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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栖凰

偏殿内的棠梨杵着脑袋看着桌前的茶盏静静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无忆自殿外便一直看着她的这些小举动,随即眸中那熠熠光辉慢慢的暗淡,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与她说了罢......

棠梨感到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使的自己浑身不自在,难道这天界也有那些个登徒浪子?于是便回头看看那人究竟是谁,要是那丑的吓人的就一拳过去打的他鼻青脸肿,叫他家祖宗都认不出来。

回头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便回过头来继续把玩那茶盏,谁知这一回首便令自己不知所措,萧无忆就这样不做声响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双臂撑着茶桌整个人向前倾着,与棠梨只差分毫距离,二人双眸凝聚着,丝丝情愫暗滋生长,不知是不是他故意如此,只是对于棠梨而言如此距离确实有些暧昧,但,自己并未因他此番作为而恼怒,甚至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欣喜。

萧无忆看着有些发呆的棠梨,便在棠梨的额前留下一吻随即便消失了,棠梨整个人愣在了一处,心跳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是梦吗?于是使劲的拧了拧自己的脸蛋......

“咦,好痛”棠梨一边搓着刚刚被拧过的脸颊一边忍不住的想要偷笑,这不是梦...摸着额上那片温热,似乎还有他的余温。

若不是梦,那他刚刚是吻了自己,那是不是表明他也喜欢自己了,自己好像已经找到了那个比梨糖糕还要甜糯的人了,想到此处的棠梨有些害羞的将头埋在衣袖间偷笑。

站在远处的萧无忆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尽收在那双深沉的双眸中。

有些自嘲的喃喃道:看来是两情相悦了......

看到她对自己的那丝丝情意,心中不由得怨恨为何自己与她有缘却终究还是要落得个天涯陌路不曾识的无分,当真是天意弄人......

几个时辰前的天启殿内......

听着身后传来的威严,使得萧无忆不得不转身行礼以表刚刚的失礼逾矩之处。

“萧无忆参见天君”

“你且先起身”

看着一向正襟危坐,面相威严的天君如今却是一副温润祥和的模样看着自己,恍惚间似是父君的模样。

“你此番前来的缘由本君早已知晓,但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切勿急切”。

本来还在出神的萧无忆闻言后回道:“一切但听天君安排”

“那跟你来此的小姑娘与你并无缘分,若要强求恐生业果。”

萧无忆听后微微一愣既而行礼言道:“天君此话何意,无忆愚钝,还请明示”。

天君心中澄明知他得不到答案自是不肯罢休,于是挥袖施法道:“她此一生皓魄当空灵玉归,云间仙籁寂无声,寻她无果,业果难还,你且细看”。

在幻象中他看到了自己决绝的用碧虹剑将她的胸口刺穿,她立于风中望向自己有些自嘲的笑着:“你再一次伤了我......此前所欠如今一剑相抵,你我之间再无相欠......”

“我也再不欠你什么......”一滴泪顺势滴下,落在了碧虹剑的剑刃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回音。

“你终归是不信我......”

看着她的身形伴随着所有的不甘心随风般散去,原地徒留他一人暗自伤神:我不曾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

“你可看的明白”天君将幻象收起,看着愣愣呆在原地的萧无忆不知该如何与他再说些什么。

“若说看得明白,可又有些不明白”萧无忆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幻象之中,虽是将其因果看的通透,可自己依旧无法参破,凭何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命中注定不会在一起,此番也就罢了,自己认了,心中只要念着她,知道她好自己便也什么也不求,什么都不要......

就如那句宁可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心中也着实不愿相互折磨直至此生再无相见的结局......

“心中之爱若非良配亦可当断,孩子,等你将这世间情爱参透便也就不会因此恼恨,因此牵绊,唯心无挂碍,方可无挂碍,既而无恐亦无怖,方得圆满”。

“无忆,父神说的你可要一一记下,此女与你乃双星,与解凤族此次罹难乃是至关重要的,双星相冲犹如双煞,虽是如此,可她却也是化解凤族此次危难的关键”。玄徽看着萧无忆有些低沉便与他多说了这些,话音将落便对上了天君有些斥责的眼神便默默的退到了一侧。

“本君已经差灏明前去北海,你也将心放宽静静等待时机便是”。

天意竟是如此戏弄自己,到底是为何......难道自己虽是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了吗......

