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带了胡季犛,为了避免一行人被认出,彼此便衣打扮。连夜来到渡口。恰巧有一艘船。一行人上了船,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一行人十分困倦眯着眼睛熟睡时,胡季犛如何也睡不着。他并不清楚太子为何突然找他,虽然这几年隐约听到太子与汉王不和的传闻,确也并不肯定。他翻来覆去还是起身披上衣服,来到隔壁张钦房间!
张钦并未锁门,怕遇到突发情况,更快速保护胡季犛。胡季犛推了推门,发现门未锁,便径直走了进去!
张钦听到细微响动,立刻坐起身“谁”?
“是我”!
张钦这才瞧见是胡季犛“你有事儿”?
“是!有些事我想问个明白”!
张钦披上衣服,下了床“进来坐下吧”!
胡季犛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问道“不知太子突然找我有何事”?
张钦摇摇头“我也是接到命令,至于为什么,我们从来不问”!
“那个……我想问问…现在太子与汉王关系如何”?
张钦反问道“你不是看见了,汉王要杀你,太子要救你,这不是很明显吗”?
“可这么多年了………”!
张钦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太子既然救你,想必是需要你,总比你在这里隐姓埋名,躲躲藏藏的好”!
“我想问问,这么几年汉王都没有找到我,怎么突然你们都知道了我的下落”!
张钦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胡季犛“有些事情我没法回答你,等你到回到京城,自然就知道了”!
胡季犛站起身“好了,知道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正当胡季犛要走时,张钦突然呵斥道“站住”!
胡季犛转身“怎么了”?
张钦小声道“有人在走廊”!
说完吹灭了蜡烛,拿起桌上剑,悄悄来到门口,透过门缝,只见一人鬼鬼祟祟站在胡季犛门口。
张钦转过身“你就待在我房子,不要乱动”!
那人用刀深入门缝,撬开门栓。偷偷溜了进去。张钦见状,轻轻推开门出去。来到隔壁也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房内打斗声引起了其余人。很快便把这个人围住了。
此人腿部受伤跪在地下。张钦吃惊问道“你是怎么混上船的”?
这人呸了一声吐了血便死了。张钦皱着眉头“把他尸体处理了”!
他叫来船长“船上刺客怎么混入的”?
船长吓得立刻摇摇头“大人,我不知道……”!
张钦摇摇头吩咐下人“算了,你们把船上各个角落检查检查,不要放过一处”!
张钦回到自己房子。胡季犛连忙问道“怎么了”?
“有人要杀你”!
“我知道,他是不杀我,不罢休啊”!
“你晚上就睡在我这儿”!
胡季犛难为道“可是你睡在哪里”?
张钦出了门,来到隔壁拿了他的被褥铺盖。
胡季犛见状“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吧”!
“你睡你的,你年龄大了,我还年轻”!
胡季犛见他已经铺好了床被睡下。便也没说什么。就上床睡了!
已经折腾到后半夜,二人确实困了,彼此睡的十分香。一觉睡到天亮。
吃了午饭。再过几个小时船就要到渡口。张钦一行人放松了警惕。胡季犛难得这么放松,便来到船头伸了懒腰。欣赏两岸风景。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人正在悄悄靠近他。突然这人伸长剑,一把刺向他。胡季犛啊了一声,剑正中胸前。
张钦听到叫声急忙循着声音跑去,只见胡季犛屁滚尿流一通乱窜。后面一人拿着剑追赶!
那人见张钦一行人跑来,吓得跳进了河里。其中水性不错的两人也跳进了河里追赶上去。
张钦见胡季犛胸前衣服破损,立刻蹲下查看伤势,撕开破衣服,只见里面穿了护甲,金丝做成,刀剑不入。
胡季犛立刻穿好衣服“这是当年从安南逃命时穿的”!
张钦有些被吓到“幸亏你穿了他,不然你怕是没命了”!
胡季犛疑惑问道“你们不是查了这船上所有人吗?怎么还有刺客”?
张钦扶胡季犛站起身“是查了所有人,可是这船夫一行人不见得就是船夫,这船十分契合的出现在码头,我们就直接上了船,也没多想,看来这是上了贼船”!
张钦立刻带着手下人去见船夫,几人把刀架再那这人脖子上。“说,你们到底什么人”?
船夫苦苦哀求“大人,我真的是船家,没有骗你,你看我这手上满茧子”!
张钦仔细看了看“这确实不像练武之人的手”!
船家突然扑腾跪在地上“大人,其实这船就是我一个船夫,这些人威胁我,不然就要杀了我啊”!
张钦看向另外三人呵斥道“对了,上船的时候我记着你们是五个人,还有二个人呢”?
那三人知道暴露了身份,一人大喊“还等什么”?
三人推开了剑,拿出随身佩戴小刀,遇张钦几人打斗了起来。船家吓得蜷缩在地上。几人打的很是激烈。过了一会儿到底是寡不敌众。那三人很快败下阵来。纷纷跳入水里。
张钦看着这河水“船家,你说他们跳进这河水,能游到岸边吗”?
