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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幽雨初海

天启十四年,三月十三,洞湖边上的陈家村今日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笑声不断。

陈家村员外陈东寻宴请乡老共食三天以庆祝独子陈念十五周岁。陈念从小身体羸弱多病,甚至有几次差点没熬过来。

陈东寻在不惑之年才有了这独子来继承陈家香火,自是把陈念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家主母姚氏在怀孕期间,去当地道观进香途中,偶遇一游方道人,此人头着莲花冠身穿黑色鹤氅衣脚踏着十方鞋。

道人虽说衣着破烂,可那人头上的莲花冠做不得假,在这大齐境内还没有人造这个假。

道人观姚氏曾言:夫人此胎必为男,此子亦有难,若无他变,恐难渡过幼年。

姚氏听闻脸色隐隐渐白问道人:“真人是何方高人?可有他法能救?”

道人言:“贫道上清宫天乙道人,他若随我上山修行,自然安然无事。”

姚氏自是心中难断正在迟疑,不料道人给了随身丫鬟五粒丹丸,说是一粒可保他三年无事,十五年后他自会相见,说完便一步一步随后消失。

陈念从小就生长在这陈家村,一步也没有出去过,陈家村不大不小只有三横两竖共五条没有名字的巷子,共计二百多户人家,陈姓的人就住了两条半巷子,张姓的人,刘姓的人,住了一条巷子,周姓,赵姓的人也住了一条巷子,那半条巷子住着十来家其他姓氏的人。

陈家村怡湖而居,陈姓人家住在高处,其他诸姓都住在湖畔。

今日清晨天空放晴,附近的乡老也是早早就到陈家,陈家大院内乡老三五一坐十人一桌你说我唱,你饮我笑,好不热闹。

只是天公不作美,临近午时忽的是乌云盖顶,乱风呼啸,眼看就要下雨了,众人这才想起天启九年,三月十三今日也正是清明时节。附近的乡老才想起回家看看拾掇拾掇,顿时向陈员外告辞四散奔走。

此时陈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村里不远处阳山的私塾先生,一个是一个头戴莲花冠的落魄道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陈家门口,正好天公也开始下起了大雨,门口的两人自是身处雨中,只不过若是细看那教书任凭雨滴落在那件青色长袍上,却也不见湿了衣服,头发依旧如此,而那道人却是雨水进不了身前三尺。

先生与道人相视一笑。却也不见思故人。两人齐身走进陈家。

陈家大院里一个一身绿色似是初春嫩芽的丫鬟双手叉腰正看着家从们收拾这突然散的席,只是小丫头一边手指着家丁干活,一边嘴里还埋怨这不做美的老天爷。

小丫头名叫春翠今年十六岁半,是陈母姚氏当年回娘家省亲时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那孩子身处襁褓中,陈母见状由怜便带回陈家,陈母甚是疼爱几乎视为己出,现如今是陈家的一个刁蛮女。

先生与道士刚入门就被陈家的刁蛮女给喊住了。少女仔细一看那二人吓了一跳,身着青衫木簪的不正是那学堂的私塾先生吗,和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破烂青袍带着好看头冠的中年道士。

“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天下雨这人都走完了,本来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难怪人们常说天善变,人善变。对了你旁边的先生是学堂里新来的教书先生吗?”

先生只是笑着摇头说:“不是,”

道人看着春翠说道:“世间璞玉难得难得。甲子年岁,有望道之巅。”

身处屋檐下的春翠本来就怕周先生,今日在家看见周先生就犹如那尺鼠看见成猫般,动也不是不动不是。此时丫头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转身一看仿佛看见救星一样,

来人身着白色素布长衫,身高已过六尺,眉清目秀,小圆脸不算太圆,不太挺立的鼻子,少年来到周先生身前说道:“陈念拜见周先生。”

周先生拱手回礼,说到:“今日与你意义非凡,当自斟酌,我来看看。”

原来来人正是今日陈家的主角,陈氏弟子陈念,恒青国陈东寻之子。

道人似乎对周先生的言语略有不满,抬头看了一眼周先生,而后盯着陈念,自上而下,由里而外。

缓缓开口道:“真道心。”

周先生缓缓转头看着道人,似笑非笑开口道:“真道心?越真就越近假,就更加容易出现瑕疵,就越容易受染。”

那道人点点头出口赞同道:“世间人都说修行难,世间人却不知修心更难,修行者修心更是难上加难。然而,难?这世间可有不难事,儒家学说于修心之益更远甚我道门。不知周先生之意?”

