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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接吻

玩了一天,对何肖宇来说,这一天几乎都没怎么清醒,整个人累的不行,对陈晓芳来说,疯了一整天也累的不行。

他俩走到旅馆的时候刚好六点,老板娘问他们要不要吃饭,他们同意了,不过没有让他们来点菜,应该是旅馆自己搭配的。

何肖宇一进屋就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没感受到陈晓芳躺下,他奇怪的问了一句“宝宝,你怎么不躺下,不累吗?”

“这就一张床,我不躺。”他起身看到陈晓芳坐在椅子上。

“没事的,只是躺一会,再说了,我不都没有盖被子嘛,快来,听话。”听他这么一说,她也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躺下了。何肖宇看她离得老远了,就蹭过去,一把把她的肩膀搂住,她在那瑟瑟的一动不敢动。想到之前她在玩的时候那么嚣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把他笑惨了。

“小妹妹,现在谁都救不了你啦。”他故意装作很坏的样子。

“讨厌,你这样我就走了。”陈晓芳知道他在开玩笑,也配合他一块玩。

“那不行,要走,先把一个吻留下。”说着就用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把脸转向自己。两人四目对视,脸颊是越靠越近,就在嘴唇要亲到一起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帅哥,饭好了。”老板娘带着方言的话打破了房间的暧昧气息。他俩赶紧坐起来,何肖宇去把门打开,把饭和菜都端进来。

晚上菜还挺丰富的,有炖的啤酒鱼、半只手撕鸡、番茄炒鸡蛋以及炒大白菜,啤酒鱼的香味布满整个房间,两人赶紧动起手来。平时这么多菜肯定是吃不完的,但就今天这消耗量,这点都是小意思。何肖宇以前还会注意点自己的吃相,现在全都抛到脑后了,手撕鸡更是诠释了什么叫手撕。两人你夹给我我夹给你,就像一对夫妻一样。

吃饱喝足后,他收拾了一下桌子,装好垃圾送到下面。在倒垃圾的时候,他看到街道周围有很多的人围在一起看接头艺人表演。几乎所有的艺人表演的都是同一样乐器——非洲鼓。听着很多曾经传唱于大街小巷的经典歌曲用这个不到膝盖的小鼓敲打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曾经的新城龙港,竟有些莫名的伤感。要不和晓芳出来走走吧,正好看看这的夜景,听说还有马戏团表演。

“宝宝,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看这里有挺多街头艺人还有马戏团呢。”

“好啊,我换件衣服。”说着就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过了五分钟,她打开门出来,轻轻地走到何肖宇背后,遮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没想到她还会玩这个游戏,何肖宇没按常理出牌,直接一个转身把她扑倒在床上,“我猜是我老婆。”说完话,他看到晓芳穿着一身青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真是太美了,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讨厌,你压到我的裙子了。”晓芳假装生气地说。

“嘿嘿,还不是你要玩。”他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他站起来,把晓芳也拉起来,让她把手张开,帮她弄了下裙子褶皱的地方,拿着她的包包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果然一个城市的经济发不发达要看它的夜晚灯光亮不亮,即使到了晚上,这里的游乐设施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但他们今晚的重点不是玩而是体验九霄的夜景。

南方的夜晚黑的很早,七点已经完全天黑了,前面传来一阵阵的鼓声。“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这个人唱的是《董小姐》,鼓点就是节奏,歌声跟着鼓点走,何肖宇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跟陈晓芳表白,那这首歌唱的不就是自己和她吗,他真庆幸自己勇敢了一次,想到这,他握住陈晓芳的手更紧了。

夜市里面人群熙熙攘攘,烧烤的油烟味装点着整个街道,麻辣烫的香味诱惑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稍不留神就掉进了奶茶和啤酒的陷阱中。

晓芳想要点一杯奶茶,但何肖宇觉得晚上吃东西不好,说什么也不给她点,一把把她的包拿过来,惹得晓芳满大街追他。追了好一会她跑不动了,就停在原地插着腰休息,“过来”她也懒得继续追下去,直接对何肖宇说了两个字。听到这两个字何肖宇仿佛被定身了一般,木讷地转过身,朝着她傻笑了一下。猫着腰走过去,“宝宝,错了,咱去买奶茶还不行吗?”

