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另一处房间。周听云刚坐下,袁彬便着急问道“蓁儿,还有说什么吗”?
周听云嘴角一丝笑“现如今情况复杂,想必她也不敢信中多说什么,看样子,京城的事情也很是棘手”!
“那我明日就回京城”!
“这边的事情你都办好了”?
袁彬意味深长点了点头“一切都在掌控中,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杭州这边还需要你紧盯住,待到合适时刻,一网打尽”!
周听云认真点头“你说”!
“我的近身护卫张钦会在杭州协助你,穆肃,吴叔一伙人对我已经是十分信任,官盐的流程我也都全部掌握在手,马若山已经全程参与了此事儿,他会与你见面,仔细与你讲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纪纲很有可能就在这几天要谋反,我需要尽快回到京城帮助太子”。
周听云十分吃惊“如果真是如此,那解府就凶多吉少了,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你先回京城,这里就交给我了”!
袁彬立刻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马若山与张钦在院子里候着,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们”!
周听云站起身“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对了,我与太孙嫔说几句话”!
叶林思与孙忠促膝长谈。彼此都很珍惜现在的时刻。周听云推开门进来。“妹妹,袁千户有话对你说”!
“太孙嫔,京城有难,我们需要回到京城帮助太子,您父亲的事情,随后再说,现下需要立刻回到京城”!
叶林思握住孙忠的手“父亲。您在府里等我,等我们除掉了纪纲,为您申了冤屈,就来接您”!
孙忠想说什么,他看了看这几人,又面带微笑“好!你们小心”!
叶林思看着几人道“没想到,这次来杭州事情能如此顺利,京城再着急,我好容易来一趟,一定要去爹爹灵位上个香,你们等等我,我去看看娘亲,随后我们就去”!
周听云道“我让袁彬陪你,一会儿我还要见客人,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袁彬道“你忙吧,太孙嫔就交给我了”!
周听云隐藏住眼里的不舍“好了,正事要紧,赶紧去忙吧”!
叶林思来到娘亲的住处。守夜丫头见她来了。很是兴奋。“小姐!您来了”!
叶林思点点头“娘亲,应该睡下了吧”!
“没有。没有!刚刚夫人听下人说。小姐回来了,便一直没有睡,你看,夫人屋里灯还亮着呢”!
叶林思咬了咬嘴唇。推开门颤抖声音喊道“娘!我来看你了”!
周夫人坐在床上听见叶林思门口与丫鬟的说话声,早就起身下了床坐在凳子上等着叶林思推开门。她见叶林思推开门叫了一声娘。瞬间抑制不住泪流满面“孩子!你回来了”!
叶林思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握住娘亲的手“娘!女儿是个罪人,女儿不孝”!
周夫人颤巍巍想站起来扶起她。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叶林思赶忙说道“娘!你坐好,别乱动,小心身子”!
周夫人擦去叶林思脸上泪珠“孩子!你爹死了,你又远嫁宫里,一下子身边两个人都离开我了,我心里寂寞,难受啊”!
叶林思攥紧拳头,她多想告诉母亲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可是她既没勇气也怕母亲接受不了事实,既然哥哥都说,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出来。那自己就烂在肚子里,这样何尝不是对母亲的爱!“母亲,女儿不孝,你好好养身体,等我给父亲报了愁,我接您去京城转转”!
周夫人欣慰点点头“唉!我好好养身子,虽然我不想让你报仇,可是杀父之仇怎能不报,你哥哥为了百姓实在是繁忙,你父亲的仇就交给你了,母亲虽然恨死那锦衣卫,但是母亲更想让你平平安安的,你所做的事情虽然有太子府庇佑,但你一定要首先保护自己,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再去报仇,我说不报仇,你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所以母亲也不劝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母亲,你自己的安危比报仇要重要,知道吗”?
叶林思听了这些话,心里五味陈杂,她的自责和愧疚瞬间铺满了全身,她攥紧拳头青葱似的指甲陷进肉里。心里不断重复着愚蠢两个字,她想自己到底为何如此愚蠢,一个如此爱自己的母亲,如此袒护自己的父亲,竟然被别人几句话,就怀疑。自己如果不是愚蠢,不是白痴那是什么?
周夫人见叶林思全身紧绷颤抖“孩子,你怎么了”?
叶林思回过神想说什么可是她也只能说“母亲,对不起”!
周夫人安慰道“孩子!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知道吗”?
叶林思点点头。一把抱住母亲。“母亲!女儿这次回杭州办点事儿,现如今京城有些事情还需要女儿回去处理,你可一定要好好养身体,等我来接您”!
周夫人微笑道“到底是做了太孙嫔,这宫里事情原本就多,你万事多加小心,不可因为太孙宠溺就没了分寸”!
叶林思撒娇道“哎呀!知道了,娘亲,你女儿聪明着呢”!
周夫人刮了一下叶林思鼻子“你看你和蓁儿呆的久了,说话语气都像她了,这孩子我也好久没见了,下次来,把她带上”!
