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二十一日,平淡无奇的一天,但是耀阳国内上下臣民一心,只为欢庆护国公归来即大捷。
辰时初,顺庆门外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自四方的百姓今日都是天还未明是就已经收拾出发不远数十里来到在这苍梧城只为见一见护国公的容颜。
而那耀阳国内一些精明的臣工已然在陛下选址顺庆门为大捷的护国公辛佑安接风凯旋时,早早就嗅到了这里面的一丝丝看似合乎规矩的诡异。
因为早在先帝还在世时,就曾为辛佑安破例定下一条在当时极其不和礼制的诏命:吾之爱卿,国之大柱,往后凡是大胜凯旋归来定要在正阳门口群臣皆迎。
正阳门那是阳宫的正门,通常只有王上与储君可以出入,在特殊时期他国使臣也是由正阳门出入。而顺庆门则是阳宫的次门,是每日群臣上下朝会的必经之路。
而在时隔三十余年后,护国公辛佑安再次大捷归来,虽说这次是国君尧开贤亲自设宴,但是这个地方也设的有些过于微妙。
于是,在这顺庆门口出现了两幅完全俊然不同的面容。一为到来的百姓兴高采烈的欢颜喜庆,而那些在席位上的官员却是却是绵延的愁苦,像是有开不了的结。
辰时正刻,角号响起。尧开贤慢慢的随着仗队护卫从人群侧面进入主位,列为臣工外来百姓尽是跪地行礼。因为这次国君连那疾炙军的五千人也是一同入宴,故而顺庆门外整整在底下两旁设了五千余座位。在上面是文武百官的席位为首的是那三公九卿。在往上则是那王爵、公爵的席位。再上只有那国君尧开贤一人而。
尧开贤的到来宣告了这次的庆功宴开始。
“天命既诏,尧氏治国。我尧氏上承人族先祖五帝之尧帝一脉,悠悠至今,已有五千八百八十八年。想那真星贼子,竟然妄图以乱拨正灭我耀阳国,企图断我人族先祖血脉,此举天理难容,天都不允许,真星贼子岂能如愿?”
“我国此次大胜,一为真星贼子们失了天心,二为我上将军辛佑安用兵如神安能不胜。特此寡人在这顺庆门为辛国公设宴庆功。···”
一番亢长的自夸之言过后,外围的百姓这才听到了他们此时最想听到的一个名字辛佑安。
而在那宣召的宦官宣完国君诏书后,群臣百姓这才猛然发现,今日的庆功宴的主人怎么不在现场。一时间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纭。
在那高位而坐的国君尧开贤,却是一副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辛佑安。
然而,尧开贤可以不急,但是这需要表现的臣工却是不能不言。
坐在庆功宴第二阶梯的一位玉冠白须的老者却是率先向吕俣言语有些轻视道:“吕统领,辛将军不是同你们一起前来的吗,怎么到现在不见他人?他将君上与列为臣工抛在此地,可是为何?君上都来了,他还来不了?”
吕俣闻言,起身向那国君尧开贤弓腰言道:“回陛下,上将军的确与我等一同入城,只是将军命我等先来赴宴,他随后就来。”
高位独坐的尧开贤只是点到示意。
吕俣再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刚才发问的计司空,笑着言道:“既然司空大人已经等不及了,那小的先在这里告一声罪,上将军耽搁了司空大人的时间。”
那玉冠的计司空闻言气到直言:“你,你,你,老夫那里是那个意思。”
此时那国君尧开贤却言道:“告罪?高谁人的罪?再说诸位那里有罪?”
吕俣再次向那高位的国君弓腰行礼,然后落座。
那计司空也是面露惊色,一言不声就坐。
此时还在那司马府的辛佑安已经在那“弑虫”司崈那边证实了他的猜想,也不再多留便在大司马司崈的陪同下出了大司马府,在门口大笑一声到。
“天赳赳,伏夜盲,我与青衫对青山,笑于山中猿鸣雀啼。”
巳时初刻,辛佑安慢慢行至顺庆门外。
在宴席上低头独自饮酒的吕俣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辛佑安,而那计司空因为刚刚对吕俣的不满一直记在心上所以也跟着吕俣的目光看去。
“好你个辛佑安,竟让陛下在这顺庆门口等你半个时辰,你好大的胆子。”这时猛然感觉浑体冰凉的计司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只因为自己一时气急,竟然对护国公上将军辛佑安大声呵斥,竟然问罪于他。这不是失心疯吗?
