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瞻摆了个防守架势,周处牛眼微挑,轻喝道:接好了。
一记直拳慢悠悠的砸向汪瞻的胸前。心中却道:先试试力道,今天就是来给这憋孙点教训,别把人打死了。这拳周处用了三分力,也未用招式,就是简单的一记直拳,与无赖混混打架无异。
汪瞻一看这轻飘飘软绵绵的一拳,心道:你这是没吃早饭呢还是当我是街头小混混呢?但手下却不敢马虎,他习过一套以柔克刚的掌法名缠云手,正好可以应付周处这势大力沉的拳路。只是一缠一卸轻松接住了周处的第一拳。
周处暗道:有点意思,那就再加点劲看看何如。当下用了五分力,使了一招最普通的拳法,黑虎掏心。拳头带了一股劲风,对着汪瞻砸将过去。
汪瞻听得拳风之声,知道厉害,当下双掌各用一式缠云手,将将挡住了第二拳。
周处见两拳无功,不由火起,右拳一个虚招,左拳微摆用了八分力,拳似奔雷,快似流星,对着汪瞻砸去,心道:你给我躺下吧!
汪瞻眼前一花,再想使用招式已经来不及,暗道声:不好,只能用双臂勉强护住头脸,只听的:咔擦,哎呀,登登登登,库通,再看汪瞻右臂已经被砸的变形,脸色疼得煞白,几乎要疼晕过去。
周处见打翻了汪瞻,也不废话,上去一把把汪家二少给当空提了起来,紧走几步,丢到蛟桥的青石板,当胸一脚踏住,瓮声瓮气道:以后可还敢叫城西小霸王了?
汪瞻忙不迭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抢的谢家小姑娘怎么办?”
“赔礼道歉送回家!”
“好,看你识相,今日姑且放你一马,但有下次,我连你老子都一起打出屎来!”
“哼~好大的口气,今日汪某人倒要领教领教!”周处正自得意,忽而有人接口应到。周处转头望去,只见一对人马自桥西而来,当先的是一黄脸大汉,手持双刀,面带怒色,正是刚刚接话的那位。
周处嘿嘿一笑,暗道:看来正主来了。这阳羡城里,善使双刀,敢顶撞周某人的,除了汪家族长汪栋还有谁?这周处少时不喜学文,三岁习武,府里请过数十名远近知名武师做教头,拳脚棍棒,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马骑射,十八般武艺可说样样精通,双膀一较可有千斤之力,善使八八六十四斤的方天画戟,在这小小的阳羡城里,正真是难觅敌手,寻常人等哪会放在他周处眼里,故此明知今日来的是汪家族长,桥西帮帮主汪栋汪星柯,混没在意,抱拳道:“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汪帮主!久仰久仰。”只是神情里哪里有半分久仰恭敬。
“今日小儿迎娶妾室,不知何故得罪了周大公子,不仅拳脚相加,还要肆意侮辱?!”汪栋问道。
“哪里哪里,今日我只是闲来无事,特意来与汪二少切磋下拳脚,说好了赢了无奖,输了吃土。”
闻言汪瞻怒目圆睁,欲起争辩,周处此时踏在汪瞻的脚可未松开,只是稍稍用力,汪瞻只能一阵咳嗽,哪能说出半个字来。
汪栋见状怕伤了爱子,忙道:“大公子快请高抬贵脚,放过犬子,有何计较但说无妨。”
周处见汪栋服软,哈哈一笑,心道:“我家旺财真是个好师爷,小施一计,就逼得汪老儿就范,”心里这般想,口里却道:“谢老汉乃是吾好友族叔,谢丹等于我半个堂妹,你强抢我堂妹,嘿嘿~不知你堂堂汪帮主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汪栋眉头紧锁,瞪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汪瞻,心道:“这逆子一身风流债,今日不管这周处如何狮子大开口,也只能暂时应着,他日再做计较。”
思及此处当下应道:“大公子有何见教但说无妨,小佬儿自当尽力而为。”
周处故做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我周家家大业大的,一时也想不起缺啥少啥,只是近几日城南的那几间铺子,生意实在是,哎~”
汪栋嘴角微抽,沉声道:“大公子待要如何?”
周处道:“汪帮主不如把今年南城新开的那几家店铺赔给我谢堂妹,也省得汪帮主太过辛劳!”
汪栋心头急转,待想些拖延的办法应付过去,可周处是何等嚣张跋扈的人物,自然得理不饶人,见汪栋犹豫间,不由脚下又加了两分力道,口中轻喝:“看来汪帮主今日没啥诚意赔偿啊!”这两分力道落在汪瞻身上,叫这汪二少如何消受,一口气上不来,把原本煞白的脸色憋的如红烧猪头一般。
汪栋今日被拿住了爱子相胁迫,任他再是老奸巨猾,眼下也乱了分寸,忙道:“大公子快请住手,小老儿答应便是!”
周处虽然书读的少,平日蛮狠霸道惯了,但也知道口说无凭,需落字为证,当下道:“福伯,东西可准备好了?”
周大福忙上前道:“大少爷,房契转让的文书早已准备妥当。”
汪栋见周处居然准备的如此充分,但是自己儿子的性命要紧,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兀自强作镇定,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今日小老儿算是栽了,这文书小老儿这就签!”
当下汪栋在转让文书上签字完毕,周处这边也把汪瞻放了回去,汪府家丁这边搀扶了汪瞻,汪栋虽吃了个闷亏,好在保住了儿子的小命,正准备调转马头回去汪府,周处却在对面朗声道:“汪帮主且慢。”
汪栋实在不知道周处这铁塔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脸色一沉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公子今日还要闹哪样?说不得小老儿拼了这一百多斤奉陪便是!”
“哎呀,汪帮主别误会,某家留帮主并无为难之意,只是为了一事。”
“何事?”
“也不是何大事,某家只是听闻汪帮主使得一手风雷双刀,在这阳羡城里未遇敌手,周某仰慕的紧,今日特地赶来领教一番,还望帮主成全!”
汪栋心念电转:“虽听闻这周处天生神力,但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就算打娘胎里练武,最多也达不到练气境,而我得那位高人指点,早已入练气境多年,岂是他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能抗的,今日被这周处坑了这回,这口气难以下咽,正好用这手中双刀给这恶贼一点教训。当然杀是不能杀的,不然我这满门老小岂不要给他陪葬,只能点到为止,挫一挫这恶贼的锐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