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十二点,还是没有动几个字,可见磨洋工这个技能已经max了。
花言巧语把“监工的”劝回去,把自己扔到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觉,闭着眼,耳听万籁俱寂,心里却只有烦躁。不知过了多久,躺都躺僵了,我又一次梦到了那个无止境的循环,我在上面走着走着,无法控制地发足狂奔,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不能被追到!可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这次被惊醒了,再也睡不着了,一摸表,五点多一点,不过睡了两三个小时,天才蒙蒙亮。放弃挣扎,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收拾书包。
把没写完的作业放在夹层,笔和零钱和卡放一起,最后往里填充零食防止暴露。
没想到我干啥都不行,偷偷摸摸做手脚倒是个“天才”。
早饭匆匆填几口,迅速逃离,没想到闪的不够快,被抓住了。我妈把她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印的一打卷子卷卷,塞进一侧的侧袋里,又摸出一支笔,才放行。
周六,家长不上班,住处离学校也不远,步行去学校。
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买早点的开着门,浓重的白气随着包子掀笼而冲天而起,经过的居民区投下阴影,惊起一两只小动物,“哗啦啦”跑向了绿化带。我知道我们年级有一个男生和我住在一个小区,突然有点想碰到他,如果恰好的话。
好歹能让我不那么害怕。
紧赶慢赶,我在自我惊吓中到了校门口,门口停了十几辆大巴。
看来我来的挺早的,班主任还没有来,我隔着栏杆,看着车子走走停停,有从车上下来,也有钻回车子里。
栅栏下的迎春花绿油油的。
班长其实是个长得很挺好看的女生,五官深邃,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酒窝。但整日不离手的是大部头书,各种各样的,整日不离嘴不是三单就是之乎者也,这算是少年老成吧。我看着她,坐在她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手里捧着英语单词,嘴里念念有词,头也不抬,她妈妈就在前面推着,任劳任怨,脸上还有满足的笑意,头发上的华丝已无法掩盖。
班上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胖胖的班主任拎个与他风格不符的手提布包,穿着他常穿的印着个帕丁顿熊的黄T恤,那个小熊在他圆圆的肚子上,有一点点变形,笑眯眯的等着。
看来的差不多了,老班点了点人,上车了,有点想带崽崽的老母鸡。学生两两结伴,上车选座。
男生们比较有绅士风度,让女生先上。
我和闺蜜许诺搭班子坐。
怎么形容许诺呢——极好。
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却一点也不含糊,很有主见。还是个大美女,腿长长的直直的,人瘦瘦高高的,带着一副圆框眼睛。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她就是我一见倾心的那个梦中情人。喜欢穿洛丽塔小裙子,大大的裙摆,像个小公主。
我俩四年级时认识的,她很喜欢画画,而我只擅长画Q版的。俩小姑娘有相同的爱好,总容易成朋友,一起约着去上了同一个素描班,她画水彩,我画素描,摹同一组静物,一张画一起拖个两三节课,手机偷偷支着,一起组队挂机玩游戏,到她家玩弹弹堂。毕业的时候一起为老师画T恤。
缘分使然,我们又做了三年的初中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一点点的社交恐惧,诺会教我说话,帮我圆过去,交了不少的朋友。
以前我俩形影不离,恨不得黏在一起,别人的目光总会粘在她身上。初一初二的时候她非常享受那种目光,就像别人无声的赞美。可到初三,她的话题不仅变了,甚至有些不拘小节了。
岁月流转,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裹足不前,茫然四顾,却发现周围已了无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