周先生哈哈一笑言道:“你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他十九岁前便由我来看护,而后我们再做寻思打算。可行否?”

“善”

道长与先生达成一致,十九岁前这五年周先生护道授业解惑,十九岁后道人担任这护道人传习他道法。

二人回身看着陈念,周先生笑着问道:“陈念你可愿意随我读书识字修心正身?”

陈念看着身前二人,对他们说的事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比起修道自己更喜欢读书罢了。父亲也曾告诫自己要对周先生恭敬些,对周先生教的学识不可玩忽。

“周先生,学生愿意。”

道人正了正道冠说道:陈念你不认识我,我可见了你两次了,十五年前一次,今日一次,十五年前我赠你母亲三颗清神丹,今日我来见周先生,也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两件东西,一本书,一把伞。五年后我再来接你。”

“周先生贫道先走一步,五年后届时再会。”说完道人转身一步便消失不见了。

陈念看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周先生苦笑,“周先生哪有这样送人东西的啊?我还没说要不要他就走了。”

周先生看了一眼道人所送的书和伞,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沉思,这书是道家至典《道经》只不过是上篇,至于这把伞自己有点看不出。

周先生顺着伞柄往下看,看到伞柄手握之处梧桐二字,忽是想起道祖曾经以梧桐叶做过三把伞,伞柄刻有梧桐二字。梧桐伞可蔽天机。

于是周先生说到:“即是有缘风道人所赠,收着便是,此书早晚研读,这伞在庄里可不拿,若要出去一定要随身携带。明日记得来学堂。”说完周先生便缓缓走出了陈家大门。

陈念拱手以送先生。

“道人?十五年前的道人”陈念喃喃念道。

陈念忽然记起自己母亲给自己说的那个道人。母亲当年在进香的归途中遇到那个道人后,曾传书给赤淮国姚氏。

回信中写到:道门天君,掌门师弟,言必不假。

而后父母给自己说了世间修道人大致的情况,世间修道大致于两种,一为炁,一为体。修道之人境界划分最为清晰,炁修:练炁、化炁、凝炁、炼神、开智、无尘、神虚、合道;体修:固本培元、纳炁炼体、钢筋铁骨、气血化金、白玉真体、真我洞明、破空成神;然世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法,如那真正的读书人,自己的学问渊博即为自己的境界,所以儒家境界最为难以划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似乎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最是人间春二月,折了桃花与杏花。

仲春之末,暮春之初,清明时节也就就到了。

清明时节的天,变化轨迹倒也还好,无非大晴大晒必有雨,雨过天晴。

明朝寒食了,又是一年春

陈家村的春天是来的比较早的,在清明节的前几天村里的小孩在学课之余就已经拉着陈念去村外的山上看过那满山遍野的桃花了。

前不久,陈家后院里的杏树也是花开正灿。

那棵杏树据说是陈家先辈在这边建村开庄时,亲手栽下的。

陈念小时候因为身体差,家里人很少带他出门,更别说一个人出去玩。

所以,当邻家的小孩喊他出去玩,他也就只能爬上这棵杏树,看着他们远去。

久而久之,他也慢慢习惯了这棵老树,喜欢它花开,花谢,结果又落,至叶枯叶落,来年往复。

这不今年这杏树又开花了,自从陈念五岁记事起,十个年头自己却是长高了不少,可这树还是这个样子。

和树一样不变的还有天上的星,以及家里后院的姬老头。

那座山家里的长辈和村里的老人都不会直接说出山名,说是这座山中有山神,不能直言山神的名讳,怕山神怪罪。

老一辈人的说法,村里的青壮年信不信陈念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些学堂里的学子个个都是不信的。可是别人信不信都是别人,陈念他是信的,深信不疑。

