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身子不舒服吗？”包小龙转头看了一眼。
“不是，就……有点闷，兴许是刚才走得急了。”
“孟姐今天折腾得乏了，我们到了固北，你回后院好好歇歇。”包小龙轻声安慰道。
“嗯。”孟兰点着头，朝包小龙笑了笑，“晚上你和大龙……”
“我们去鸿福楼喝酒、唠嗑。孟姐想去吗？”包小龙微微挺了挺后背，调整了一下坐姿。
孟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包小龙，摇了摇头。
“我……累了。”
“那，孟姐……你好好休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嗯。”孟兰轻轻应了一声，歪过头去合上眼帘。
孟兰拱了拱软绵绵的身子，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睫毛颤动着开启的瞬间，那深邃眸中藏着的温柔已赤裸裸地撞入她的眼中。
孟兰赶紧把眼睑盖上，又翻了个身，脸朝车门躺好。
座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平了，她竟然在包小龙的车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孟姐，孟姐。”包小龙轻声唤着，“醒醒，我们到了。”
“……嗯。”孟兰慢悠悠地摆平身子，双眼缓缓睁开，直盯车顶。
包小龙暗暗一笑，低头将座椅调回原来的位置。
百味面馆门口，那四人仍在兴致勃勃地打着牌。
孟兰利索地下了车，径直朝肖舒眉走去。
包小龙按下车门锁，目光紧追她的背影。
“姑娘回来啦！”小龙母亲满脸笑容，热情招呼道。
“兰儿！”肖舒眉一脸尴尬，她两边脸上贴满了白纸条子。风一吹、头一摇，那些纸条们又添了几分调皮。
孟兰憋着笑把这四人挨个看了一遍。
马大爷和马二爷脸上也贴了不少，七八张肯定有了。倒是那小龙母亲，脸上干干净净的，满眼的春风得意。
今天一下午的牌桌战况一目了然啊！
“老肖，你今天输惨了！”孟兰手扶着肖舒眉肩头，大声笑道。
“我，我本来是赢的……”肖舒眉小声嘀咕道。
“嗯，老姐姐自从看到你们车回来了，停在那儿半天，人没出来。她就开始输啊，输啊，输惨啰！”马二爷拨开眼皮上黏着的一张纸条，抬眼看着孟兰说道。
他本是想替肖舒眉争口气的，却把孟兰说懵了，把肖舒眉的脸说红了。
“哈哈，这打牌呀，本就是风水轮流转的！”小龙母亲笑道，“我本来还输呢，后来这十几牌都赢了！”
“老板娘赢了，晚上请我们喝酒啊！”马大爷咧嘴笑道。
“没问题！来，来，来，再玩两牌，收了桌子，我来招待大家！”
“好，好！”众人皆大笑起来。
包小龙站在孟兰身后，静静地抿了抿嘴。
酒足饭饱之后，孟兰拉着肖舒眉的手往后院走去。
“今天下午看到潭底了？”
“嗯。”
“怎么说？”
“陆长乐他在星星潭下面搞了个暗玄磁力控制室，图谋不轨！”
“陆长乐那小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肖舒眉一脸的惊讶。
“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孟兰摇了摇头，不再吱声。
肖舒眉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道：“今天下午玩那叶子牌的时候，我听到了个故事。孟兰，你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呗！”孟兰抬起右手推开后院大门，二人进了门，孟兰松开左手，转身将院门掩上。
肖舒眉在前面慢慢走着，孟兰赶上前去。
“老肖，快讲啊！”
“固北一枝花的故事哦！”肖舒眉一脸的神秘。
“固北一枝花？不是神州一枝梅？”
“皮！”
“嘿嘿！”孟兰左手搭上肖舒眉的肩头，眉欢眼笑。
“你累不累，孟兰？”
“不累，下午回来的路上我在包小龙的车里睡了一觉。老肖，到我房里去，你坐下来慢慢讲。”孟兰甩了甩头发，将它们往颈后拨了拨。
“嗯，好。”
二人坐定，孟兰倒了一杯槐角茶递给肖舒眉。
“小龙母亲年轻的时候特别漂亮，像……”肖舒眉抬头看了一眼孟兰，“像花儿一样很美！”
“美的让人沉醉！”孟兰随口接道。
“嗯。有一天，她们北方小镇里来了个男知青。那男孩白天在牧场上帮着放牛羊，晚上给牧场上的孩子们上课。”
“嗯，好！”
“好什么好？”
“故事好！”孟兰笑道。
肖舒眉一脸严肃，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是真的，牌桌上他们亲口讲给我听的！”
“嗯，嗯。继续，老肖，请继续你的故事！”孟兰给自己杯里添了点茶水，兴致勃勃地听着。
这好像是个北方爱情故事！
“那男孩很喜欢她，固北一枝花吗，很招人喜欢的。”
“嗯，必须的！”
“可是她妹妹也看上男孩了，然后……”肖舒眉停下话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孟兰竖起耳朵，两眼直盯肖舒眉。
“然后，那男孩拒绝了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就在家寻短见……”
“然后呢？”
“救过来了。固北一枝花被迫离开了那个男孩。牧场的篝火晚会上，她妹妹戴上面纱冒充她和那男孩在一起了。”
“噫～”孟兰龇着牙，一脸鄙视，“这故事不好！”
“还没完呢！”肖舒眉把杌凳往孟兰这边拖了拖。
“当地的富家千金也看上那男孩了，还跟她父亲赌咒发誓，非他不嫁。最后，那男孩跟那富家千金在一起了！”
“啊！人生……如戏呀！”孟兰叹了一口气，将杯子捧在手心里把玩着。
肖舒眉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低声问道：“神州一枝梅的故事想听吗？”
“啥？老肖，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啊？”孟兰又来了兴致，搁下杯子，坐直身子。
“我？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肖舒眉抬手抹了抹眼角，又揉了揉鼻翼。
“老肖，你打了一下午的牌，累了吧。故事也听好了，我送你回客房歇息吧！”孟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起身离开桌子。
肖舒眉微笑着点头起身。
等肖舒眉进了客房，孟兰帮她带好房门，便独自往回走。
一路上，孟兰边走边低头思量着。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