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夜倾落挡在身后,夜清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隐隐感到有些头疼。
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叶家的人沟通的,居然足足带了十几个人进来,这还考核个什么劲儿,摆明了是内定的人选。
将他们引来的那师兄妹三个人似乎将两人当成了救星,此时全部缩在后面。
这么看看如果真要打起来,恐怕这边也就只有他一个能动手的。
“你一会儿给我老实点,现在没有法力在身,你可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夜清歌现在恨不得将人直接丢回不夜城,留他一个人清净。
没等夜倾落提出异议,姜昱辰便走上前,脸上挂满了笑容:“秦公子,秦姑娘,好巧。”
伸手不打笑人脸,夜清歌却懒得和他废话,直奔主题道:“我们只是路过,无意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先走了。”
“秦公子!”后面的人惊呼一声,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听到这个说法,姜昱辰也是大感意外。
又看到被他挡在身后的夜倾落,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随后便被满满的贪婪所取代。
姜昱辰的那点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被他用那种眼神一看,夜倾落只觉得浑身恶寒,恶心的想吐。
“早就听闻秦姑娘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如今一见,这容貌倒是比那才艺更值得叫人称道,当真是个尤物啊。”
仿佛没有看到夜清歌越来越阴沉的脸,姜昱辰色眯眯的盯着夜倾落,说道:“不如我们交个朋友,等下山后,两家结成姻亲可好?”
实在是忍不住,夜倾落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句话逗乐。
美人一笑,姜昱辰本就黏在他身上的眼球更加移不开了,目光也是越来越露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哈哈哈哈哈……”
“滚。”
笑声被不含感情的的一个字打断,姜昱辰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夜清歌眼底一丝情绪也没有,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就算你真的想死,也别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你!”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姜昱辰的面这样骂他,瞬间天枢阁的人长剑出鞘,“拿下他们!”
若论武功,同样年少成名的夜清歌当年只凭一剑,便敢单挑八大门派前来雾都山挑衅的高手,将人一个个打回本家,此后数年再无人敢来比试。
从一人手中夺过长剑,一个剑花挽过去扰乱了人的视线,只一下便可看出双方实力的高低。
“落儿,山涧后面便是禁林,他们进不来,我们退到里面去。”趁着间隙,夜清歌边退边吩咐道。
他并没有与这些人硬碰硬的打算,他功夫再好,也架不住十几号人的车轮战。
况且考核之前有明文规定,在此期间的一切交手都要点到为止,不可闹出人命,违者直接逐出雾都山去。
可真要和这么多人打起来哪顾得上这些,要是因此被赶下山,那他们这些天可就是白耽误功夫了。
“好。”
震开又一波人,夜清歌丢了剑,拉着夜倾落毫不犹豫的跑进了禁林。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夜清歌斥道:“一会儿出去你给我马上回不夜城,让清辞来替你!”
“凭什么!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才不要回去,你别管我!”
本来还觉得有点愧疚,可被夜清歌这么一吼,夜倾落的倔劲立刻涌了上来。
“我不管你?”
夜清歌被气笑了,“你当我们是过来玩的吗,夜倾落,回了不夜城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我管过你么?你能不能懂点儿事,每天就知道像个小孩一样任性胡闹,我看这些年你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是,都是我惹的事,那我们分开走总行了吧?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拖累你!”
两人都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
夜倾落转身就要往回走,却一下子踩中了禁林里的机关,整个人爹倒在了地上。
她又疼又委屈,右腿被机关卡的鲜血淋漓,想要叫顾珩出来将她带离此地,可又怕气息会惊动驻守在这里的巫灵。
伸手想要将卡住自己腿的机关掰开,就见夜清歌沉默的走到自己面前,不知道碰了一下哪里,那机关便自动弹开了。
“就知道来之前清辞说的那些机关和阵法你没有好好听,这片禁林里多的是这些东西,乱跑是会丧命的。”
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夜清歌撕扯下一片衣摆给人暂时止血,抬眼看着她问:“还要不要我管了?”
这么一闹,夜倾落虽然心里还憋着气,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嘴里喊了声“疼”。
“忍忍。”
听到这一声,尽管面色仍没有缓和,到底还是放轻了手下的力度,随后就着姿势转过了身。
“我背你。”
被背着走了许久,夜倾落始终未发一言。
自从四人叛离雾都山后,夜清歌就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两人在一起也经常是吵闹个不停,显少有这样安宁的时候。
这些年来虽说他们兄妹四人又聚到一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地挡在了他们之间,让四人渐行渐远。
无休止的争斗,理念的不合,却又偏偏拥有同样不肯退让的固执性格,让一切都再难回到从前。
可就这样贴在夜清歌温暖的后背上,被人稳稳的托住膝弯,那冷硬的侧脸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落儿,你就这么想当凡人吗?”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问题,夜倾落“啊”了一声,摸不准这人是什么想法,实话实说道:“挺想的。”
想了想,又觉得夜清歌似乎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补充道:“其实也不是,可能是我更喜欢人情的感觉吧。就像我受伤,有法力的时候你最看不得我们身上有一点痕迹,不管多大的伤口都能瞬间复原。”
“但是现在,你会因为我受伤而在争吵时退让,会因为我喊痛哄我背我,会变成……变成最让我依赖的兄长。”
许久,才听到身下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被夜清歌胸前的一点淡蓝色光辉吸引了目光。
“琉光骨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