一来,毕竟周先生的先生也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想来那是不假的,

二来,自己这家里就有可以飞天遁地的高人。

那位高人是家里的供奉,自己的父亲也尊称他姬师。

姬师一直住在家里的后院,从来没有在前院见过他。起码他和春翠两人是不曾见过。

只不过好像家里除了自己不怕姬师还给他取名姬老头,其他人都有点怕姬老头。

明明那么高大的老头,虽然不爱活动,可总是个善良的老头啊。怎么人们会怕他呢?

陈念坐在后院的那棵杏树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满脸无奈道:“明天就要跟周先生去阳山,研习学课了,总归是可以走出家门了,虽说还是在家附近,但大致上还是不错的,可是周先生说了明天去了学堂就只有他准假才能回家看看,其它时间是不允许回家的。但是这样就好长时间见不到父母还有春翠姐了,对了还有姬老头和这大杏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不知何时姬老头已经站在杏树下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孩童

陈念一脸无奈,伸头望着树下的老人,仿佛习惯了他的来无声去无声。

“明天就要跟着周先生去学堂了,周先生告诉我去了阳山那边的学堂,说是只有周先生准假才有时间回家看望父母。”

姬老头看着树上的孩子,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那不是还有时间吗?”

老人会笑,树上的幼童是习惯了的,可是陈家大院里的,外面的人恐怕说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信这个老人会笑。

陈念听完老人的话,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无奈仿佛更加多了一些。

“可是姬老头,从家里到阳山要走两天时间,来回就是四天啊,”那无奈仿佛刻在了脸上。

姬老头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问道:“陈小子,想不想去看一看海。”

“海?我们这边不是有海吗?”陈念不解,这姬老头今天怎么怪怪的。

此刻那姬老头再也没有那迟暮之神,神采奕奕的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真真的大海。”

姬老头不等陈念答应,右手一把拉住陈念瞬间两人身处云霄高处。向着南边远去。

这可吓坏了院里的小丫头春翠,本来自己在门口偷偷的看着陈念和怪老头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怎么一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小丫头急忙跑去告诉姚夫人,也许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也许是一路疾跑累到了,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告诉姚夫人事情大概。

结果姚氏听完,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笑出声来,告诉春翠:“没事没事。”

给小丫头看的一愣一愣。

姚氏望着外边,姬先生终于肯出手了吗?

一愣一愣的不只是春翠一人,还有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的陈念。

这才是大海。不明白的大海,不明白的天空,不明白的姬老头。

翌日清晨。

还有点迷糊,没缓过神来的陈念,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昨日所见。

那一望无际的海,那满满入眼的水天相接,那凌空而立青袍随风铮铮作响的姬老头,还有那自己也站在了空中。

姬老头,是神仙?陈念的脑海中只生出这一个念头。

少年起身盘坐在床自语道:“母亲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修道的人,道法高了就成了神仙,有那擎天撼地、呼风唤雨之能,原来姬老头也一样。“

少年起床洗漱后又来到后院,发现姬老头好像正在等自己。

“陈念,我昨日带你去看了真正的海,今天我便带你去看真正的山。这世间最高!”

“这三岁小孩都知道若问世间最高山,当属周山国的莫问峰,周边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看见它。怎么姬老头你要带我去看?”陈念脱口而出,满脸是止不住的喜悦。

“那我们走?”说完不等陈念回话,姬老头拉住陈念两人瞬间又是不见了。

转眼间,陈念只是感觉双脚落在实处,于是虎头虎脑四处张望,结果满脸疑惑。

“姬老头,这是莫问峰吗?我母亲跟我说过,站在莫问峰顶就可以看见我们恒青国的恒青古树,这里怎么找不到啊?”

