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要见那个什么Zion的机械师吧?”离开秘密仓库的路上,云飞问明明。
“怎么?你在担心我么?呵呵呵。这色胚机械师有这么大的弱点,自然可以利用一下。如果用对了,搞运输舰这件大事儿,不就搞定了?瞧瞧,是不是没有你,我也快把事情都办完了?这世上,好男人和有用的男人真是难遇呢...”明明故意带着点怪怪的腔调,调笑云飞道。
“你是不是在想,最后要把这个机械师和黑市老板这伙人统统灭口?”云飞继续问。
明明沉默了几秒,低声说:“这老人渣不知道胁迫了多少女人给他办事,不能留他继续祸害人!”
云飞感觉到了明明的恨意。
“我理解你的恨,这样的人该惩治。我只是觉得,杀人还是很伤自己的,伤灵魂,会杀得自己都麻木了。”云飞试着说。他不知道明明心里的恨有多大,或者曾经的伤有多深,力图不再刺激她,而是平息她的怒火。
“那怎么办?和平的时候还有法官和监狱,揪出人渣把他们关起来。现在呢?明知道是人渣,你还能把他抓哪去?乱世就得用重典,在没有强大的正义保障的时候,以毒攻毒就是保障!不用死亡的惩罚来约束,你以为还能有多少人会自觉保持着人性?你看那些兽化的,连人都不做了!”明明忽然起了脾气,大声说。
“呃,你先别那么大火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在想,即便在乱世,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代替死亡的威胁,来约束人?同时这方法还不会被坏人利用、反过来胁迫人呢?梦世界有什么好办法么?”云飞试着平复着明明的情绪说。
“梦世界,倒是很尊重每个人的权力。但因为它本身就代表了最前沿、最优越的生命和环境,生命已摆脱了死亡的桎梏,所以,如果你违反了梦世界的一些‘基线’,把你驱逐出梦世界,就是最痛的惩罚之一。如果是不能逐出的,那把你无限的关在监狱中,那种永远不死,但生命也永远没有发展的停滞感和无聊感,反倒是最痛苦的惩罚。”明明体会到云飞的用意,慢慢冷静下来说:“永恒,可以是最好的奖励,也可以是最重的惩罚...”
“欸?这个说法很有趣!也可以说...如果是快乐的,越长久越好;如果是痛苦的,越短越好。”云飞喜欢明明最后一句蛮有哲学意味的说法,但他更希望能有个可以实际操作的答案。
“我忽然想,”云飞说:“我可以弄出个‘痛苦带入’的方法,让人体会到不同程度的痛苦,甚至可以让他体会到别人受到的痛。这是我原本的专业,脑痛阈信号研究,的一个延伸课题,这在梦世界意识结构的理论下,已经可以实现了。我们可以...弄个‘惩戒环’之类的东西,犯错的人,就给他戴上,让他体验他犯的错给别人带来的痛苦。如果是类似于大人欺负小孩子这样的事,小孩子遭受的痛,会被放大适当倍数,再投射到大人身上作为惩罚,因为大人的痛阈远比小孩子高。如果同样的错,二次犯,痛的强度和时间就加倍...之类的设定,反正就能让犯错的痛,反馈调整每个人的行为,慢慢让人们养成带同理心的自觉的规范。而且,这样设计还有一个好处是,只要其中原理不被坏人掌握,单就是一个‘惩戒环’落到坏人手里,他也没法用在好人身上胁迫他们!你觉得怎么样?”云飞越说越兴奋,好像找到了终极答案一样。
“唔...几个问题:第一,如果一个坏人,他彻底不怕任何反馈回的痛怎么办?第二,你能保证地球人没有办法破解你‘惩戒环’的原理么?一旦破解,坏人就可以更‘深入灵魂’的害人了!第三,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堕落,独断的利用这技术么?”明明看着云飞说。
“这...第一点我想了,这样的人只能抓起来用其他方法惩治了,好在应该是极少数突变现象,不影响这个设计的社会效应。第二么,这技术来自于梦世界,连B星人都实现不了。所以,如果用在地球上,除非再有梦世界里精专这原理的地球人叛出来,并且还非要用它干坏事儿,我觉得,在地球打败虫族之前,都没人能破解得了。第三么,我还没什么好办法,让人工智能监督所有人?然后我也会因错受到惩罚?不过我觉得,现在还没到要担心这三点问题,因为它们都是在这个方法被大范围使用,才会出来的问题。现在,咱们只开始用在几个人身上,感觉还是比直接干掉他们作为惩罚强。我想,我可以三天内造出个‘惩罚环’的原型,然后用在那Zion色胚机械师,和黑市老板身上,控制他俩,让坏人给咱们办点好事。”云飞说,“虽然咱俩想偷个运输机,听起来也不是啥好事儿...”
“嘿嘿嘿~”明明听完云飞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笑起来。也是,想那么多干嘛。相信自己的选择,一往无前!
