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这么大个美女来都没注意到”林霖在她旁边坐下。
“你来啦,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20年二月的事儿”梓鸢看着好友浅笑“霖霖,真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说什么傻话!你那么彪悍,生生咬掉那王八蛋的一块肉,弱肉强食我们能不活下来吗”林霖开着玩笑。
可其实她们心里都知道,那次有多么惊险可怕,林霖腰上被那人抓出来的手印子半个月才消退,而梓鸢在半年里都没有再吃过一口肉。
“也是呀,这才有了我们过命的交情”梓鸢笑着回她,“那天面试完了我还在想,要是大学报志愿的时候听了爸妈的话,早早选择一所上海的大学,我的人生会不会有不同”
“会吗”
“会吧,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不会遇见你了吧”
“切”林霖翻了个白眼,“那不能够,你会比现在更早遇见我的呀,毕竟我是上海一姐”
“哈哈哈,好,好,我是一姐的提包小妹”
两个人就近用了午餐,下午一起去了林霖的私人教育机构,她是学音乐教育的,家里不乐意独生女去当体制内的老师循规蹈矩,又不愿意女儿去给人别的教育机构打工看人脸色,所以给她投资办了个自己的教育机构“凯旋教育”,门脸不小,位置也不偏,只是现在的课程还不太全,只有音乐和英语。
“小鸢儿,要是不喜欢浦东的工作就来我这里当合伙人吧”这话林霖说过很多次了,她是真心想要和梓鸢一起开店教课的。
“好像挺看不起我的样子,我这尊大佛你这里可是养不起呦”梓鸢笑着推她,“我妈妈说了,在券商上班好找对象结婚”
“你可拉倒吧,你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还结婚!”林霖看着梓鸢一脸淡定,又惊呼“不是吧,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放下他了?”
梓鸢苦笑,却没回答她的问题,“我也马上二十四了,总也该物色物色了,要有合适我的,记得给我留着”
以前梓鸢还总有些得意,觉得大家都是二十二岁左右大学毕业,国内读研需要三年而国外只需要一年,她可以比同龄人早早就完成许多人生历程,占尽了中美差异的光。可那时,她忘记的是,那是在徐秉言爱她的前提下。
当年徐秉言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在高考前去了美国,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她才知道,这座充满着美好记忆的城市里早就只剩下她自个儿了。所以她早该明白的,即使没有尹璐,他也是不爱她的。
所以命运早就为她的单恋在高考那一年判处了死刑,是她死皮赖脸的追到美国去,又弄得体面全无的灰溜溜的回来。
可她到底意难平,那一年他开车走小路,越过德州的隔离线,千里迢迢从加州给两个受到惊吓又缺衣少食的姑娘送来了黑暗里的灯火。
她还记得,打开门,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发芽的土豆说,“胆小鬼,我来了”。
是友情吗?世上有越过防线,困于一檐的异性友情吗?
是爱情吗?可他后来怎么会那样对她呢?
按照林霖的话来说,大概是年少时的同窗之谊加上一点灾难前的同胞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