叶林思开心道“好的!好的!母亲说的,怎敢不从”!
“嗯!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
叶林思紧紧握住母亲双手“答应我,好好吃饭,每天开开心心的”!
“哈哈!你放心,我还要去京城转转呢”!
叶林思亲了亲母亲脸颊“母亲,女儿走了,你多保重,想我了,给我写信”!
周夫人虽然不舍得还是摆了摆手“去吧!办正事儿要紧,别忘了给你父亲上个香”!
解蓁儿依依不舍出了房门。袁彬在门口等候见她神情放松便也不再担心了。
解蓁儿来到放周新灵牌的地方。她关上门呆呆的看着。上了香“父亲,女儿没有脸面在您跟前哭泣,女儿报了仇,洗刷了您的冤屈,一定给您立个石碑,现如今您先委屈呆在家里,等着女儿的消息,女儿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女儿谢谢您,不记恨女儿”。说完跪下狠狠地磕了几个头。以至于额头上血都快要渗出来!
叶林思出了房门。袁彬道“太孙嫔,我可否进去磕两个头”!
“去吧”!
袁彬进了房间,点上香插在香炉上。他磕了几个头“周伯父,蓁儿很想你,我替蓁儿替您上香,我会照顾好她,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您看错的”!
说完话后他出了房门。“太孙嫔,我们走吧”!
二人刚走,张钦与马若山便乔装来到了府上。
周听云客气道“快请坐”!
马若山摆摆手“公子不必客气,平日您公务繁忙,已经是叨扰你了”!
周听云有些生气“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这有什么叨扰,我是官,在我地盘上发生的事情自然要管”!
马若山佩服道“公子和周老爷是最像的,周大人后继有人,天上有知也是喜笑颜开了”!
周听云笑了笑“多谢夸奖。百姓对我的称赞,我也没有辜负爹爹对我的期望”!
马若山点了点头“袁千户已经见过您了,大概也说了一些,今日来,我仔细说与您听”!
“好!请讲”!
“袁千户在京城取得纪纲完全信任后,便来到了杭州。与他接头的是穆肃,不出人所料吴叔也在一行,当时陈瑛死后,皇上确实重新彻查了一遍所有在盐池做工的人,可这彻查之人偏偏就是纪纲,纪纲当然不会查自己人又趁着这次机会大量安排自己的人手,现如今盐池全是他自己的人,那姚之太原本在大牢里,如今被他弄出来换了个身份继续狼狈为奸,我被袁千户引荐,他们把私盐卖给我,我卖给市场,整个两浙地区的私盐,几乎全在我这里,哪些人我现在超级门儿清”!
周听云点了点头“这私盐他们能有多少利润”!
马若山瞪大眼睛“公子,说出来估计你都吓一跳,开采盐池是朝廷出钱,他们没有本钱,卖多少挣多少,价钱我都不敢说出来,要不是为朝廷办事儿,我好好的盐商不做,竟然成了两浙最大的私盐贩子,我自己感觉都跟做梦一样”!
周听云哈哈笑了笑“等到事情办成,绝对让你恢复原来身份,当时候走朝廷的嘉奖,这明朝第一富人可就非你莫属了”!
马若山哈哈大笑“为朝廷做事,义不容辞嘛!不过也借公子吉言”!
“那穆肃和老吴是做什么”?
“这些人全部改了名字,姚之太从盐池偷运盐回来,他们负责运输卖给我,然后就不知道了。穆肃现如今代替纪纲打理‘画舫’!他现在成了纪盐商,整日带个面具,也是拍别人认出来”!
周听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纪纲真狡猾,他自己到时撇的干净”!
张钦说道“周公子,卖给马公子的私盐只是其中一部分”!
“奥…此话怎讲”?
“姚之太本人并不坏,也不是十分贪财之人,倒是他夫人华服珠宝不重样,他又十分听她夫人话,想必他是为了他夫人才如此,姚之太并不知道具体盐的销售途径,但他知道有多少盐被他悄悄贩卖,公子一算就知道数字不对,马公子也就最多拿了一半盐,还有一半不知下场!他便问了穆肃,穆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没问出来”!
周听云皱紧眉头“要是有了私盐路径,一切就好说了”!
张钦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周公子,这是公子让我交给你得”!
周听云接过图纸仔细研究“哈哈,袁千户做事儿果然周到”!
周听云收起图纸“马公子,你继续把控私盐,这些参与的人,名单一定要全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
“张钦!府上的人你随便调,埋伏在盐池周边,观察每一辆盐船的去处”!
“是”!
马若山走后,张钦挑了几个身手好,机灵的。也出发了!
周听云思来想去“这另一部分盐到底去了哪里?纪纲与瓦剌人勾结,会不会他把盐给了瓦剌人?可是盐又怎么运送到城外”?
“他立刻写信把情况说给了郑辰,并把私盐运送图也画了一份给他”!
“来人”!
“是!公子”!
“此信,十分快速亲自送到江西按察使郑辰手里,越快越好”!
下人收到信,立刻飞奔去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