陈念这才发现今日的姬老头身穿玄色长袍,头顶青木冠长发随风站在山巅是这么的陌生,跟小人书中的仙人那么像。

姬老头看着陈念平静的说道;“陈小子,老头子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家去了,在此之前我带你去看看这世间真正的山河海川,免得你以后行走江湖没见过世面再与人家言到我姬老头空空落了我的名头。记住了此地名叫常羊山,是太古时期的一尊神祗死后所化,这山当属世间最高处。你现在要好好跟着周先生研习儒家之学,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有一句话,记好了。”

“己道行天,天距首三尺二寸一,自法承地,地之厚十万八千里。”

陈念听完直接倒地昏睡过去被姬老头一道光护住缓缓飞向东方的恒青树。

此时的常羊山电闪雷鸣,狂风撕裂,赤云摧城隐约间仿佛有人在斥吼,有人在低语,有人在说笑……

而姬老头身体凌空一步一步飞向雷云深处。

此时的姬老头身体周围浮现出一条大江的虚影,那江水似乎还在缓缓流淌,与那空中的劫雷相比就显得有些过于普通了。

随着姬老头越飞越高,那赤云中的劫雷愈发躁,其色如墨,其势如箭,其声似天裂,黑色劫雷争着抢着朝姬老头砸去,但是每当那些黑色劫雷进入姬老头周围三尺便会莫名消失。由大到小,由小到没。

渐渐的黑色的劫雷中夹杂着一些色如鲜血寸许宽的闪电,这些闪电轻而易举的进入姬老头体外三尺,但是还是无法触及他的身躯,竟是连一片衣角也难以触及。

雷声震天,电光耀世,若是有修道之人得见必然知道这异象要么是某位道友在次渡劫,要么就是有天地异宝、神材奇兵出世。

可,声势这么浩大,如同末世来临般的必然少有人敢来一探究竟了。

也许,是姬老头飞得慢,也许是这天太高、劫云太厚,

一刻钟过去了,姬老头已经已经进入劫云最深处,这里周围尽是无边的黑云,非得目类神通不可视。到了这里黑色劫雷、血色闪电已是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只有那白色的人型天雷化身,那些化身要么单手持剑,要么手握环刀或手提拂尘,更有甚者肩扛棍棒亦或者双手掌念珠……

形形色色,各成各像。

姬老头见此终是露出笑容,开口道:‘’我姬离虚生于上古姬水姬家,修道至今整整万载,见过也参加末世之战,有幸得以残躯苟活至今,今日于古神躯、常羊山做我最后的道场,见上古诸神、中古诸子于此地合道。生死茫茫,生岂为生,死岂为死。请天罚!

语毕,四周临空而立的天雷化身,身形似乎凝实了几分,变得有些真实,其中甚至有几道化身仿佛是睁开了眼,俯视这方天地,

然而,在人型天雷化身之后,隐约有一道透露着莽荒气息的石门,其门高约三丈二尺一,宽约丈许,看其样子好像是什么人用青石堆积而成。

但,姬离虚知道,这便是自己这万载以来最终的目的。这青色石门虽说看起来四周面如刀切、整整齐齐似是人为造就,但这道石门却是天地生产,自从这方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也有传说这道石门比这方世界还要久远,而这道门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起点。突然,从石门口延伸出一条青石铺就得路,直至姬离虚脚下。

寂静的天地,寂静的常羊山,随着姬离虚率先打破这寂静朝着石门走去,四周林立的天雷化身也瞬间杀向这孤零零的路上人,瞬息而至的天雷化身,瞬间破裂的玄色长袍。

原本还算温和化身在姬离虚一步踏上石路后,就只剩狂暴。这些天雷化身分列在石路两旁不断攻击路上的行人,细数一看,整整九九八十一道。

八十一道天雷化身,其实是上古八十一位正神残留在世间的痕迹所化,于天地所吸收记录,成为雷劫的一部分,每一道化身都有其本体的道印,其中都记载着本体的法、术。

似箭穿梭流光,抓得住?抓不住!