“我不信这所谓的天命,我只信心中所明,就算身陷囹圄我也绝不后悔,她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人,我绝不负她,哪怕逆天命,堕神识也绝不后悔”。

看着萧无忆眸中的坚韧天君便已明了自己此时已是多说无益,他既已做出决择便是要与这天命一抗,洛邑,这孩子与你当年真真是如出一辙,都没有将心中之人所负,却也终将是将那伴生凰所负......

“你那伴生凰可有觉醒?”

“前日刚刚觉醒,只是灵气不足,尚不能修成人形”

“你且唤她出来,本君渡些修为与她”

闻言后的萧无忆谢了恩便退却离开,见萧无忆告退天君急忙问道:“你且去何处?在此唤她出来便可,不必大费周折”

闻言后的萧无忆再次行礼言道:“天君恕罪,臣只是去将她找来”

“这是何意?”

萧无忆依旧保持着行礼言道:“翎羽镯并不在臣处,而在与臣同行的姑娘那里”

天君闻言后有些严肃的看向他,最后却也是无奈的言道:“那你且快去快回”

看着萧无忆离开大殿后便回首看向了在一旁立着的玄徽,带着少许愠怒的摇头言道:“徽儿,你今日有些多嘴了”,说完便不再看向玄徽,那方的玄徽闻言后心中的失落再次涌上心头:在父神的心里自己始终都不是最好的,在这过去的万年间,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可在父神心里自己永远都是比上他的,哪怕他已经不在......父神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偏殿内的棠梨等的实在是有些困意了便伏在桌上睡了过去,一旁的萧无忆看着棠梨睡去了便收却了眼底的那丝温柔,转而目光冰冷的望着手中的翎羽镯沉思了良久才缓缓离去。

天启殿内的天君看到萧无忆归来便让他唤出那伴生凰来,萧无忆毫无迟疑的将手指划破将指尖血引入了镯中,镯中的光泽慢慢的变得越发明亮,紧接着一只浑身散发明亮光泽的凰鸟从镯中飞出,而此时的天君拂袖一挥将那散着的金光化作片片翎羽向着凰鸟飞去,只见金光一闪便不见了那凰鸟,瞬间一位容颜俏丽的女子缓缓降落于眼前。

片片翎羽护着女子缓缓落下,一袭鹅黄色莲步纱裙,外罩浅白色透影纱衣,外衫纱裙上绣着那栩栩如生的凰鸟,头上一对蜜花色水晶发钗,珠华饰丽,腰间淡黄色流苏遥拽质地,显得精致小巧,如墨般的青丝随意飘散,宛若天仙,脚下一双淡白流云鞋,手上的翎羽手链阵阵作响发出清铃般的回音。

她向着萧无忆缓缓走去,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待到他身边冲他嫣然一笑,这一笑竟将那玄徽看痴了去。

“哥哥”,此声一出似是清喉嘤然,犹如微风振箫,字字都如温和清泉般流进人的心里。

“你,叫我哥哥?”萧无忆被这声哥哥叫的有些愣神。

“嗯,是哥哥呀,我时常听棠梨姐姐说呢”。看着她那副纯真的模样,萧无忆心中忽的有些欣喜,痴笑的低语道:她竟是时常管我叫哥哥......

“哥哥,你在说什么?”看着萧无忆痴痴的傻笑,心中好奇不已。

听到小凰儿叫自己于是收起那一脸痴笑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后的小凰儿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应是没有的”

闻言后的天君言道:“凤族伴生凰自降生便是由命定之人赐名,无忆,她既是你的伴生凰,就由你于她取个名字罢”。

看着小凰儿,萧无忆便想到了云霄殿的梧桐树,幼时自己常常于那树下和兄长嬉闹,现在想想依旧怀念着,于是言道:“梧桐树上凤凰栖,朝霞彩云伴生飞,你日后便叫“栖凰”可好?”

