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那会儿,徐秉言病了,起初在医院看病的时候,梓鸢每天都把自己的笔记和老师布置的作业发给他,班里发的东西,从来都记得给他也留一份,因此一忙,就没有写情书。
徐秉言回来那天站在床边,看着空空的窗台。
后桌的同学开着玩笑“是不是在想你的小情人没写情书啊?”
“没写最好,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些信封了”
端着热水回来的梓鸢心里很难过,算一算,应该有九十一封书信了,可她没从徐秉言的态度里听出任何改观,那么剩下的九封,大抵也没有写下去的必要了吧。
心里想着,可身体还是诚实的,梓鸢从家里拿来爸爸厂里的抗病毒口服液,还是放在从前放情书的老位置。
徐秉言的病根没完全去掉,他又不爱吃药,总是偷偷把他妈妈给他带的中草药倒掉,这个抗病毒口服液产量很少,就算是梓鸢爸爸厂里也不出多少货,家里常备的原因只是因为它的味道不错,每次感冒咳嗽的时候,梓鸢都只钟情于它。
徐秉言这次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把窗台上的药拿下来,按时服用了。每过三天,梓鸢都会再放一盒,直到再也没听见过他的咳嗽声。
这样的日子真的过的很快,虽然梓鸢很努力的去补习自己的短板,最终的结局却是,她和徐秉言一文一理。
搬桌子那天,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的梓鸢忽然就拉住徐秉言的袖子哭了,把他吓坏了。
“梓鸢,梓鸢,你怎么了?”徐秉言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着急的很。
“我,我不想……”梓鸢哽咽着。
“不想什么?”
不想和你分开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不想和别人做同桌,他们,他们数学没你好”
徐秉言一张本来焦急的脸一下子被梓鸢傻气的冒泡的话逗笑了,“好好好,那咱们不问别人题,你还来找我,好不好,小缺”他爱叫她小缺,也正是因为宝贝他们的初见,那个残缺的眼镜,梓鸢一直也没舍得扔。
梓鸢听出他话里的迁就,这才点点头,还拉着徐秉言拉钩才算作数。
真正分班之后,梓鸢才感觉到自己有多孤独,从前她有徐秉言陪着,除了上厕所,干什么都跟着他。
她本来就是一个适应环境很慢的人,眼见着隔壁班的徐秉言都和新的朋友勾肩搭背了,她还是一个人。
原来班里的班长小珊也来了文科班,她很善解人意,发现几次户外活动梓鸢总是落单,就主动找过来,陪她说话。
“梓鸢,你看隔壁班的尹璐成什么样儿,整天吊儿郎当的不说,还早恋,抽烟,逃课,我看她是不准备上大学了吧”
梓鸢没有接腔,她早就听爸爸说过,厂长的女儿,马上就准备送出国了,她想尹璐这一走,她们可能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还和徐秉言做同桌的时候她就问过他,想上什么大学,徐秉言虽然成绩好,可一心热爱分子工程,本市里排名第一的重点大学就有很好的分子实验室,看得出来,他很向往。分班之后,怕他改变想法,梓鸢再次问过他是否还是要上那所重点大学,他也是笑着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