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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此缘分

解蓁儿倒了一杯茶水,猛的一大口喝下去,她总感觉隔壁包厢的公子,就是那晚相救之人,可对方又说不是。就没有细想,她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可能我认错人了吧”!

解蓁儿心里七上八下,想起刚刚冒昧唐突没有自我介绍,有些许后悔,她对他有了好奇,想再去了解,却也有点怕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怕?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眼睛能看透人心?想到这儿她有点害羞,偷偷瞄了隔壁一眼,看到的却也只是一堵墙。解蓁儿觉得自己脸发烫,又觉得刚刚那一跑腰更疼了。就让平儿收拾东西一起离开。走时又偷偷瞧了瞧隔壁包厢。下楼碰见掌柜时解蓁儿小声问道“掌柜的,我隔壁包厢的公子经常来这儿吗”?掌柜想了想“是的,姑娘他最近经常来”。解蓁儿奥了一声拉着平儿就赶紧离开了。她怕掌柜看出她的心事。

袁彬问道“什么事”?张钦回报“二人去了医馆,出来后又去了布装,可明明进去是两男子,出来却变成了一男一女,就在刚刚上楼梯时碰见了一位男子,那人正是两人其中之一,可是大人,刚刚那女子就是和他一起出来之人,你们认识吗”?袁彬听到叫这位女子的明明也是位女子。他大概能猜到这位女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另一人。袁彬严肃说到“盯紧她们”。

两人回到府中,平儿替她擦膏药,她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头偏向窗外想着今日茶馆的公子(那人竟然在看我写的书,嘻嘻,要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算了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他要是知道我是大学士女儿估计都不敢和我说话了吧)想到这儿她撅了撅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平儿看她睡着,盖了被子。就下楼忙活其它事儿了。

张钦跟着她们一路到了府上大门。为免被发现,就返回茶楼汇报情况。“公子,有发现”。“什么发现”?张钦回答道“我一路跟着她们,听到那男子叫那姑娘小姐,我猜定是解府的千金,虽说是丫鬟打扮可给人的感觉像个主子“。“嗯!我知道了“。袁彬依然冷冰冰回答道。

袁彬早就听说解府干金平日爱以男装示人,这下证实了他的猜想。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想起解蓁儿窗边俏皮的捉蝴蝶模样,紧闭双目浓密卷翘的睫毛,微笑时那种岁月静好,眼眸清澈,纯真又可爱,好像这世间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可这银铃般的笑声怎么也不像个大家闺秀。袁彬想到这儿嘴角上扬,又喝了一口茶才把茶杯放下。又想起那晚随手所救之人就是解府千金,便觉得,这件事或许以后能让她帮上自己什么忙。

第二日解蓁儿换了一件直领青绿齐胸襦裙,纱织的上衣绣了几朵粉色小花,本身长的清纯高贵,远看仿佛天上的仙女般。头发半绾,一半垂落肩上,又黑又亮。用自制的花香喷洒在空气中,在镜子跟前转了好几圈,不想太高调她又戴上面纱,那面纱半透明,反而有一种朦胧美。美滋滋欣賞完自己后就从大门悄悄的溜出去了。她来到茶楼,不确定昨天的公子还在不在,只问掌柜“给我开个包厢,就我昨天那个位置”。掌柜看了半天没认出来。解蓁儿一把拉下面纱“现在认岀来了吧。掌柜被她的美貌惊到了“认岀来了认岀来了,姑娘长的如此好看记忆深刻呀,姑娘楼上请”。

解蓁儿进了房间,打开窗户,假装欣賞风景,偷偷瞟向隔壁发现没人。心里有些失落。她在房间来回踱步,她想去敲门可是毕竟是官家小姐,不能太放肆想着要是爹爹知道了非得打断自己的腿。她灵机一动,叫来小二,让送茶给隔壁包厢又对小二叮嘱道“就说是我送的”。小二送茶上来只管敲包厢门。里面人问到“谁”?小二听声回答“公子,有人送您的茶水“。袁彬疑惑的开了门问小二是谁送的?小二回答“是隔壁一位姑娘“。袁彬好奇走到隔壁包厢解蓁儿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心情激动的长噓一口气,然后去开门。推开门一看果真是昨日的公子。