“栖凰?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哥哥”

“无忆,该于你解决的本君都已替你父君做完,如今,你便带着栖凰和那姑娘去北海与灏明神君商议你凤族一事罢”。

萧无忆闻言后行了礼便领着栖凰离开了,一路上栖凰都在与他说话,因为她感觉变成人的所感所闻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以前自己只会用羽翼飞升,如今轻点脚尖便能飞起,一切的事物都令她兴奋,看着她围着自己不停地飞来飞去就感觉似是回到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展翼与她如今的感受应是一般无二。

“好了,你快些下来,这里是天宫,规矩森严,不要失了规矩”看着远方有一两位巡防的天兵走来,心中怕她失了规矩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能是言语上说的有些重了,栖凰噘着嘴应了声便规矩的飞落下来安静的随他走着。

“小凰儿,前面那间偏殿就快要到了,你棠梨姐姐便在那处歇着,我们快些脚步便能见到她了”。

闻言后的栖凰开心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是啊,姐姐就在那处,我记得的,我们快些脚步吧”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似有默契般的幻化真身向着偏殿飞去。

到了偏殿内看到棠梨正坐在桌前发呆,二人便径直走去,棠梨发觉到了身后来了人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仙侍,这已经是第六壶茶水了,再喝下去我整个人若是掉到海里怕都是要浮起来了”。

二人看着她此番动作便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棠儿姐姐真是有趣可爱,让人喜爱的紧呢”。

闻言后的棠梨被吓了一下即刻便从座位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看向二人,意识刚刚有些丢脸于是结巴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连点声息都没有”

“姐姐,哥哥早就来过了不是吗”

萧无忆刚要开口却被栖凰抢先说了去,但细听后便想到了此前自己回来取翎羽镯吻她的景象嘴角便不由得上扬,而看到萧无忆此番模样棠梨心中便明了他是想到了何处,脸就红的发烫,看着二人这奇奇怪怪的反应栖凰有些摸不到头脑,再看棠梨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般的样子于是问道:“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像颗红果子似的”,说完还有些天真的笑了起来,经她这一闹棠梨越发的不知所措了,看到棠梨此番模样萧无忆与之解围道:“好了,栖凰,别闹你棠梨姐姐了,她脸皮薄,可经不起你这番玩闹”。

萧无忆话音一落,棠梨便发觉他又是没个正行的说闹,再看到站着他身边的栖凰心中便有恼怒:“你是不是该与我说一下你身边的这位?”

“我......”看到棠梨气鼓鼓的样子自己刚想要与她说明可话到嘴边还未说完便被栖凰打断:“姐姐,你不要生气,凰儿先前可是日日与姐姐待在一处的,只是姐姐不曾想到罢了”。

凰儿?日日待在一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知怎的却与她有些亲近的感觉,再细看她皓腕上挂着翎羽的手链便觉得有些眼熟似是与那破镯子有些像,于是便抬手前去查探,却没想到那破镯子竟已不在自己的手上,心中便想到了他此前回来的那趟,他应是在那时便将镯子取走的吧,想到此处便有些哽噎,原是自己想多了......他来此也只是依约将它取走,若换之前他将镯子取走,自己应是开心的,可如今心中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看着棠梨有些失落的模样,栖凰便向前说道:“姐姐,你在找我吗?如今我这副模样你应是还看不惯的,那无事的,凰儿再变回去好了,以后时不时出来与姐姐相看几眼,再多说些话待时间久了便也就习惯了”。说罢便又化作翎羽镯回到了棠梨的手碗上闪着明亮的光泽,棠梨看着翎羽镯发出的光泽心中暗自念到:“原来真的是你啊”。

再看向一旁的萧无忆眼中充满柔情看着自己,心中便满是欣喜的向他走去,待到他面前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笑道:“有她在,我定是无法御行的,还得劳烦你将我带离此处了”。

“那你可得抱紧些”萧无忆低头看向她皎洁的笑容,心中便是更加的坚定此生定不负她的誓言,若当真逆了天命也要护得她性命无忧,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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