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一边的睦辰出门后，走回了宠物店。走到旁边刘叔的饭店门口时才想起自己也还没吃饭，就在刘叔那吃了点东西，寒暄了一会儿就回店里去了。他关上店门，走进了为宠物做检查时用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里像是医务室又像是实验室，里面除了给宠物检查用的平台、射灯等一些基本医疗仪器、药物之外，办公桌上还摆放着显微镜和一些试管的瓶瓶罐罐。这片小天地应该是最接近睦辰家庭变故之前他自己专业领域的学习生活了，想必他是万般不愿意放弃的。所以即使是一个大男人做宠物行业，他也想带上自己最后的尊严，让自己看上去再体面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小塑胶袋里装着的那晚在工厂捡到的小瓶、准备连同从胖客户的那只猫口中刮下来的唾液、血样还有哪个牌子的猫粮一起做个检测。他用镊子分别在这些东西上取样，挂了一点放到试管中，再用吸管滴到显微镜上观察。正在他若有所思时，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他把”证据”放回到抽屉里，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王毅。
王毅与睦辰同岁，两人都是学医出身。大二时王毅做过一年交换生去波士顿，那是美国校方负责接到他的志愿者正是睦辰。第一次出国的他又激动又害怕，陌生的地方再加上语言也有不小的障碍。刚下飞机时睦辰第一次见到王毅。矮胖型的身材，戴着副小眼镜。头上顶着一头中长自来卷发，略有些稀疏。小小的眼睛圆溜溜的，没说一句话都会转上级转。那天他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肥大皮衣，据说还是临出国前，父母高兴的带着他去商场里买的。那一年里睦辰衣食住行没少帮忙王毅，为了让他尽快融入国外的生活，还时不时的带着他见父母、妹妹，甚至参加自己朋友的聚会。这些让身在异国他乡的王毅很是感动，他从心里也把睦辰当亲兄弟看。从那时起，两人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知道睦辰家的遭遇后，王毅也尽自己的全力帮助睦辰兄妹在国内安顿了下来。由于家庭条件、背景都很一般，毕业后的王毅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做起了医药代表的工作。
“哎哟，快快帮我结果去让我喘口气。”王毅气喘吁吁地把一个大箱子扔给了睦辰。“你弄得这东西行不行啊？”睦辰四下打量着箱子说。“哥哥，这可是最新型号了，我好不容易和医药公司的小妹妹借的。爱我和你说啊，那小妹妹可水灵了……我觉得我有戏。”王毅乐呵呵地yy起来。“上次那个公司的小妹妹你也这么说。”睦辰抱着箱子转身进门并吐槽到。“哎那不一样，这次感觉不一样。哎你今晚必需用完让我带走啊，回头让人发现，哥们儿连女朋友都泡汤了。”王毅锁好门后，追着睦辰进了门。这时，大厅电视里的新闻声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我台消息，本市很多市民反映自己家中的斑点猫出现精神萎靡、食欲不振、高烧不退、腹泻呕吐等症状，少数严重者导致突发性心梗死亡。宠物专家怀疑，大面积爆发猫类温热疾病的可能性增加。提醒家中养猫的市民务必将猫隔离在家，避免接触同类。密切关注宠物猫的状况，发现异常的，应尽早联系有关机构做相应的治疗处理。”“这挺严重啊，这么大面积的猫瘟不常见啊。”王毅抬头看着电视说。“我怀疑没那么简单，跟我进来。”睦辰抱着箱子带着王毅进了检查室。
拆开箱子拿出了一台食品检测仪和一个猫瘟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睦辰将它那到桌子上，摆在显微镜旁边。“我跟你说啊，这玩意儿可厉害了，能检测出100多种食物里的有害物质。这家公司专门搞环保仪器研发，什么食品检测、水质检测还有粉尘检测，他们的仪器都能精准地给你测出来。”王毅开始头头是道地讲解起来。“我说王大代表，你这是职业病犯了吧？说得好像我对你这机器多有兴趣似的。”睦辰调侃到。“对不住，职业病职业病，嘿嘿。”王毅不好意思说。