陈念自跟姬老头去了常羊山,被姬老头送回后,睡了三天三夜。陈东寻当时看见昏迷不醒的陈念,没有任何言语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但是眼中流露的神情却遮也遮不了。陈家数代单传还是自己年近半百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丁点磕碰都心疼不已,这次跟姬老头出去回来后,却昏睡了三天三夜。真是吓死个人。

初阳时分,万物皆寂,仿佛都在等着迎接新的一天。

骄阳初上,在陈府后园厢房睡了三天三夜的陈念随着今天的朝阳也醒了过来。

陈念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身穿玄色长袍的姬老头,准确的来说是姬老头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醒了就行,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两天,小伙子身体就是差,学学老头子我。”

“姬老头,你好意思和我比,胡子那么长还和小孩子比,不害臊。还要睡两天?姬老头你的意思我睡了好久?”说完陈念翻身跃起,站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不可思议的看着姬老头。

姬老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陈念,说道:“某些人,爬了一趟山就累到床上赖了三天三夜。平时还对老人家说自己如何如何...没羞,不害臊。”

听完,陈念盘坐在床,一手撑住下巴,喃喃道:“不对啊,姬老头,我怎么记得那天你好像带我飞上山的,那座山好高的。山长什么样呢?我怎么记不得了?”

“说你年轻人不行,还强辩,还没怎么样就有幻觉哩?”姬老头一手抚捋自己那几根胡须,斜着头眯着眼说道。

陈念被老头说的将信将疑,摇摇头索性不理他,起床洗漱。

谁知姬老头也是不放过他,跟着他,只是此时的他眼中眼中笑意一半失落一半,“陈小子,老头子我要去远方一趟,可能要很长时间,……可能就不回来。”

听到前面的话,陈念刚想和老头说道说道,“你个老头还去远方还要很长时间?和我在这聊聊天,扯扯皮就好了。”但,后面的话确实让他感到很诧异,甚至有点不适应以及自己不曾发现的失落。

陈念停止脚步,收回刚要开门的手,转身道:“不回来,姬老头你要回家了吗?你真的会不回来吗?你不回来,不回来了,这后院不就剩我一个人来了。”

“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只是说我有很小的可能不会来,怎么你说的好像我出门就升天了一样。”姬老头看着这个眼中泪光闪烁看着自己的小孩,二话没说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陈念眉心处,只见姬老头的食指被一道青色的光芒覆盖。

不时,姬老头收回手指,对陈念说道:“陈念,闭上眼看看你的脑海里有什么?”

语毕,陈念闭眼思想一集中,其脑海中浮现出一本土黄色的书,略显沧桑,带着几分残旧,一看封面上,之上有“心经”两个大字,若非陈念曾跟姬老头学过古体文,这两字怕也不识得。细看“心经”二字散发着如骄阳般的光芒着实刺眼,再想看看书上写着什么却只感头昏脑涨,陈念这才赶紧睁开眼,

好奇的看着姬老头,兴奋不已,“姬老头,这是什么?是你刚刚放在我脑海的?”

姬老头一反常态,没了以前那些看似的不靠谱,平静的看陈念,“这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但是有一点,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能做到吗?”

看着姬老头的严肃表情,陈念也知道几分严重性,右手一握拳“没问题的,姬老头。”

姬老头再次伸出右手手掌轻轻的摸着陈念的头,突然笑道:“陈念,我要走了,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以后可以来姬水边来看我,对了老头子我叫姬离虚。我会飞哦”说完,姬老头拉开房门,随后在后院中一飞冲天就此别过。

陈念那一整天闷闷不乐,少与人言语。天刚黑就开始蒙头大睡。

清晨醒来的陈念洗漱后来到正堂拜别父母。

“从陈家庄到山上学堂成年人大概也要一天半近两天的脚程,为父打算今日先让你走到山下客栈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陈东寻坐在椅子上替陈念规划今天的行程。

陈母拉着陈念,在身边碎碎叨叨:“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多留个心眼,要与人为善,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外出游学要......”

