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林中,岑云很快便看见了马陆的身影,他走上前去,马陆身子立时一抖,转过身满脸苦涩的假笑,说道:“岑……岑师兄,你来了……”
岑云瞧见马陆这副怪模怪样,微微皱了皱眉,神识一扫,目光冰冷,说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周遭树木背后,就走了四个人出来,这四人尽是身着红衣的外门弟子,只见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弟子,有些意外的道:“哦,不错竟还能察觉到我们。”
与此同时,马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岑云道:“岑……岑师兄,不管我的事,是他们逼我的!”
“行了,你先离开吧。”岑云心中暗叹,淡淡的道。
马陆毕竟只有御气二层修为,每天拿着辟谷丹到处帮他售卖,若说不引起注意反而怪了。
“多谢岑师兄!”说完,马陆连忙起身逃开。
“怪哉怪哉,这小子大半年前还是御气二层,现在竟飞跃至御气四层,着实古怪!”与此同时,一名面目清秀颇为儒雅的弟子,看着岑云,目露沉思之色,用手指敲着掌心说道。
“此事我已打听过了,这小子与徐师姐并无任何干系,若说他在去年秋猎中没有获得奇遇,我是不信的,很可能当初楼师兄就是因为此事,方才意外陨落,被这小子给暗害了。”旁边另一个拿着铁杖的光头壮汉说道。
“嘿嘿,能从御气二层开始熟练掌控生灵火,还能炼制大量极品辟谷丹,定是凤歧山某位先辈在外围遗落的宝物!车暠兄,南宫兄,扶彭兄,我看我们也不要和这小子多费口舌,直接抢过来就是!”最后一名满脸狡黠的弟子阴阴笑道。
那叫车暠留着络腮胡的弟子,看向满脸冷漠的岑云,说道:“小子,你也听见了,只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打斗,若你能自觉将宝物交出来,我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死。”
“就凭你们!”岑云冷哼一声,运转灵力,一股猛烈气息顿时从周身爆发,向四周扩散,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柄魏宇所持的中品细剑,目光中满含战意与四人对峙。
经过方才神识的探查,他已经摸清了四人的修为,只有那叫车暠的弟子有御气五层修为,其余三个皆是御气四层,根本不足为惧,因为他就算打不过,要从四人的合围中脱逃,还是不在话下的。
“既然如此,南宫兄,扶彭兄,赖丕兄,我们动手吧。”说完,车暠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银白锃亮的利剑,其品质竟高达上品!
不远的南宫轩也取出了一柄墨色铁笔,满脸狡黠奸诈之相的赖丕则取出了一柄乌黑泛紫的短刃,将岑云给围了起来,如四头捕食的饿狼般,迅猛的扑去。
岑云也不二话,一拍储物袋,抓起五枚下品灵石,心念微动,十数枚拳头大的淡黄色火球出现在周身,朝四人飞扑过去。
“砰砰砰……”伴随着一连串的轰隆巨响,剧烈的浓烟从周遭升起。
岑云冷哼,但旋即目光一凝,只见浓烟散去,四人依旧站在原地,虽然向后退了几步,但却毫发未损,只在衣服上留下几个破洞,露出其后如锁片般的黑色内甲,与手肘护具,青色方盾。
车暠讥笑道:“你以为我们没有任何准备就来索取那宝物吗,太天真了!”
“哼,原来是有备而来,不过那又如何!”说完,岑云运转体内灵力,速度暴涨,眨眼间冲到那手持铁杖方盾,叫作扶彭的光头壮汉身前,挥剑重重地劈在青色方盾之上。
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青色方盾与细剑接触的部位,出现一道道裂纹,向周围龟裂开来,扶彭也不由被其上传来的巨力震得蹬蹬蹬向后退出数步,额冒冷汗。
他自有习武,力举千斤,可在岑云面前依旧显得难以支撑,这究竟是人还是一头天生蛮力的怪物!
不过只要能将其牵制住,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于是咬着牙大喊一声:“赖兄!”
“嘿嘿,来了!”与此同时,天空中一个阴险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赖丕手持紫黑短刃,向下疾刺,怪笑道:“小子,乖乖受死吧!”
岑云闷哼一声,脚一蹬跃向半空,转身猛地一记踢腿将扶彭连同那面青色方盾踹开,径直撞向身后一棵树木上,同时运转灵力,身子迅速向旁一侧,惊险躲过赖丕从天而降的杀招,手一挥提剑劈去。
赖丕偷袭未遂,咬了咬牙,举起戴着铁腕护具的双手,却依旧被岑云倾尽全力极快的一剑震得倒飞出去,只感觉双手发麻,不由暗道:“该死,这一剑至少媲美七十年道行的妖兽,相当十虎之力,这小子难道真是怪物!”