她把脑海里早已想好的话语说了出来“公子,是我。今日恰巧瞧见公子来到茶楼,又恰巧在我隔壁包厢,昨日唐突,错把公子认错了,实在冒昧,小女子以茶代酒赔个不是“”。解蓁儿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袁彬看她说的真切,回答道““无妨,感谢姑娘心意”。解蓁儿又紧张又激动说道“那个…那个…对了,在下方平儿,公子叫什么呀“?“袁彬”。“那个…袁公子那天在你桌上瞧见一本书,那书我也喜欢看“。袁彬冷冷说道“是吗”?“是的”!解蓁儿害羞的看了眼袁彬。瞬间脸就红了。解蓁儿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站在门口忙问“‘袁公子要进来喝口茶吗”?袁彬好奇的问“方便”?解蓁儿急忙退在一侧不假思索回答道“方便…便”。

两人进了包厢,彼此坐在桌子对面。那袁彬只管喝茶也不说话,解蓁儿为了打破尴尬问到“袁公子为何喜欢那本书呀”?我只是觉得写书的人有意思”?“写书的人有意思”?解蓁儿不解的问道。“这本书的作者能看出来文笔深厚,但却不像当今文人酷爱堆砌华丽辞藻“。解蓁儿回答道“是,她用最简单的词语,最简单的故事映射出人与人之间的丑恶。袁彬好奇道“姑娘也爱看“?“是呀,她的每个小故事写的特别有趣”。

他突然对坐在旁边的这位好奇的很。他好奇明明是解家千金,为何要装作其她人。可此人眼神清澈确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袁彬问姑娘平时爱看什么书”?解蓁儿听对方谈到自己的兴趣顿时激动起来:“除了四书五经外,我比较爱看历史书籍,人文地理,小说,戏曲也爱看,就是涉猎的比较多,嘿嘿……:!解蓁儿看袁彬突然盯着自己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民间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心想完蛋了,自己肯定在他心里印象不好了。可转念又一想,她从来就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句混账话。如果他也这么认为,那自己肯定不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了。想到这儿她有些许失落。解蓁儿低头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袁彬看他时眼睛闪过一丝赞许。解蓁儿拾起头面带微笑问“袁公子,是不是觉得我看的书有点点多“?没有,挺好”。解蓁儿看他面无表情肯定是说的客套话。解蓁儿又拉话说:“对了袁公子!这本书的作者我认识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袁彬好奇问到“你认识”?解蓁儿自豪回答道“是呀,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好的不得了呢”?

袁彬又问到“你可知这本书有些内容如果被当今圣上看到了可是杀头的罪过”。解蓁儿心里咯噔一下,你说的是那个鸠占鹊巢的故事“?“是,如果你主动向圣上告发,或许你还有功”。解蓁儿无奈的挠了挠头(当初写这则小故事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唉……这世道写个文章还要给你强加罪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想到这儿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袁彬又问“姑娘以后要不要离他远点”?解蓁儿心想(我离我怎么离,拿刀把自己劈成两半?幸亏我没说我就是作者,不然,告发我的就是他吧!如果他真的这样觉得,怕引火烧身的话,那…那…那就随便吧,哼!)

解蓁儿突然生气的说到“我不屑于出卖朋友去邀功,我并没有觉得她错在哪里?是有些人小心眼而已。袁彬问“你是说我小心眼”?解蓁儿站起来说道“我说的不是你,就是为我朋友委屈,我才不会做无义之人。“解蓁儿突然不喜欢对面的公子了,觉得他无义而且庸俗。除了长的好看别无它长。想到这儿她招呼也不打就出了包厢离开了茶馆。

袁彬也不为所动,看着手中的茶杯轻笑了一声。想着刚才那样说话,无非想逗逗她,没想到她性格直率,生气走了。他越发觉得这位姑娘和平常官家女子不同。胆大率真,有情有义,倒像个男孩性格,还有一丝不羁。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学士之女有些傲骨也是正常。不过这下惹人家生气了,以后怕是在不认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吧。袁彬想到这儿又轻声笑了几下。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张钦早就回了茶馆,他看见解蓁儿走后进来在袁彬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解蓁儿气愤极了,她一路嘟嘟囔囔“哼!他肯定不是那晩河边的公子,那公子的品行比他高多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好看的公子没想到却空有其表,气死我了”。就这样一路嘟嘟囔囔进了府刚到大门口,就看到解缙出府的轿撵。她问门口守卫“老爷去哪里”?守卫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又有了好奇心。便好奇偷偷跟了上去。看见父亲进了一个高端酒楼心想父亲平时不爱来这种地方?这是要见什么人?这人这么大面子?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走进去问掌柜的,掌柜只说不知道,解蓁儿说道“我来找我爹爹,“掌柜看她小姐打扮模样,就说楼上包厢。解蓁儿上楼看见包厢外面几个便衣在巡视,她假装进了隔壁包厢,推开门发现袁彬也在这里。两人都吓了一跳。解蓁儿没好脸色说道,“袁公子这是巧合呢还是你在跟踪我”?袁彬无语说道“姑娘,我先进来的”。解蓁儿一时语塞说道“那只能说巧合了,我来这儿吃饭,你也来这儿吃饭”?袁彬用手指了下桌子不然姑娘以为我来这儿做什么”?解蓁儿看着桌子上的菜,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她捂着肚子厚着脸皮笑到“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用餐吧!袁彬本来不喜和人一起用餐,更何况还是个姑娘。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客气说道:“姑娘不嫌弃就请”。解蓁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子上就开始狼吞虎咽,她心想反正现在不喜欢袁公子了,也就无所谓他怎么看自己。