陈念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道:“出门在外读书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一番神游天外过后陈母终是结束了自己的叮嘱。陈念却是连忙喊道:“母亲,孩儿记住了,记住了,只是我现在再不走这马上都要吃午饭来了。”

陈母用手摸了摸陈念的头,气笑道:“你这是嫌弃你母亲我话多啰嗦了吗,你又没出过门我不嘱咐你,你怎么知道。”说完从桌上拿起一个青竹小书箱以及几张银票和几粒碎银子。

耳边也不会还有喋喋不休,只是心间略有几分不舍得,少年郎终于是走出了家门,

身穿青色长袍,背负着一个小书箱,兜里还揣着临行前母亲硬塞给他的五十两银票以及十两碎银子说是以防万一。这银票是母亲让父亲去外面天丰银庄兑换的,据说只要是这天丰银号发行的银票那在圣源界大陆各国都是可以通行的。

走出了陈家庄口回首看着那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第一次离开家的陈念也有了些许淡淡的忧愁不舍。

以前姬老头常常对陈念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陈念一直不解,姬老头也只是说以后会知道,只不过今日走了这数十里路,仿佛是看到了一点点意思。

书上再优雅再美丽的言语,哪抵得了这路上的一颗野蛮生长的野草和那悄然绽放的不为人知的花朵。

清明过后,这雨水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这乡间的羊场小道两旁满是翠绿翠绿的小草,还有那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的小花,铺满这黯无人迹的小路,不争仿佛是它们的天性,自由也是它们的天性。

午时已过多时了,疾行多时的陈念终于看到了路边一家茶馆,只见那茶馆四周稍大处矗立着四根丈许高碗口粗的木头,上面盖着一块也许是洗的发白的旧布,那旧布虽破但也是干净,简陋的棚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三个大些的木桌以及一个稍小的,只是那木桌面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陈念来到茶摊外,朝里面望去,只见不大的茶馆里就只有四个人四张桌子。

一个伙计模样在小桌旁靠着那支撑茶棚的木头好像是睡着了,其余三人各坐一桌,一老僧,一书生,一黑髯壮汉。

烈日中悬灼照世间。

官道边的小茶馆自然也避不了灼日之光的照射,只是上面的帘布和那背后的树荫其遮日造就的阴凉处在当下这时间确实让人不甚喜爱,于此时又更加对阳光下过往路人具有下意识的自然亲近。

陈念此时是又热又渴看见路边的茶摊自然也进入这阴凉处躲避一二炎热然后再喝口茶解解渴,陈念进入茶摊内四处观察,茶馆内共有四张桌子,四张桌子中有三张坐了人,只剩下靠在南边一角搭在树干旁的桌子是空的,只不过那桌子旁边有一小二正靠在那树干上偷懒打盹。

陈念见此也不再多看低着头慢慢走到小二旁,喊了几声:“小二、小二...”

那偷懒的小二听闻有人喊他却是不理不睬,只是一挥手转个身继续做着那青云梦。

陈念见此颇为无奈,压下口中传来的渴意的只好坐在长条木凳上看着小二,心道:“我这走了一上午虽说是我们这边的官道但是全是荒芜路,这半天时间里我也只遇到三五个过路人。现在这天气这么热好不容易看见这茶馆,只想来上两杯茶水解解渴降降火,可是偏偏这小二人又喊不动,这就很是让我愁啊。”

坐在北面桌子的黒髯壮汉看见陈念这般状况摇头大笑说道:“你这小孩也真是够笨的,那小二的茶壶不就是放在你眼前吗?啊,那小二不理你,可你却可以去理,无非是你绕过小二自己动手,只要不会差小二的茶水钱那不就好了吗。”

西面桌子的老僧原本低沉的双眼缓缓睁开,慢慢合起枯槁的双手行一言道:“阿弥陀佛,施主善言,此举虽然不差茶家茶水钱,可是此举似乎也不为明正,茶家不知我等又怎可自取,若行此举那我们与盗又有什么分别。贫僧不知道小施主是心渴还是口渴?若是心渴可依我行佛法可解,若只是口渴那这茶水便也足矣,小施主且凭心而行。”

那坐东面的书生听闻二人言语会心一笑,起身来到陈念桌前问道:“你因为这时天气炎热而口干舌燥,一路行至此地偶然见到这茶摊于是你便想进来买上两杯茶水解解渴驱散心中的热,可是这茶摊小二却因他自己的困意便依木而打盹,对你这客人不做理会,你此时想喝水你要怎么做?等小二醒来给你上茶还是自己倒茶自己喝等小二醒来再跟他说明?”