“南宫兄!”说着,他看向南宫轩。
“莫慌。”南宫轩面色从容,一副淡定儒雅的模样,手中铁笔在前方虚空中挥舞,如画灵蛇,忽然林中上方就凝聚出一团不大的乌云,噼啪噼啪的降下一道道指粗的白色闪电,击落在岑云周遭地面上。
岑云连忙运转踏风术闪躲,奈何这闪电实在太快,而且十分密集,他连翻闪躲下,依旧被其中一道闪电击中左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衣袖破开,露出一大片焦黑红肿的皮肤,流下一行鲜血。
岑云闷哼一声,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只感觉左臂发麻,难以动弹,南宫轩面露得意之色,道:“这降雷术可是高阶法术,你能死在此术下,也该感到荣幸了,乖乖伏诛吧!”
言讫,吞了一枚辟谷丹,抹了抹额间汗珠,铁笔挥舞,上空中乌云凝聚,新一轮白色闪电倾泻而下。
岑云瞳孔一缩,也不二话连连闪躲,试图冲出乌云锁定的方圆十步范围,可每一次冲出,都被扶彭和赖丕以全力给挡了回去,几轮雷击下来,上半身衣服已基本破损,只剩下几块破布,露出大片大片焦黑冒烟的红肿皮肤,鲜血横流,那悬挂在胸前的望舒泪也在空气之中摇摆不定,暴露在众人眼前。
“难道就是此物?”车暠见状,不由皱眉沉思,可是以他的修为却看不出这泪珠到底有何不同,只是感觉异常漂亮,如有魔力般,让人见了不禁心中升起一种贪欲,想要占有。
“这小子是死了吧?”旁边的扶彭看着前方半跪在地,依着手中细剑一动不动的岑云,咽了口唾沫道。
“既然如此,那就快收了他那件宝物吧!”说完,赖丕舔了舔嘴唇,如贪狼般狂喜的冲了过去,抓向岑云胸前的望舒泪。
“不对,快闪开!”就在此时,车暠目光一动,急叫道。
赖丕愣了一下,旋即便见岑云猛地睁开双眼,目光血红,以极快的速度提起剑来,削向赖丕伸来的右手。
赖丕反应不急,触碰到望舒泪的食中双指从中间节骨,顿时被整个平整削下,鲜血飚飞,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发出如杀猪般的叫喊,在地上滚动。
“我的手,我的手!”
“该死,中了这么多次雷击,就算是五十年道行的妖兽也早就死透了,这小子居然还活着!”南宫轩咬牙道。
岑云没有理会,左手掐诀,向前一弹,声音冰冷的道:“风弹术。”
话音未落,一道风弹如同离弦之矢,飞快的射向南宫轩。
“闪开!”见到这一幕车暠冲去,抓向南宫轩的后衣领,猛地向后面一甩,那风弹撞在其身前黑色内甲上,微微从中撕开了一个裂口,车暠也往后退了一步。
做完这一切,岑云身子摇晃一下,只感觉全身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宛如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撕咬,他二话不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愈合丹,也不顾有多难吃,直接将其内五枚丹药一口气全部吃去,感觉伤势稍有好转,一蹬脚就如脱兔般朝身后密林之中冲了过去。
“拦住他!”车暠急叫道。
扶彭冲到岑云前方,竖起方盾,拦住其去路。
“滚开!”岑云怒喝一声,奋起全身力气,如蛮牛一般直接撞在方盾之上,扶彭顿时身形一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如同被巨象一脚踢在了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在数步开外。
岑云也被那方盾上弹来的力量震得向后退出了数步,猛地摇了摇头,只感觉头脑昏眩,眼前模糊,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不要命的冲入密林里,转眼间不见踪迹。
“快追,这小子是在垂死挣扎,万万不能让他跑了!”车暠又是急叫一声,同时运转体内灵力,化作一道红影追了上去,不然若是以岑云在此战中展现出来的顽强意志,日后成长起来,他们一个人也别想好过。
南宫轩喘着粗气,只感觉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几轮以家传秘法强行施展的高阶降雷术,几乎已经抽干了他体内的所有灵力,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放跑岑云,否则传了出去,他南宫家颜面何存,于是从储物袋取出一瓶辟谷丹,如豆子般吃下后,与扶彭紧追而去。
赖丕从地面跳了起来,目光阴狠,布满血丝,恶狠狠的道:“死,必须死,竟敢断我二指,若不将你这小子大卸八块,难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