“不是,你看这家店。”晓芳指向旁边卖非洲鼓的一家店,这家店的名字叫“远方的你”,这个名字和非洲鼓也不搭啊,不过这家店的装潢倒是很有意思,他俩走进去想要一探究竟。

“老板在吗?”何肖宇冲里面喊了一声。

“在呢,您要点什么自己看。”从声音来听老板应该是蹲在地上。

他往里面又探了几步,发现老板蹲在地上给一个鼓绷皮。现在天气都几乎接近零度,可老板脸上脖子上都是汗珠,看来这是个体力活。

可能是太认真了,他俩在那盯了半天老板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端倪,要是有个小偷来的话说不定整个店的鼓被偷走了都不会发现。

“您二位有什么事吗?”老板抬起头看着他们。

“没有,我们就是好奇为什么卖鼓的店要取这个名字。”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买鼓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和老板客套,想要直接问到答案。

“这个鼓我今天是完不成了,二位坐下来喝杯茶吧,我给你们讲讲一个故事吧。”老板伸出手示意他们坐下,又从茶桌地下掏出普洱茶给他们泡上。他们看老板来这么大的阵仗,有点吃惊,却又对老板说的故事更感兴趣了。

“两位请。”老板把茶端到他们面前,他们赶紧用双手端着。

“听这位小哥刚才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我这小店卖的是非洲鼓吧。在五年前,我作为志愿者曾经到过西非。没有去过非洲的人永远无法从电视中领略它的野性。你能想象在一望无际草原奔跑着的狮子和角马吗?褪去了一切文明的只属于基因的追逐令人疯狂。在那里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莫雨生,雨生、雨生,遇雨而生,这不就是非洲的草原吗,她就像草原那般狂野。我记得我是因为非洲鼓而迷上她的,当时我们志愿者组织篝火晚会,她作为我们的向导也参加了。她坐在篝火旁,用尽全力拍打着鼓,篝火的余艳映照在她的脸上,披着的头发随着鼓点舞动,那一刻,她就像非洲大地上的火焰女神。我知道平凡的自己没有任何吸引她的地方,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一次去村庄帮助当地人,那个村庄里面有人感染了黄热,她也被传染了。当时非洲的医疗条件特别简陋,我们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药品去抢救她,最终算是从死神手中抢过来。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所有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救了,但是我不想让这么美丽充满活力的女子离开世界。我每天用分发的一点米给她煮粥喝,村里有人抓到野味我就第一时间用身上的东西去交换。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我的支援时间也到期了,她的身体也好了。在这段时间,我的衣服从三套变成一套、鞋子从三双变成一双、手表、生活用品都没有了。但是我的得到了感情,我和她就在这种环境下相爱了。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问她跟不跟我总,她说自己还要待一段时间,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同意了,我让她再敲一次鼓,第二天她把鼓放在我的床边就走了。我问其他人她去哪了,有一个和她一块来的人说她去另一个村子了,那里有个小女孩得了病,之前她一直在照顾她。后来我回去了,她却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土地。她是献血的时候感染而死的。”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何肖宇他们大气不敢喘一个,仿佛也被带进了非洲大地,带进了离别死亡的伤感。

晓芳的眼睛都红了,何肖宇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

“你们两个应该不到十八岁吧。”

“快了,还差几个月。”

“让你们听这么悲伤的故事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我们很高兴您能和我们分享。那您是因为她才卖非洲鼓吗?”

“对,后来我又回去过一次,你们都知道,在非洲死人很正常,但是她是因为救人而死,所以当地人给她弄了一个简单的墓地。我找到了当地制作非洲鼓的师傅,和他学了整整一个月才把那天晚上她打给我的歌曲学会,名字叫:待我归来,我坐在她的墓地前,打完了整首歌。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学做非洲鼓,再后来我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店。”

“我想她一定能听到您的鼓声。”晓芳第一次说话。

“谢谢你,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听完我的故事,我想送你们一个小礼物可以吗?”老板说着就要去后面拿。他从后面拿出两个小鼓,“这是我亲手制作的,我想正好适合你们。”

接过老板手中的鼓,晓芳从包里掏出拍立得,让外面一个游客拍了一张和老板的合影,老板说会永远地挂在店里。

他们走后没有立刻回旅馆,而是去到一座小桥上,为了能营造江南水乡的感觉,建设方把旁边的河流开凿引进水来,所以这曾经的“南蛮之地”现在也有小桥流水人家了。

听了老板的故事,何肖宇生怕晓芳有一天就这么从他身边永远离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当他们走到桥正中间的时候,“砰”的一声,是烟花。

建筑的光在他们面前黯然失色,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白天高大的建筑和烟火融为一体,看不出是天上还是地下。

他们看呆了,炫彩的烟火印在这对恋人的脸上,给他们的爱情添了一抹不一样的光芒。

何肖宇想了想,把双手放在晓芳的脸上,神情地看着晓芳。晓芳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闭上眼睛把脸靠近。在2018年2月18日晚上九点整,他们第一次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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