“不知所措,难行路,你为什么会不知所措?只因你脚下虽然可以踏着这土地上的任何一条路但是你的心中没有自己的路,故而你遇事会迷茫。其实这世间人都一样,但是路不一样,有曲径通幽,有朝天大道,有阳关路亦有独木桥。没有通天路也没有黄泉路只有自己走的路。”只言片语却来万朵白云,飞禽鸟兽,黑髯汉子,枯容老僧,连那不知真假睡觉的小二也醒了过来一起注视着这青衫书生。

那小二待书生言毕,向书生径直走来左手置于右手上结一阴阳印道:“先生既有此真言更是身体力行言真行正,我等三人今日行事不甚大看,但事出无奈才有此举,先生海涵还望先生莫怪。”小二摇着头满脸无奈的说完此话,从始至终都没看黑髯汉子,枯容老僧那二人。

待小二抬头四顾,竟发现自己身处的这方天地皆以禁止,唯有自己和眼前的书生以及那坐在自己桌上的那个孩子在动。这另小二身魂皆感寒气入骨。时空停滞自己也可以,但如果对和自己差不多的施展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那人不作抗拒,而刚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况且还有那二人也在此处。细思极恐...

刹那间,小二又重新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急忙看向那青衫书生,只见小二默语不发再次双手结印行大礼。

见那书生点头微笑,小二这才心神俱安如释重负。

那二人见状,犹如丈二的和尚只觉匪夷所思。

“小二”是什么人,他两再清楚不过,相识至今从未见过他向今日这般谦恭和礼,竟会向一书生行这等大礼。二人摸不着这脉象也不多言。

陈念只觉这棚内气氛充满了尴尬的气味,见四人都站着急忙起身。

青衫书生见陈念起身站立微微点头说道:“你可以喊我一余先生,今日初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只有怀里这本书可以送给你,以后要好好研读。”说完青衫书生从怀中拿出一书递给陈念,并用右手摸了摸陈念的头。

陈念双手接过书,却是不见封面有任何文字,略感疑惑便将书揣入怀中,也是一阵饥渴来袭腹中也有了抗议声,陈念这才看向小二问道:“您这茶水怎么卖的?能来点吗?”

“可以,可以,一碗三文钱。”说完小二立马拿起茶壶给陈念倒了两碗茶。

“来,我这里还有一个青果和一包莲藕,你先充充饥。”

陈念正在犹豫间,那书生将果子和莲藕放在陈念手中,那书生转身看向那三人,“修心养身直意,心神也、身力也、意真也。”

语毕,陈念才发觉四周只有一条宽阔且杂草杂乱的官道,不见棚,不见人,只是手里还拿着一颗青果一包藕片。

那三人六目相视,只有苦笑,只因三人此时身处昆仑首-世间禁地。

这是那远古遗迹,纵然他们三人在当世已经算得上快到天花板了,可与那远古修士相比较就逊色的了。

只见那‘小二’满脸愁苦言道:“我那师傅曾和我偶然间说起过昆仑地,说纵然是他也不见得可以在此地安然行走,这里很可能会是那传说中的圣源界,我们所在的这一界圣元界是他的下界。修道与修武达到这一界所承受的界点时,那些大能就必须飞升到上界圣源界。”

那黒髯壮汉目瞪口呆,反而那老僧双手合十直道:“阿弥陀佛。”

再看那陈念休息了茶也喝了,也就继续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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