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一看见吃的东西上来了,遂略微提起了点精神来。
“你这两天没休息好,吃点清淡的。”秦欢倒是体贴,直接把油腻的肉从余歌面前端走了。
余歌提起来的筷子悬在空中不知落到何处,场面顿时很尴尬。
“就是就是,师母你看你魂不守舍的,应该清心寡欲,多吃清淡。”沐盈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少说两句吧。”小乙连忙在一旁踢了沐盈盈一脚。
秦欢和余歌的表情同时阴沉了下来。
“夫君,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想法?”余歌放下碗筷道。
“没有啊,你吃啊。”秦欢故作无事发生。
“别装了,我虽然方才小憩了一会儿,但耳朵都听着呢,你们是不是怀疑我那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余歌索性把这事摆到了台面上来。
“当然不会,我一直是很信任你的,别忘了今天咱们是来干嘛的,这事儿回家后再说。”秦欢赶紧把筷子塞回余歌的手里去让她先吃饭。
“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我就不吃!”余歌把筷子猛地拍到了桌子上。
沐盈盈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做声了。
小乙也是干咳了几声转过头去,回避众人的眼光。
丽春苑的伙计本就闲得慌,难得今天来了一桌客人,几人长得都还挺好看的,于是这会儿功夫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朝这里看来,似是在看热闹。
秦欢把帽檐压低了点挡住半张脸说:“这里人少,你小声点。”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怕被人听见的,那晚上我是把楚湘君的路数都看遍了,他的确很有魅力很有吸引力,但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余歌道。
“我又没说你放生了什么,你急什么呀?”秦欢一个劲的安慰道。
“那师母想必是当晚闻多了楚湘君的熏香,这几天身体不适吧?你们闻,好像现在还有那股特殊的香味儿呢。”沐盈盈这话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秦欢还真凑上去闻了闻,余歌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就是这味儿,闻多了会伤神,楚湘君他长年累月习惯了,余歌你一定是第一次闻这种歌熏香,有些上头了。”秦欢强行解释。
“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楚湘君是想一直对我下手来着,可我都找借口挡回去了,我并不是要证明自己多么的有定力,我只是想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只能随机应变,那楚湘君也绝非是一个普通的人,到最后他甚至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余歌道。
“什么?”秦欢大吃一惊。
“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什么了?”沐盈盈来了兴致。
“他说终有一日,要与你一争高下。”余歌慢慢道。
“哼哼,他楚湘君可真是口气不小啊,不就是在这扬州府名气大一点吗?师傅可是闻名全国,想跟师傅一决高下?他也配?”沐盈盈处处维护秦欢。
“别这么说,前几日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个楚湘君确实是高手,要论各方面的条件,他并不在我之下。”秦欢还是保持了一个谨慎的态度。
“这些天我之所以睡不好,是因为......”余歌很难启齿。
“因为什么?”秦欢和沐盈盈异口同声。
“是因为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晚他跳舞的样子。”余歌也很苦恼。
“什么?”沐盈盈像是捡到了个大新闻,脸上又惊又喜,她期待着师傅秦欢作何反应。
秦欢此刻反倒是很从容淡定,因为他知道余歌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她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一定是楚湘君用了什么手段。
“没错,沐盈盈你说得对。”秦欢突然道。
“对吧,我就说她一定是和......”沐盈盈刚想说,就被秦欢打断了。
“是熏香,是熏香在作祟。”秦欢撩起余歌的袖子仔细闻了闻,这外套正是当日她在长乐阁时穿的那件。
余歌看着秦欢认真的样子很是迷惑。
“我只是对口一说而已。”沐盈盈反倒是有些失落。
“这种熏香我虽然没有闻过,但是其中有一味药材是可以确定的。”秦欢斩钉截铁到。
“这种药材名叫沉柯香,是枯木横卧在矿水中后表面面生长的一种菌类。”秦欢道。
“那它有什么作用呢?”沐盈盈问。
“沉柯香被打捞出水风干后磨成粉焚烧会散发出异香,这种异香能让人深刻的记住燃香时见到的场景。久而久之,只要往后这人再闻到这味,脑海里就会立马浮现出第一次闻香时的场景来。”秦欢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脑海中一直浮现他的身影,想必就是因为这个香吧?”余歌终于明白了。
“但你身上怎么会一直有那种香味呢?”沐盈盈不解。
余歌立马起身,把自己从头摸到脚。
很快,她就在自己的衣服腰间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锦囊。
这不就是她从楚湘君那里顺手牵羊偷来的吗?
余歌一拍脑门,真是自作自受啊,楚湘君应该早就发现她偷香了,于是索性将计就计,活活让她难受了那么几天。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余歌赶紧把那包熏香扔出了窗外。
“今晚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余歌伸了个懒腰道。
“恐怕我是睡不好了。”秦欢一脸的严肃。
“怎么了师傅?”沐盈盈问。
秦欢眼睛透过窗户望向长乐坊的方向道:“原本以为长乐坊就是靠下作的手段来谋营生,没想到的是他不仅下作,还很有实力,同样的水准,老实人一定是干不过下作的卑鄙小人的。”秦欢分析的很有道理。
沐盈盈嘴里叼着筷子,一拍桌子道:“那咱们就比他们更下作,更卑鄙!”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应该说咱们要比他们更狡猾。”小乙插话道。
“你们闭嘴!”秦欢和余歌异口同声。
“田不愠是够下作的,但是楚湘君骨子里未必真就是愿意一直这么干的,如果楚湘君能回头是岸,那咱们尚且还有一战的希望。”秦欢定了定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