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安看着这架势倒也没在怕,他清楚地知道以唐门今时今日的地位,在情况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对四大道门弟子下手的,而且他和同心到访,可是剑阁和春秋都知晓的,要是在唐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怕唐门也解释不清的。
“众位长老息怒,澜安也并非不敬,只是据理力争罢了!”一旁的同心见到如此,立马作揖出来打圆场,“就二长老所言,的确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相信,客栈内肯定对每日进出人员均有记录在册,哪怕就算是外来人,相信也不止我们两个吧!”同心继续补充道。
“如果只是在场就有嫌疑的话,只怕在场也有几位脱不了干系!”澜安见周围架势仍未解除,生怕同心有所不测,毕竟昨晚那种无心之失,谁敢担保会不会再次上演,于是靠着同心背后,继续警戒着。
“我看这小姑娘说的也在理,单凭这个就说有关系,反倒显得我们唐门屈打成招了!”一旁的四长老似乎也非常欣赏同心,于是出来打破这份局面。
“不过,小老弟你跟我这宝贝女儿的瓜葛,我们稍后再算!”话锋一转继续对着澜安说道,摆弄这手中的扳指。
“好的,到时请四长老赐教。”澜安作揖不卑不亢的回答着,看着他身后气鼓鼓的唐艺皱了皱眉。
此时的唐守礼起身,怒视了四周的守卫,瞥了瞥唐守廉,哼了一声,“三弟,御下有方,官威十足啊!”
“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唐门是谁说了算吧!”唐守礼指了指四周的那些护卫,“都给我收起来,也就两人还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众人在相互对视之间随后收起了武器了,只是这一不算短暂的犹豫,殊不知已经给后续唐门的纷争买下了种子,毕竟无论是谁当家,都不喜欢有人越俎代庖,功高震主。
唐守廉见是如此便不再说话,只是唐守义火上加油的来了几句,“是啊,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唐家已经变天了呢!”
“二哥,你少说几句,这还有外人在呢,先把正事解决了!”唐知耻干咳了几声,示意大家回到正题,暂时不要去纠结那些题外话,随时继续看着澜安和同心二人问道。
“小子,你说此事与你无关,不知道你如何证明?”
澜安听到这话,放声笑道,“这世道变了啊,无凭无据兴师动众问罪,最后还让我们自证清白?唐门问责之道,恕晚辈理解无能!”
“你这小子确是我在唐门见过的嘴最犟的人!”唐守义微微笑道,“换作是其他人,见到我们四个早已下跪求饶了!”
“世间诸多纷争不外乎公义,吾辈心中无愧,自当无惧!”澜安继续回答道。
“好一个无愧即无惧!”唐守礼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和颜悦色问道,“那不知道小兄弟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其余之人看唐守礼如此客气,也不再好发作,只得放下身段与他们二人平等交流,这在唐门可是非常少见的,毕竟立派之初对辈分极其看重,澜安看到几位也不再以高高在上的语气问话,于是也沉着细心的阐述起来。
“各位长老,实不相瞒,在市集凉亭我就有详细梳理过此事,如果我们来访就发生这类变故不是巧合的话,只怕牵扯太深!”
“此话怎讲?”唐守礼身体向前倾,像是很有兴趣听下去,“我唐门近年来素与中原各大大道门无纷争!”
“所以真要是以我们二人做局的话,往小了讲,断绝唐门与各门派交好的念头,因为发生这么大的事,唐门舆论不允许!往大了讲,掀起道门的争斗也不是不可能。”
“小兄弟的意思是,如果推测属实,谁是最大获益方,就最有最可能下手?”唐知耻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澜安分析得还是有点道理。
“我和澜安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毕竟首次拜访唐门,且有求于各位!”同心见过有人赞同澜安的看法,连忙陈述事实,想要以厉害关系摆脱嫌疑。
澜安听到同心说完这些话,轻微摇了摇头,虽然知晓同心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现在说出这些话,的确不是时候。
“即是如此,此番利弊关系也站不住跟脚,或是你借以掀起纷乱,再借机实现你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唐知耻听完同心的话之后,想了想补充道,“两位莫介意,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四长老说的也对,但吾辈所求之事,万不是有纷扰就能实现的,必须得几位长老首肯才行!”澜安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唐知耻,随后继续分析道。
“凡事必有动机,必有执行人,必会留下证据!若此番举动猜测属实,获益者无非不需要与唐门与外界交好,希望道门越乱越好的一方!”