辛佑安闻言却是一笑而之不予理睬,在百姓群臣以及尧开贤的注视下慢步走入宴席中央位置,然后对那尧开贤到
“武夫辛佑安见过耀阳国君。”说完,辛佑安对那上位之人微微一行礼。
上方文武百官群臣诸列,下方百姓乡绅以及五千疾炙军还有那国君的禁卫军都没人觉得辛佑安见王不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有那最高处的尧开贤眼里闪过几丝足滔天的怒火。
这宴席已经开始了整整半个时辰,可是那尧开贤却几乎面无表情也无言语。见到辛佑安到了,尧开贤脸上终是有了变化,几分笑意之下隐藏着那几人知晓的忌惮与嫉妒。
“辛护国来了,来人赐上座。”那国君尧开贤竟是起身笑到。
在宴会中央的辛佑安微微摇头却言:“陛下,三十年前我就已经将军衔与爵位通通归还给了先王,现在的我已只是一介布衣而已,布衣岂敢入那上座?”
“哈哈,辛国公真是会玩笑,先王当时只是默许你辞去军衔一事,但是从未说过要削去你的爵位啊?再说这护国公一爵,那是先王一人就能定了的,三公九卿那个能少?”
“来来来,辛国公来上坐。”这时那尧开贤竟然离开那最高一位只身下到宴会中央来到辛佑安身前,似是就要拉辛佑安上座一样。
对那尧开贤伸过来的右手辛佑安一个微微侧身就闪了过去,笑着道:“陛下怎可屈尊来唤一布衣?布衣之身不入庙堂,这等道理我还是晓得一二。所说今日只是宴会,但倘若陛下执意不妨唤人就在此处给我安一席位就可。”
面对辛佑安的几次看似无意的反抗自己的意志,饶是尧开贤的城府也是有些稍许的不够深。
“来人,既然辛国公执意不上坐,便在此处再加一席,辛国公你满意吗?”一问不等答,尧开贤便再次只身上到那最高处冷眼看着,看着这百官群臣,看着这附近的百姓乡绅,看着那宴会中央独身而坐的辛佑安。
尧开贤现在明白了,辛佑安差不多也已经知晓了部分真相了,既然这样,那再去继续虚以为蛇意义也不大了。
这场本来算是耀阳国少有的国事级宴会,这持续了半个时辰的不温不火终于在辛佑安的到来,到达了巅峰,人们的欢呼庆祝声也到达了高潮。
那上面的群臣则是面无表情少吃少喝寡言,只因为他们的主子此刻已是胸有怒火,低头沉默是尧开贤在生气时的唯一表现,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那个不得会意主子心思,那个估计就要与太阳难相见了。
终于,这场宴会在人影闪闪中落下了帷幕。
尧开贤在起驾回宫前只与辛佑安一眼言道:“辛国公,你的府宅还在。”
数百禁卫军数十依仗几个宦官只为一人而行。
国君走完,群臣走。
近百位文武官员,在另行前除了几位老将军上前与辛佑安问候几句家常冷暖,便再无一人言语。
虽说吕俣久在边塞不闻朝政,但是本就是举人出身的他此刻从尧开贤的言语以及群臣的反应也看出了一丝丝不同寻常。
“将军,我是否带领疾炙军在苍梧城外扎营?”
辛佑安转头微微一笑,回到:“你们啊哪来的回哪去,我还需要你们出手保护?”
随后辛佑安又继续言道:“吕俣你马上带领疾炙军连夜奔赴通海关驻守,切记屯留城不可去,万一有不测,带领疾炙军到那洞湖一带悄散,但是万万不可越过和上国的边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吕俣却是听出明明已经收复的屯留不可去,就连那五千疾炙军扎守的通海关也可能失守,而且疾炙军是耀阳国的军队可是辛佑安却是让他们若遇不测前往恒青方向。
局势当真到了这般地步了?吕俣真的是希望是辛佑安丝缕过当了。
辛佑安看着眼前的举人统领,也清楚吕俣也从自己的安排中嗅到了一些。
“你这个举人老爷还在想什么?还不快去通海关。”
辛佑安一声言语,惊醒了吕俣。临走之前吕俣深深看了一眼辛佑安,突然跪地一叩首言道:“将军,您待我们如同骨肉兄弟,我们这五千人永远都相信您。告辞。”
浩浩荡荡五千人马,来时悠闲,去时匆忙忙。
看着这些厮杀兄弟离去,辛佑安眼里烟雾笼罩心中道:“匆匆忙,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