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愿不愿意再重新来过一次呢?”路鸣泽悬坐在半空中,盘着腿,贴着路明非那颗湿漉漉的脑袋,金色的瞳孔跳动着蛊惑人心的幽光。
“我说了……楚子航,他是我朋友啊!”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这个兄弟,咬牙切齿地说。路明非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想要完成业务的心特别急切,像这种话以前他就是随口一说,说完绝不会再提,而今天他已经说了第二遍了,以前惜字如金的路鸣泽哪去了!
难道说魔鬼也会被开除?他没完成年度指标就要卷铺盖走人?那路明非真要放炮仗庆祝了!再也没有人追在他屁股后面索命了。
“哥哥,我是说真的……”路鸣泽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有些疲惫,有些无力,路明非不了解此情此景对他的意义,当然也不会有感而发的从灵魂深处泛起的……累。
“你怎么啦?跑业务跑的累着了?跑业务不要跑那么轻快啊,有哥哥这条命在,哪能让你开除呢?”鬼使神差的,路明非忽然跑过去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还胆大包天的以长兄的口吻说出这么温情脉脉的话。
“哥哥?”路鸣泽倏地抬头,像是见鬼了一样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黄金瞳是那么的明亮,就算昂热与白王赫尔佐格的黄金瞳都不能与之媲美,但就是那样的至高之瞳,路明非却在那浮光掠影之中察觉了他一闪而逝的悲伤。
那逆流成河,沧海成尘的举世无依的悲伤!
就那么对视着,路明非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那些悲伤溺死在里面了。
脑中更是有无尽的幻觉骤然而起,“我们的罪与罚,要一同承受”,“哥哥,你来看我了?”“哥哥,我们做的对吗?”“哥哥,母后她死了……”
黄金殿堂,命运之枪,白色的王后的鲜血染红了北极大陆的冰洋,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咆哮,一对兄弟,举起一柄刻着罪与罚的巨剑,遥遥斩出……
“不!不!不!”路明非忽然歇底斯里地大吼大叫,他觉得太悲伤了,也太恐惧了,他没法再去看那些幻觉。
“哥哥,还记得第一次在卡塞尔见面么?你说你没有感受到悲伤,时隔多年,天道好轮回啊!”路鸣泽又重新恢复了那副难以揣测的神秘少年的桀骜气焰,黄金瞳中没有任何异样与悲伤,只有嚣狂和满满的坏水。
一时间,路明非都觉得是他刚才做了个梦一样,但那的确也不是走马灯,似乎的的确确是他的记忆。
遥远到亘古的记忆!
“刚才那是……什么!?”路明非惊恐地看向他。
“你真是迟钝啊,哥哥,你那乱糟糟的脑袋里装着卡塞尔秘党上天入地都想寻找到的有关于龙族历史和他灭亡的根源的所有记忆!”路鸣泽诡秘地笑笑,“你是真正的怪物,与我同等,但你不愿想起来,并畏之如虎,我想起来了,身躯却被一个变态折损的千疮百孔,难以短时间恢复如初,不过那个变态已经死透了。”
“赫尔佐格?”君莫笑难以置信的问。
“不提他了,没意思,继续说说我们的交易,哥哥啊,我加两条筹码……楚子航和绘梨衣我都帮你弄到那个世界来,但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你要把你的身体交换给我,我才足够力量发动那个逆天的言灵……IF!”路鸣泽的眼中跳动着幽幽的鬼火,张开他那纤细的臂膀拥抱风雨,一时间,虚幻的巨大龙形在他身上浮现,那是一头撑着夜幕般辽阔的黑翼,身躯如泰山般高耸入云的白龙!
“你是……白王?”路明非整个人都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或者说是……黑王?”
“你傻了么?白王不是早就死在东京了么,你亲手送他下地狱的。”转瞬之间,路鸣泽又恢复了常态,看傻子一样看路明非。
“你真的可以复活绘梨衣,还有带回师兄?”路明非惊魂未定地问,比起路鸣泽的真身他更重视这两点,要知道这在以前都是换了命也未必能做的逆天改命之事啊。
“完成交易,就可以!”路鸣泽点点头。
“你不是说你只能改变未来吗?红井的时候我那么求你,你都说做不到,现在又说能,***玩我呢?路鸣泽!”路明非忽然暴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黄金瞳也瞬间点亮了,丝毫不弱于路鸣泽的巍巍龙瞳,满脸戾气的抓住他的衬领,像一头发疯的霸王龙般跟他的食物怒吼。
“哼哼,此一时彼一时,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给你一个小玩意,言灵·Boar's courage!”路鸣泽的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恶作剧般的笑笑道。
一时间,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脏中点起来了一簇小小的火苗,然后那火苗愈演愈烈直至燃烧成燎原之火,某些不属于他的意志从亘古的长眠中死而复苏!
“什么鬼!”路明非依旧没有放开手,抓着他怒吼。
“我打开了你的龙之心……或许也算一种诅咒吧,看过野猪大作战么!野猪power!”路鸣泽很搞怪的比了个动作,用手指头敲打了一下他的鼻子,路明非一下痛的跳起跳下,像是被容嬷嬷扎了一针似的。
“临走前,和这个世界的诺诺表白吧?软蛋!”路鸣泽忽然温和的看着他,轻声的说,“现在的你比谁都要棒,你棒极了!你可以是愚蠢的浮士德,同样也能是辉煌的所罗门王!去吧,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过期你永远别想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