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什么？”
“应该是沙虫。”刺瓦尔回答。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听到他的确认，还是吃了一惊。
以前大家都说，钻星上到处都是沙虫，可谁也没亲眼见过，现在看到了。
才真正意识到了——这里可能真是沙虫的星球，他们这些人只是外来的寄居者而已。
“还有活的，你看，在动，在朝碉堡处爬！”
鲁小样看过去，果然。很多沙虫已经一动不动了，但越是远离碉堡的地方，那些沙虫就越精神。离得最远的，俨然还能动弹，甚至不太影响行动能力。
看来它们只是被击晕，但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它们变成这样。
“是那些东西，起作用了！”刺瓦尔指着碉堡的方向。
鲁小样这才想起，刚萨尔他们来安装的细长东西。难道，那些东西真有这么大的威力？把深在地下的沙虫给震出来了？
这不得不让鲁小样刮目相看，他还以为这里就是蛮荒之地，寸草不生的地方。即使这里有同行飞船这些东西，还有让他们能够自由呼吸的“保护膜”。可他以为，这些都是来自于第二家园的。
没想到，钻星人，也能开发出这么大威力的东西。
另一个疑问又出来了，刺瓦尔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他也只是个奴隶而已啊？
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鲁小样，其他人一样这样想，不过这已经不是现在头等的大事。
要紧的事还在眼前，那些虫子身上。
只见，那些在地面上还能动弹的沙虫开始了动作。
“我们要怎么办？”刺瓦尔身后一个人问。
那些沙虫，如同有人指挥，统一调转了方向，往碉堡的位置蠕动。
说是蠕动，可动作也不慢。它们的身子平时看着挺慵懒的，可现在急促地收缩。与地面间快速地摩擦，移动速度，不比鲁小样他们跑起来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眨眼的时间，已经在有成千上万的沙虫在蠕动。
“吱吱——”，有阵低频的嗡鸣声。
“捂住耳朵，捂住！”刺瓦尔话音刚落。身旁的几个人就一脸痛苦的模样，抓不住岩石，从环形山上滚落下去。
那些人边痛苦嚎叫，边滚。痛苦的模样更甚。
只有鲁小样和老吴他们这几个刚来的，也听见了虫鸣声，可没有他们这么难受。
鲁小样与他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刺瓦尔，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牙关紧咬，鲁小样想要问他。刺瓦尔却不能开口了。
这些虫鸣，那些声音细小而尖锐，直往人心里钻。
“碉堡！”刺瓦尔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
由于刺瓦尔咬着牙说的，鲁小样一时间没听清。还是老吴提醒，“看，碉堡。那些畜牲，怎地不进去？”
鲁小样看过去，哪里还能看见碉堡的模样，只有那个细长的管子，还露出来半截，显示了碉堡的位置。不然，鲁小样只能看到一片片，白花花的蠕动虫体。
这些沙虫围着碉堡了很久
这些人也看出来了，但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对付一两个沙虫还可以，现在是成千上万的家伙。他们现在是少数派。
如果现在过去，可能瞬间就被撕得粉碎。
鲁小样离地面近了些，极力眺望去看，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沙虫。结果，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些沙虫体型比那日看到的小沙虫大了许多，颜色也深了许多。体表好像还有层褐色的铠甲。
