吸着似得交融在了一起,竟然幻化出了一把如彩虹般绚丽的宝剑!在煞那间,变成了只有两寸大小,如同玩具般大小的翡翠剑,那翡翠剑落到了少年的眉心处融合了进去。两天过去了,少年缓缓睁开了那宝石般的双眼。“我怎么了?我记得我在山上练剑被一道闪电击中了怎么会完好无损呢?”
  • 重生仙帝闯花都

    重生仙帝闯花都

    纵横四海八荒,横扫诸天万界的一代仙帝,燃烧修为逆转时空回到少年时代,只为前世遗憾。这一世,我林天虚必将守护所能守护的一切,笑傲诸天。
  • 五界帝尊

    五界帝尊

    天降红芒诞一子,誓破苍穹战四方。我既为孤儿自当天为父,地为母,遨游这天地之间,斩灭时间妖邪,一统这无尽的天地,造就那无上帝尊。天生一子,却成为了大家眼中的野种,虽贵为那帝都大将军之子,却活得如同那小家奴仆。十二岁之时,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为何,他恨,恨叶家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恨这天道不公,恨那未知的红芒。独自一人孤身行走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倍受欺凌,却无意中踏上了那修真之路,斩破九重天劫,成为那最强的无上帝尊。
热门推荐
  • 隐形女官

    隐形女官

    一个女人以福晋的身份干涉前朝政治的故事。
  • 诅咒乐章

    诅咒乐章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每一个灵魂都是带着特定的使命,来到这个世间,从而开始一段奇妙的旅程,经历特有的人和事,最后的终止即是完成这趟旅程对灵魂特有的意义。祁洛翎在24岁那年,整个世界错乱迷离,莫名卷入一场又一场谜案,各种势力接踵而来,步步悬疑,真相在惊悚中一闪而过,她辗转于上海、波兰和韩国终于找到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
  • 重生之宇智波带土

    重生之宇智波带土

    一个永不放弃的热血武士。一个想要拯救忍界的医疗忍者。一个不太正经的流浪忍者。在宇智波斑的手里拯救了琳后。当带土穿越带土身上,与他们成为了同伴。会发生什么?且看宇智波带土游历忍界、纵横各国。
  • 天道之眸

    天道之眸

    楚岩穿越到了平行的高武世界,获得了天道之眼,这只眼看破天地玄黄!这只眼就是天道,天道之眼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拥有如此作弊神器,修真装逼无往而不利!七绝仙尊,你连怎么帮弟子筑基都不对,有什么脸面自称仙尊?仙器大师,你的炼器手法又错了,你要让我强调多少遍,为什么总是犯错?丹绝老祖,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讲课?你这炼出来的丹成色可是越来越差了!云裳仙子,还是你听话,看你越来越风华绝代了。你这是一定是听从我的建议,用心修炼爱情手册了吧!
  • 极品废材:绝色逆天狂妃

    极品废材:绝色逆天狂妃

    凤琉樱,21世纪令人闻风丧胆的王牌杀手,别人不知道的是,她还是一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神医,却在一次任务中被自己最亲信的人亲手杀害,睁开眼,她已成她。废材又如何?看她如何在这里风生水起。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前世之缘,后世之恋,哪怕轮回万转,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已深陷其中.......一次偶然,她遇见了他,一如前世,两人只看到的第一眼就已深深烙印在脑海中。即使轮回千载,两人的羁绊也从未断过。某魔尊看着眼前的女人霸道的说:“本尊寻了你千年,无论如何今日你别想逃出我身边!”
  • 是药,三分毒

    是药,三分毒

    白商陆看着俞四离开的背影,那样决然而不留半分余地,所有想说的话哽在喉头,说不出咽不进,最终化成苦酒一点点流进心房,并不醉人反叫人清醒得难受。俞四就是那般固执而又自我的人,所以在爱情的这场博弈中,她即使遍体鳞伤,也绝对不会回头不会先开口挽留。
  • 绝代风华:美人劫

    绝代风华:美人劫

    他,杀手无敌,逍遥江湖,当他爱上了师父的情人,她的多情让他爱恨纠缠,她的冰冷让他切断自己的手指来忘却。
  • 太极绝

    太极绝

    以武入道,记述一个人不一般的心武历程。郑重强调:本文所述武学纯属对现实武学的再加工,请勿模仿!!!
  • 晚安,参谋长

    晚安,参谋长

    顾恩恩最痛心的就是踩了闺蜜这颗“中国好地雷”,被挖了未婚夫不说,还屡遭闺蜜陷害。当喝断片的她被只见过三次的男人拐进了民政局,她才知道,自己的老公居然是前男友的哥哥。做了前男友的嫂嫂,这个军婚很雷人,于是,她开始了和参谋长老公斗智斗勇的离婚生活……
  • 妃常狂傲:邪王请躺好

    妃常狂傲:邪王请躺好

    一朝穿越成人人喊打的丑八怪,暮南迟的内心是崩溃的……才怪!十剂毒药送继母,带队群殴白莲花。神兽在手,美男她有,灵丹妙药堆满一座楼!一不小心惹了祸?没关系,提腿就跑,邪王殿下请垫后!他是流溟大陆的最强者,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翻手为天覆手为云。以四国江山为聘,以万年灵兽为媒,赐她绝世荣光,捧她九天之上!“说她自负嚣张?抱歉,我惯的。”“说她无法无天?抱歉,我宠的。”“说她勾三搭四?抱歉,你可以去死了。”当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扑入邪王殿下怀中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墨发三千耀出一片温柔的银辉:“乖,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这是一部废材小姐逆袭史,一部邪王追妻血泪史,一部腹黑包子认亲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