“老三,这么一说,你很有可能啊!”二长老唐守义瞥了瞥唐守廉,“平日里反对与各大道门交好的时候你最卖力,是不是想借此事,扰乱民意最后夺权啊!”
“唐守义,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了!”唐守廉了拍了拍凳子,站起来说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与各派交好,但决然不会把唐家郡诸位性命当做旗子。”
唐守礼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唐守廉平日的确嚣张拨扈,但人心手段断然达不到这种境界,于是继续问道,“小兄弟,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如果假设推测成立,看实施需要满足条件就知道了?”澜安单手负在背后,继续深思陈述道,“据同心所说是尸人之毒引起,而且一开始便是大规模的毒发,不外乎两个条件,要么在统一的饮食当中下毒,要么在短时间内接触过很多人!”
“各位长老,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寻访一番,事发当晚有没人出没过唐家郡饮水处附近!”唐守义觉得这话也有点道理,这种做饭确实能让很多人在同一时间毒发,毕竟日常琐事都离不开水源,于是示意唐轩带人前去查访。
“当然在此,我也有个疑问想请教一番,事发当晚为何唐门一点救援动静也没?”澜安深知这话问道不太妥当,所以向着几位长老逐一鞠躬问道。
“实不相瞒,事发当晚正是我当值,并未受到各处守卫的汇报!”唐难站了出来回答道,“因为地势以及四周树木的原因,唐家郡的全貌我们不一定能全部看到,但一旦有事便会有火焰弹响应或守卫告急。”
“这就是必须要满足第二个条件,要想在让唐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事情闹大,必须逐一处理好唐家郡给各处的守卫,所以此人应该熟悉各处守卫位置。”
“知晓唐门各处守卫只有寥寥不到几十人知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唐门自家人干的?”唐守义皱了皱眉,一边叩击着桌子缓缓问道。
“晚辈不敢断定,只是说出心中推测罢了!”澜安继续作揖说道,“其实我心中已有嫌疑人选,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小兄弟,你大可直言,不必害怕!”唐守礼挥了挥手示意澜安继续说下去,“此事影响甚甚大,如果揪出来背后黑手,我们定会主持公道!”
“我并未害怕,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澜安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到了唐羡身前,“唐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无辜之人下手,有失良知!”
“澜安兄说笑了,事发当晚,我们可都是在一起的!”一旁的唐羡一脸平常的说道,“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若真是我,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吧!”
“你是不愿但是没得选择,当时已过唐门宵禁时间,唐门弟子皆是如此,不然这唐家小主定然也不会住在外面了。”
唐羡哈哈笑道,“有意思,就算你说的在理,知晓唐家郡守卫,接触过众人,在场也并非我一个,为何就单单怀疑我呢?”
“唐羡,你放肆!眼下的场合可不是你话里有话的时候!”堂前的唐知耻听完此番话,拍了桌子,桌子应声散架之后,随手站了起来,指着唐羡说道。
唐羡所言也并非无道理,到时在场之人,满足这类条件,唐艺也赫然在其中,所以唐知耻如此失礼。
“四当家息怒,我并非有怀疑唐艺小主的意思,只是实事论事罢了!”唐羡连忙作揖,半鞠躬回答道。
“唐羡兄,所言确实有理,不过最让我怀疑的便是几点巧合!”澜安向唐知耻作揖,示意听自己说完,“恕我直言,以唐艺的心思,决然做不到这般巨细无遗!”
“赵澜安,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我笨吗?”唐知耻身后的唐艺,气呼呼指着澜安大声呵斥道。
唐羡也并未理会唐艺的言语,仍然向平常一样笑了笑,“哪几点巧合,愿闻其详!”
“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却出现了!凡事有太多巧合,多是有意为之了!”澜安放低了语气,深叹了一口气,“客栈出事需要你主持大局之时你酒醉未醒,我们几个与客栈民众陷入僵持之时,你却又出现了!”
“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唐羡冷笑一声,“我当澜安兄有什么高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