三天后,云飞黑着眼圈,拿出一条近乎透明的‘线’,两端连着耳塞似的东西。只是,那根极细的线,是连接耳塞的尖端,而不是尾端。
“搞定了?”明明正在改造着买来的小型动力组件,看见云飞‘闭关’了三天,终于出来,好奇地问。
“试试去?”云飞微笑着动动眉毛,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
“先弄谁?”明明问。
“就那个黑市老板吧。他能做的事情比较多。”
“甚合孤意!”明明抓起车钥匙,扔给云飞,两人走出大门。
一小时后,云飞和明明站在了黑市老板的那个沙漠秘密仓库里,除了那个老板被捆着,其他人都被震撼弹震晕了。原来,这次碰头,双方都有想动手的意思,那老板不知在哪里搞到了两台B星的蜘蛛机器人,想扑袭云飞二人。如果蜘蛛机器人能紧紧抱住他们,黑店老板就不怕明明再有什么杀手锏了。但没想到,云飞深受这机器蜘蛛的苦,逃出来后就研究了一下这类机器人的弱点,它们的感受器,对声、光、红外热度都很敏感,但这种敏感,在一刻闪光弹下,会有片刻致盲。所以在黑市老板放出俩蜘蛛在他身后得瑟,而不是用来偷袭云飞二人的时候,云飞一颗闪光弹扔出去,同时明明反向猛跑30米,再反身扔了一颗震撼弹到那老板脚下,连带云飞一起给震晕了。但好处就是,蜘蛛没了命令,反倒被明明给重设了主人权限;然后又把云飞弄醒。云飞恨恨的猛踢了黑市老板的肚子,骂道:“本来拿你做‘惩罚线’实验还有点忐忑,怕不小心弄死你,现在,我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黑市老板也在云飞的猛踢下醒了,依旧晕晕的,毕竟他没有云飞改造过的身体恢复力那么强。云飞提着他就把他绑在了一张桌子上,就像要做手术一样。老板开始要喊,云飞抓过旁边的破布就给他塞住了,然后,又把这桌子立了起来,对着一面镜子。
“啊~你小子不是要变态吧?”明明有点看不懂云飞要干啥,侧目问到。
“让他看着我做实验的过程,实验效果更加!”云飞说着,就在黑市老板脸上拍打着,让他更清醒。然后,他就拿出那根两边带耳塞形状的细丝,拔下一边的塞,对着老板说:“一会儿,这根细丝会射入你的耳朵里,穿过你的耳膜,这可能会有‘巨痛’,然后,它会继续穿过你的大脑,在你另一边耳朵孔穿出!当然再次穿过另一边的耳膜也会让你剧痛!本来应该用麻药的,但刚刚你浪废了我们一颗闪光弹,一颗震撼弹,我现在就当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已经被晕掉了!不过我还是仁慈的,这个过程很短,你的痛也会很短,因为我会用这只注射枪把细丝打穿你的双耳和大脑。准备好了么?”说着,云飞把细丝压入一只注射枪似的东西,然后把‘枪口’插进了黑市老板的耳朵。
黑市老板惊恐的晃着脑袋,发着呜呜的声音,但云飞三天不眠不休的实验,已经让他脾气爆到边缘。他按住老板的头,还是稍微稳了一下手里的注射枪,确保细丝能左耳进、右耳出,然后就扣动了无声的扳机。
没有任何射击的声音,只有老板被捂住的嘶吼,和剧痛欲裂的眼神。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什么高大上的‘仁治’想法都崩了,你就是在以毒攻毒啊!”明明看了云飞这通操作,咧嘴呲牙地说,她都隐约觉得自己耳朵里边儿疼。
“本来只要内耳麻醉了就是个啥感觉都没有的事儿。谁让他自己作死...”云飞松开几乎崩溃了颤抖的黑市老板说。然后他把另一边穿出的细丝转入另一耳塞的尖端,再用个手机似的东西对着一扫,细丝就以特定方式旋转入了耳塞深处,仿佛锁了一道电磁锁。此时,黑市老板左右耳朵里都插着耳塞,这是防止细丝彻底落入颅内,破坏脑组织;当然也便于以后拔出。但现在,这道耳塞,就是‘囚犯’的标志。云飞对那个手机似的装置一吼,老板就会头痛,疼痛指数与分贝数成正比。所以,如果找来一个被这老板害过的人,让他对着手机,用吼声表达他的痛和愤恨,这老板就会充分体会到他人的心里有多痛了。
云飞给明明解释了一下这个‘初代’产品的功能,然后说:“原来的设想其实都能实现,比如给两个人戴上特制的头箍,让一个人完全体会另一个人同级别的痛。但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就先侧重‘痛’了,平等神马的,对有点底线的人再用。”
“你这简直就是给人戴紧箍咒嘛!以后咱们组织的信徒都戴个金箍么?”说完明明浑身哆嗦了一下,这画面有点不敢想。
最后,明明走过去拍醒疼昏过去的黑市老板,说:“现在,给你一个‘不痛’的机会,你愿意做好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