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尚尚的父母喜欢绝对的控制,而司马依依的父母却是绝对的放养。
放养到什么程度呢?
司马依依的妹妹未婚先孕,一心想要嫁给一个离异带着一个三岁儿子的男人,司马依依的母亲简单劝了几句,妹妹不听,她便陪着妹妹做了产检。
第二天,司马依依的母亲去外地打工了,妹妹则坐火车去了男方家。
父亲知道了,在电话里一顿大骂。
妹妹挂了电话,父亲又打电话给司马依依,还是破口大骂。
然后,父亲还是在打工,母亲也在打工。
妹妹怀着孩子和那个离异男人结了婚。
没有婚礼。
娘家也没有人参与。
然而,这件事对司马依依的打击是特别大的,她有好几年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妹妹,每每想到这件事,司马依依就非常难过,以泪洗面都不足以形容。
孩子刚满三个月,妹妹打电话过来问候司马依依。
这个问候彻底打破了司马依依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便浮上心头。
司马依依的父母都是农民。
父亲年青时读书好,毛笔字也写的非常好,但高考成绩被人顶替,从此精神便有点问题,容易激动、爱猜忌。
母亲读书成绩也好,酷爱念书,只因家里重男轻女,小学二年级便辍了学,多少年过去,母亲始终无法释怀。她的父亲,也就是司马依依的姥爷,当过村支书、酱菜厂厂长,还会耍社火,镇上村子里的社火基本都是姥爷组织筹办的,老年年龄大,不方便行动后,镇上再没了社火。姥爷是特别疼母亲的,给母亲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父亲和母亲结婚后,两人开始关系挺好,后来因为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父亲便把母亲对他的念想全部断了。
起初,父亲挣了钱会交给爷爷奶奶,而不给母亲保管,两人每年春节都要因为给孩子发五毛钱还是一块钱的压岁钱吵架。
司马依依是家里的老大,她出生时,母亲唤他去买些卫生纸回来,但父亲觉得买卫生纸没有面子,便在村口转悠。害得奶奶只得把墙上的报纸撕下来给母亲止血使用,要知道农村墙上糊的报纸是沾着泥浆的,又干又硬。
老二出生的时候,看到还是女儿,父亲便妈妈咧咧的走开了;
老三出生的时候,父亲看到是女儿,骂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呢?”
等到生弟弟的时候,父亲看着母亲疼的厉害,再旁边着急的说“再不生了,是女儿也再不生了”
有了孩子,父亲便常年在外打工,母亲在家种地、带孩子。
父亲工作不踏实,每半年就得换一次工作,但他大多都是等到农闲回来。
母亲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种地、收庄稼。
当时,整个村子就剩司马依依一家在山上住着了,每年把庄稼望山上运的时候,总要找人帮忙。
父亲母亲每年见面次数少,见了面,父亲不交钱,还怀疑母亲不忠,又怀疑母亲将粮食给了娘家。
母亲骂他,恨不得他死。
每次父亲回家,他们便要吵架。
多年以后,司马依依仍然记得母亲那一颗飞出去的眼泪,或许是因为眼泪太大,母亲甩头又比较用力,一颗泪珠从眼睛上飞出来,形成一个弧线。
母亲恨父亲,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