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枫见苟冷字字在刁难曹圣,笑道:“苟酒友有所不知,‘丹枫迎秋’只是本门立派之本,护派重器,若非关乎门户存亡,寻常间断然不会使用。倒是小刀门岳总舵主的‘斩刀诀’,才是江湖最为上等的绝学,诺大江湖,无出其右。我听闻这十余年来,还没有谁能破解‘斩刀十六式’超过十式。这‘斩刀诀’的威力可想而知。”
“连四剑门丹枫迎秋四位也破解不了十式?”苟冷见二人互相吹捧,始终不愿挑明谁家门户更大,谁家武功更绝。他早年流连江湖,深知江湖属性,何人不期自家门户最大,何人不望武功江湖第一。便又将棘手问题抛向柳烟枫。
“哈哈哈,四剑门与小刀门都深知对方绝学莫测高深,倒也不会刻意去比个高低,分个输赢。两方和睦相处,对整个江湖而言便是福音。”这次又轮到曹圣替柳烟枫解围,说是解围,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
“小刀门与四剑门若为了一些虚名而妄起干戈,这江湖也就乱了,江湖若乱了,少不了有人会乘虚而入,对江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柳烟枫补充道,说完与曹圣相视一笑,碰碰酒杯,喝下一口。
苟冷自然听的出他话中所指,摇头苦笑一番,不再反呛,也端起酒杯喝下一口。
“苟酒友方才说将心中难言之隐引为谈资,我等愿洗耳恭听!”曹圣没有延续之前谈论,而是换个话题说道,毕竟他听了刘翠翠的讲述后,实在好奇苟冷和韦春春的关联。
“也好,我苟某总也要替自己洗白一下吧!这挨千刀的当年所犯之事想必二位也有所耳闻,他辱我爱女致死,又让她裸尸街头,我便是将他乱盾砸死,碎尸万段,也不解心头之恨。”他没有看韦春春一眼,语气也极度平和。“也不知我那女儿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在花样妙龄便惨遭淫贼糟践,连命也丢了。本盼她入土为安后,下辈子投个更好的人家,免遭今世痛楚,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岂知,岂知,头七之夜,竟有恶贼掘墓将她尸身盗走,至今不知所踪。”他平心静气的说道。
“啊!”曹,柳二人异口同声惊呼。
“掘坟盗尸!苟酒友可有瞧清盗尸之人模样?”曹圣急切问道。
苟冷摇了摇头,茫然道:“头七之夜,我率家人前去爱女坟前祭奠。起初焚香烧纸倒也未觉有何异常,直到祭奠结束转身往回走,觉得脚下似踩到何物,捡起一看,竟是爱女入殓前,我亲手给他戴在头上的一枚发簪!我又瞧向爱女坟墓,见未有翻动痕迹,心想定是爱女头七还魂,想让为父用这发簪一针一针的扎死那淫贼,替她报仇!”
韦春春在一旁听苟冷说到此节,不禁毛骨悚然,又联想到自己被发簪扎身的情形,更是胆战心惊,只觉额头一阵凉爽,冒出汗来。
苟冷继续说道:“回家路上,我总觉此事过于蹊跷,这逝者还魂一说本就飘渺虚幻,安能信的?必要查个究竟,便唤上几个家丁,折返墓地,挖坟开馆,可怜我那爱女,连尸身也不见了!”,苟冷说着说着终于泪目,倒非他铁石心肠,而是泪水早已在一遍一遍思念中化尽………
苟冷又说道:“我起初猜想,定是那挨千刀的淫贼生性变态,盗走了爱女尸身!便对天起誓,不管那挨千刀的躲在哪里,我就是将这山河大地一寸一寸的翻过来,也要将他寻出。”
曹,柳二人见苟冷神色坚毅,目光笃定,心想既然如此仇恨,为何逮着了又不结果性命!齐刷刷又瞧向韦春春。
韦春春见二人面色怪异的瞧着自己,开口说道:“二位一定在想,既然逮着了我,为何还留着我性命,是吧?这事啊又得慢慢说起。对了,苟酒友,”他说着突然看向苟冷,“你的爱女为我所害不假,你便是千刀万剐,或者如你所说,用发簪一针一针扎死我,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你开口一个挨千刀的,闭口一个挨千刀的称呼我,就是你不对了!在外面你想怎么叫唤,我不管,我也管不着。现在可是在不醉楼,你只能叫我韦酒友。坏了不醉楼的规矩,可没什么好下场!”他借着不醉楼那让人莫敢不从的规矩,先行对苟冷言语中的称呼进行矫正,又接着说道:“我虽武功排不上号,但躲猫猫的本领倒是一绝,我若不主动现身,苟酒友怕是今时今日也难耐我何吧。”
“你是主动送上门?”曹圣有些不可思议。
“我这人馋女色,喜奸淫,哪家姑娘入的法眼,千方百计都要弄到手,好好风流快活一番。苟酒友唤我挨千刀的,也不为过。只是我向来完事便走人,从不伤人性命。苟大小姐后来裸死街头,但绝非是我下手杀了她。”韦春春正容亢色,语气肯定。
苟冷双眼紧闭,脸上肌肉不住抽搐,内心哀痛汹涌翻滚,在极力克制。
韦春春接着又说道:“想必是苟大小姐性情刚烈,遭我作践后,怒火攻心,失了神智,以致于………之后几日,我连番恶梦,均是苟大小姐梦中向我索命。我虽已离开京都,但始终惴惴不安,就想着干脆头七去苟大小姐坟头烧几张纸,告慰亡灵,便掉头回京。苟大小姐头七徬晚,我潜入相府墓园,却瞧见有两人正在堆砌坟头,旁边还躺有一女子。我定睛一看,正是苟大小姐尸身,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心想这世间谁有这么胆大,敢在相府墓园掘坟盗尸。见那二人手法极快,必是身怀绝技。复原坟头后,一人扛起苟大小姐尸身,一人在前领路,二人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不见!”
曹圣听他讲述,颇为惊奇:“所以你便跟了上去?”
“正是。我本以为他们盗走苟大小姐尸身是去配**。苟大小姐是因我毁了她清白,癫疯而亡。我便想着逞他们不留意,夺回小姐尸身,交还相府。没想到那二人功夫实在了得,我才跟了几里路便被发觉,他们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中间。只听扛尸那人说道,‘搬尸尉,看来我们此行做的不够严谨,暴露了行踪,你说怎么办?’,我身后那人淡淡说道‘这女子便是被他奸淫致死,朝堂第一高手的千金也敢碰,果然色胆包天。放心,他活不了多久了。’他竟认得我!那扛尸人又说道‘也是,他便是知道我们行踪也无妨,他这点微薄本事也追不上我们。我们走吧!’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将我放在眼中,见他们就要离去,我斗胆问了句,你们盗这姑娘尸身作甚?他们竟还答复了我。”韦春春绘声绘色的讲到。
“如何答复的你?”曹圣忙问道。
“只听我身后那人说道‘我家姑娘说了,这苟家千金生前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可惜红颜命薄,辜负了天生好皮囊,何不用她的尸身来种花!哈哈哈’,话音未落,人已无踪。”,韦春春说道。
“种花!”曹圣和柳烟枫二人又是齐声惊呼,手中端起的酒杯不约而同的掉到桌上,酒水四溅,那酒杯兀自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