铠甲是凹凸不平的，时不时还有尖角凸起。更可怕的是，它们四肢上还有爪子，爪子黝黑发亮。每一爪下去，都能深深地扎入地面。
难怪它们爪子飞动，很快就可以挖出一条通道来。
“它们在确定里面是否安全？”刺瓦尔说。
“还怕我们埋伏？这些沙虫没有这么聪明吧？”鲁小样疑惑地问。
“它们在这里生活了几万年，你认为它们是凭什么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
鲁小样不去计较刺瓦尔怎么知道这些虫子的历史，反倒去想刺瓦尔提的问题。
是啊，钻星并不是一个适合生命生存的地方。按照第一家园的常识，在这样一个基本没有植物，什么都没有的星球，怎么可能会诞生生命？
而且，好像这里也没有看到有水源。只是在大地之上，有河流流淌过的痕迹。
“它们很聪明？”
“其实，它们并不聪明，相反，还相当的笨。”
“那它们怎么这么小心？”
“对了，你说对了。”刺瓦尔一边盯着沙虫那边，一边笑了笑。
“哪里对了？”鲁小样问。
“它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小心。”
“你有什么证据？”
“直觉。没猜错的话，一会就知道了。”刺瓦尔回答。
似乎为了印证刺瓦尔的话，很快，这些沙虫开始往碉堡里面钻了。
这时，那种恼人的虫鸣声也消失了。看来这虫鸣就是为了确认碉堡里没有人的。就算有人，也会被震晕。
想到这，鲁小样很好奇，钻星人是怎么与沙虫的斗争中获胜，并取得优势的。
“不好，它们要破坏那东西！”
鲁小样看见那根细长的，犹还留了半截在半空中的东西，在一晃一晃的。那些沙虫就是为了那根细长的东西而去的。
“怎么办，我们要去阻止吗？”老吴说，他这时状态也不好。虽然受到虫鸣的影响小，但耐不住岁数大了，身体不好。
“要去，你去吧，这么多的恶心虫子，我们去了，不得把我们吃了！”还能自己站立的人又回到了环形山上。这里只剩下刺瓦尔、鲁小样和老吴。
“你也回去吧。”刺瓦尔对老吴说。老吴听到后，明显松了口气。他一把老身子骨了，到钻星来是为了看不一样的世界，不是来拼命的。
刺瓦尔看向了鲁小样。
“我？我去也不行啊。”看了看那些仍密密麻麻地躺在地上的沙虫。现在看过去，更多的沙虫从昏迷当中苏醒，它们并没有死。
“那我自己去，总要有人去的，不然以前做的都白费了。”刺瓦尔不管鲁小样什么表情，毅然地往沙虫聚集的地方而去。
“傻小子，你不会跟过去吧？咱们是第一家园的人，用不着为他们钻星拼命！”老吴还没走，劝诫道。
“我们这样，还能回第一家园吗？回不去的话，难道我们就不是钻星人？”鲁小样反问。
老吴听了，一时语塞。是啊，他们现在还是第一家园的人吗？他们还能回去吗？
可能他们的消失早已经被发现，沦为叛逃的人。他们的画像肯定都显示在每个人面前的显示屏上了吧。
刺瓦尔毅然走入沙虫群中。鲁小样瞪大了眼。
刺瓦尔的脚都没法落下去，到处都是沙虫。还躺在地上的，虽然还没死，虽然活动起来也不灵敏，就在原地挣扎。胆子小的，可能就被那些家伙吓住了。
刺瓦尔不怕，是个胆子大的。他的脚毫不犹豫地落下，这些沙虫好像失去了往日里的威风。即使刺瓦尔的脚在它们嘴边，它们也没有动手。
鲁小样看不到刺瓦尔的脸，但如果他在刺瓦尔的身旁，就会看到他额头上的汗。
刺瓦尔即使再小心，也有踩到它们的时候，沙虫这时还是会呲牙，但要它们起来攻击，是没有那个力气了。
而那些已经恢复的沙虫，与刺瓦尔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爬，它们却不知为何，完全不理会刺瓦尔。
“等等！”身后有人说话。
刺瓦尔回头一看，是那个小子——鲁小样。他点了点头，笑了笑，似乎早预料到会这样。
“你还是来了。”
“你是不是早预料到了。”
“我知道，你不是个安生的家伙。”
“你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我们要怎么做，这么多沙虫。”
“只要能进去，就有办法。”刺瓦尔指着碉堡的方向。
“开什么玩笑，挤到那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