袁彬被解蓁儿吃相深深震撼。他想不通內阁首辅的女儿作风竟然比民间寻常女子还豪放,丝亳不注意自己的仪态。民间女子尚且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解家千金竟然是如此模样。袁彬直勾勾的看着她。解蓁儿大快朵颐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的朝着袁彬笑了笑。看见旁边茶壶拿岀茶杯喝完水后才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张钦得到消息,汉王今天约见解缙在此酒楼。袁彬本想在隔壁包厢打探点消息。谁知解蓁儿来打破了计划。他也只能看张钦那边能听到什么消息。解蓁儿看见桌上放着一本书,是自己写的另一本游记,她问袁彬“你在看这本书”?袁彬回答“是”!解蓁儿问他“你喜欢账房书生的书”?袁彬利索回答“喜欢”。“你喜欢他什么”?“有些人觉得他书中的人好笑,很有意思。而我觉得书中的人很可悲,他们都是可怜人″。解蓁儿很吃惊,因为她的文章没有接触底层的人是读不出来另一层深刻的含义。又问他“你觉得那人可悲什么”?袁彬说道“举个列子,就说那个乞丐,有人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他就叫的逗大家哈哈大笑,有人问他你不觉得羞愧吗?那乞丐反而骂他滚蛋。旁边人也起哄让这人滚。那人骂骂咧咧说道“你这人竟然没有一点儿自尊”。乞丐不为所动更加叫的卖力。周围人笑也得更大声。账房书生问他你知道那些人在嘲笑你吗?那乞丐回答,公子,我给你学个狗叫呀?旺一旺一旺”。袁彬叹了口气其实谁愿意被人嘲笑,要不是为了一口饭,谁会放弃自己的自尊。

解蓁儿看他突然不说话,眼睛看向窗外。他也静静的看着袁彬,她觉得他应该不是肤浅之人,她又仔细端量袁彬,看见此人衣服配饰像是富家公子。便心生好感。她虽出身高贵,但却心系百姓,读了那么多书,更能明白人间疾苦她始终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每年总要抽出时间乔装打扮去民间走一圈。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书富家公子是不会懂得,他们居庙堂之高,哪里敢俯下身子脏了自己的鞋袜。袁彬转过身恰巧看到解蓁儿对自己露出的微笑,那笑更像是一种欣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与眼前这位姑娘说这么多话,他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的喜恶,做锦衣卫最怕让别人知道软肋。

解蓁儿好似找到了知己,她心想虽与叶妹妹关系交好,可是她家教甚严,不敢太僭越。周哥哥也是标准的贵公子,从没看过人间疾苦,把书拿给他们看他们只说那些人有意思。虽然有同理心可毕竟不能感同身受。他们之间没有秘密,账房书生是他们唯一的秘密,除了父亲,母亲,平儿并没有其他人人知道自己就是账房书生。

袁彬好奇问到“姑娘,看样子你应该是富家女儿,可你得性格……”。解蓁儿知道他要问什么便回答“爹爹平时很忙,母亲比较宠我,爹爹书房有很多书,小时候我就悄悄的翻开看。父亲

看见了也不说我,只把一些不让我看的书藏起来,他越藏起来我就好奇,我便偷偷的看”。父亲看的书比较杂,我也就看的比较杂。父亲想让我知道一切来之不易,所以我有时候会下乡去。袁彬听到下乡,觉得不可思议,看着面前这位金枝玉叶,怎么也想不出来她脚深陷在泥土里的感觉。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发现彼此想法有很多共通之处。虽说解缙平时高傲可他教育女儿却是令人敬佩。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千金去吃那种苦。更何况他的地位完全不用这样做。袁彬看她的眼神变得没那么凌厉了。又问道“可否让我见见账房书生”?解蓁儿愣了一下,“好….我回家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家问问”?“不不不…是回去问问。解蓁儿紧张的喝了口水,差点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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