船家吓得浑身哆嗦,哪里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张钦拉他起来安慰道“好了,你现在好好开船,需要帮忙你叫他们就行”!张钦指了指身边随从。
过了一会儿水中跳下去追的两人也回来了。“大人,水实在太深,我们不敢追太远,这些人跳进水里估计也难活命,两边悬崖峭壁,也无法立人”!
张钦嗯了一声“那就好”!
过了几个钟头,船终于到了渡口。朱瞻基收到消息早就派了人来接应,一路上还算安全,就这样来到了太孙府!
胡季犛很久没见过如此气派的府邸,不由得心酸两行泪。想着以前自己是何等气派,如今沦落了如此下场。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他怔怔呆在挺院。丝毫没有注意到朱瞻基正在像他走来!
“你是胡季犛”?
胡季犛被这问题打断了回忆。“我是”!
“你可认识我”?
胡季犛上下打量“我听说这是太孙府。想必你就是太孙了”!
“不错,我就是”!
“能让好好吃顿饭,再说吗”?
朱瞻基愣了一下“好好好!先吃饭”!
胡季犛被下人指引来到桌前。他旁若无人拿起筷子把这几年没有吃过的东西全都尝了一遍,桌上的酒,茶水也都囫囵就着菜下了肚子。
这吃相把旁边的丫鬟吓住了。大丫鬟怕他噎住“您可以慢点儿吃,不着急,还多着”!
胡季犛抬起头看着丫鬟俊俏的脸蛋,突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那种欲望喷薄而出。亏的他实在是被美食所诱惑,只一瞬间便过了头。与其说他在填饱自己的肚子,倒不如说这是在放纵自己的欲望。这种欲望被现实压抑了十来年。那种一瞬间被别人抬走压在自己背上的大山,这种伸直了腰背的舒展,足矣让人不顾一切四肢伸展毫无防备十分轻松的躺在床上。
丫鬟觉察到胡季犛眼中喷涌而出的热烈。吓得退了几步,再也不敢与他说话。如果不说他以前的身份是国相,任谁也猜不出这个一副乞丐样子的破落老头子竟这等辉煌过!
朱瞻基也被这土匪样子吓了一跳。只默默看他大快朵颐。
胡季犛酒足饭饱后,十分惬意打了个嗝。朱瞻基正要问些什么。胡季犛说道“太孙,可否让我洗个澡,叫几个人给我按按摩”!
朱瞻基没想到此人竟然有些得寸进尺。想想也觉得可怜,以前高高在上如今这么多年东躲西藏,如流浪汉般。这点儿要求也不过分!
“来人,带他去洗个澡”!
胡季犛指了指刚刚那个丫鬟“我要让她伺候我”!
朱瞻基皱了眉头“这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能伺候你”?
胡季犛背靠椅子,双腿搭在桌子上“这点儿事儿都不愿意,你还想让我帮你们做事儿”?
朱瞻基有些生气“胡季犛,你确定事情不是我们共赢吗”?
胡季犛冷哼一声“我一把老骨头,这么多年了,已经没那么重的心思,听天由命,无所谓了,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就杀了我”!
朱瞻基纵使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也不敢太得罪他“行,就让她伺候你”!
大丫鬟不情愿的看着朱瞻基,朱瞻基使了使眼色“去吧”!
大丫鬟伸开手“请随我来”!
几个丫鬟伺候着胡季犛洗漱。胡季犛一脸舒展的躺在浴桶里,四仰八叉。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十多年了,我精神从未有一丝松懈过,今日我终于可以大胆的睡会儿了”!说完他突然睁开眼睛。转过身一把抱住正在后背搓澡的丫鬟。丫鬟一声惊呼被拖进了水里。奈何到底是老了,挣扎了几下,丫鬟逃了出来!
朱瞻基瞧见丫鬟哭的梨花带雨。他招了招手。进去两个小厮。
胡季犛瞧见两个小厮。便闭上眼睛。也不说话。任由他们洗漱。过了一会儿洗完了。就给他换上了新衣服。
朱瞻基在门口等着瞧见胡季犛出来了。“太孙,怎么在门口等着”?
朱瞻基笑了笑“奥!您洗的如何”?
胡季犛点了点头“很不错,好久没这么舒展了,就是你们府上丫鬟不太听话”!
朱瞻基心里早就怒火中烧。脸上依旧一脸笑“我们府上的丫鬟都是我的心头肉,您这样对待我会不开心的”!
“那太孙能否为我找几个”!
朱瞻基挑了挑眉“这个可以”!
胡季犛拱手道“太孙果然是人中龙凤,自从我进府里,就想看看大明皇帝器重的太孙到底如何,现在看来,你还是很能沉得住气,这也说明你们不是来杀我的!看来太子还是很值得投靠”!
朱瞻基哈哈笑道“您这不叫投靠,叫合作,我们只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罢了”!
胡季犛哈哈大笑“孺子可教,未来可期啊”!
朱瞻基客气道“谢谢夸奖”
胡季犛摇了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按道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个破落户恭敬有加,你知道我也是要倚仗你们的”。
“没必要这么说,这么多年东躲西藏,人的本性而已,没有什么,你先好好睡一觉,人我一会儿送进你屋里”!
胡季犛瞬间对朱瞻基恭敬了起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