睦辰把刚才收起来的小瓶盖和猫唾液有都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又分别取了样放进另一支试管中。过了一会儿就将它分别倒入了王毅带来的两个仪器中开始进行检测分析，睦辰自己又回到显微镜那观察了起来。“哎，你说你这都回来两年多了吧？这祖国一片大好河山，就没有入你法眼的啊？”王毅调侃到。“你就入了我的法眼啊。”睦辰调侃回去。“别扯犊子，说真的呢。哥们儿你不会不直吧？”王毅搂住自己的身体。“滚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睦辰变相澄清自己没问题。“哎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医药公司其他小妹妹吧？”王毅继续。“你还是留着当你下次出手的目标吧。”睦辰调侃到。
“我呸，这次哥们儿一定拿下，没有下次！”王毅不服气地说。“怎么样？你那有发现吗？”睦辰问。“食品检测仪一切正常，不像是有什么有毒物质。PCR核酸检测还要再等一会儿，你那怎么样啊？”王毅问。“这只猫贫血很严重，但是从它主人和我的争辩来看，不像是委屈过猫。从猫粮工厂带来的瓶盖里装的是一些抗胃壁细胞的组织，但是特别的地方是只带有Agouti基因。”睦辰给王毅讲自己的发现。“那这也不是毒药，而且你在地上捡到这个，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什么证据啊。”王毅说。“那可不一定，一下就被你看出来那不是人人都知道有问题了。
你有没有听过种族遗传性恶性贫血？”睦辰问。“种族遗传性恶性贫血？哎你快说吧，我们上学时学得和你们美帝重视的方向不一样。”王毅好奇地问。“这种病大多出现在北欧，是患病者的血清或胃液中检测到的抗胃壁细胞抗体，所以专家认为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的疾病。人和动物都可能会有这种病。”睦辰解释到。“得这个病后有什么症状啊？王毅问。“恶性贫血的病因是胃粘膜萎缩，胃液中缺乏内因子。然后会导致维生素B12吸收障碍，让患者的免疫力迅速下降，致使记忆力严重衰退，丢失记忆，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等等啊，越说我越乱了，咱们捋捋。所以说有人在猫粮工厂加入了这个带有北欧病毒细胞的液体到猫粮里，目的是想让猫出现恶性贫血然后死掉是吗？”王毅问。“我查到这个猫粮工厂前一段刚刚接受过托米宋的融资。”睦辰说。“我靠！我懂了，这就能说通了啊。肯定是这孙子买通了猫粮厂里的人把这玩意儿加进去，把吃过这个猫粮的猫都弄死。这样即使睦雪找到你们家的雪豹，也是白费力气呗？!”王毅分析到。“至死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猫的短期记忆能持续16个小时，狗只有5分钟。猫的长期记忆力更是能到达很多很多年，所以他们加入带有Agouti基因的病原细胞到猫粮里。只有带斑点的猫吃了猫粮以后，才会患上这种恶性贫血，最后让猫迅速衰老，失去记忆。
他们想要的就是广撒网，让雪豹吃到这种猫粮，丢掉所以记忆，从此我爸妈遇难的真相就能永远石沉大海了。”睦辰分析到。“哎哟我去，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蓄谋已久的一场精准的大屠杀啊，那你们得赶紧找到雪豹才行。”王毅提醒说。“希望宠物展上能有收获吧。”睦辰同样担心，边收拾东西边回答到。王毅拍拍睦辰的肩膀安慰了一下，转身一看大喊道：“哎哎哎，PCR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你看，和猫瘟的数据差了一点。”睦辰凑过去一看，说道：“果然，他们就是想把病发症状做得像猫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数据几乎一样。差的这一点专家不会去在意的，只会当作升级版的猫瘟看待。”
“得，真相也有了。你可得把这些证据留好了，说不定将来还有反击的一天呢。”王毅高兴地说。“行了，看快回去吧，省得你爸妈又打电话催你了。”睦辰催促王毅。“唉行行，知道了。那哥们儿就撤了啊，后天宠物展我来接上你们一起走。”王毅抱着收拾好的大箱子边说边走出门，睦辰则是一脸羡慕地目送他开车离开。老大不小了的王毅还和爸妈住在一起，他爸妈总是强调，没结婚那就是孩子，可不是要跟着爸妈住在家里。睦辰羡慕王毅，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父母相处，听父母唠叨。自己多想再尽尽孝道，哪怕是再听听他们的唠叨呢。永远也没这个机会了。睦辰曾在父母的葬礼上在心里对父母说，希望他们在天上安息。等到再和他们团聚的那一天，再做他们的儿子尽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