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情况,三人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本店仅剩一间房,三位要不凑合一下。”
“我们三个人住一间不太合适吧,况且我们还有一个姑娘。”李廷说道。
“你看能不能再找一间房让姑娘自己住,我们两个住一间房。”朱祐樘说道。
“仅剩一间柴房,能否?”店家无奈道。“若是可以,我立刻让小二给您整理出来。”
“可以,你去找人整理吧。”朱祐樘说。
三人一起进了天字一号房,商量今日所闻之事。
“你们是如何看待今日之事的?”朱祐樘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类事情历朝历代均有发生,人性总是贪婪的。”顾楚义愤填膺。
从古至今,在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平民老百姓不过是些最下等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你说的没错,贪婪确实是人最大的缺点,不过,贪心不足蛇吞象。”朱祐樘眼神冰冷,周围的气氛也瞬间凝固起来。
“贪婪之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贪婪的,没饭吃的时候仅仅想要裹腹,可是等到酒足饭饱时就会生出更多的欲望来。”李廷道。
“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做?”顾楚问道。“若是传信回京城,定会被周琦截下来,无法上达天听。”
“我们带着收集到的证据继续往下走。”李廷淡淡的道。
“客官,您的房间已备好。”店小二在门外轻敲房门道。
“那么我就回去了,你们两个住在这里。”顾楚实相的自己提议去柴房,一个太子,一个锦衣卫,不论哪个都比她身份高太多,你道是让哪个住柴房。
不等她站起来,就被一只手强行压下。“你住在这里,我和他去柴房。”朱祐樘提议。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能屈尊住在柴房。”即便朱祐樘不许她如此与他说话,她却不能真的恃宠而骄。
“冷宫都住得,柴房有何住不得。我现在是朱侍卫,楚姑娘慎言。”朱祐樘冷言道。
“是,朱侍卫。”顾楚总觉得他对身份有着异常的执着。
“哦,对了,李三公子不知是否住的惯。”此时的他还不忘问问李廷。
“当然住的,以前办案茅草堆中也住过。”李廷淡淡的道。
“既然是这样,我们便回房吧,公子。”
朱祐樘和李廷一前一后往柴房走去。
到明朝的第八个年头,她终于离开了那座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皇城,此刻的她内心无比平静,不用再思考第二天如何去对付那些一心想要除掉她的人,她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不小心那个可怕的下午就会再次上演,伤口能立刻愈合,疼痛却刻骨铭心。
今夜的星空十分璀璨,月光穿过窗台洒在地面,浓浓的思乡之情迅速袭来,她忽然想要去外面看看,享受着少有的时光。
客栈外有一个凉亭,适合一个人呆着。
“楚姑娘还没睡。”
顾楚呆呆地坐在凉亭里抬头望天。
“是啊,公子也没歇着。”
“出门办案总得留个心眼,不能所有人都睡了。”李廷说。
“殿下睡了?”顾楚小声问道。
“这两天太为难他了,不过殿下倒是不挑睡得地方。”
“大家都知道殿下曾在冷宫待过五六年,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虽然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些,但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是很难被改掉的。”
“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从小便过着这样的日子,陛下也是一时被小人蒙蔽了。”李廷也心疼如今的太子殿下,但他却不能说陛下不好,锦衣卫直属御前,忠君,不涉党争。
李廷的父亲李伟是锦衣卫指挥使,也是朱见深最信任的人,先帝出征前,早就得知郕王有谋逆之心,所以将朱见深交给他,先帝被抓,他谨遵先帝御令守护朱见深,要说万贞儿是守护在朱见深身边的人,那么李伟就是一直守护在他背后的人,帮他解决掉想方设法除掉他的人。
先帝复位没多久便离世了,他再次依照先帝的遗愿挺身而出,力挺朱见深继位。
李家于朱见深有恩,长年来一直深受朱见深的宠信,李家是唯一一个不会恃宠而骄,勤勤恳恳的为他做事且不涉党争的人,无论是李伟还是李廷,他们都置身党争之外,兢兢业业的为朱见深办事,从不为己谋私,也不会为了任何目的去陷害任何人,这也是他们一直深受朱见深宠信的原因。
“你应该清楚,陛下并不是一时被蒙蔽,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不愿意清醒过来,在他眼中,万贵妃是最重要的,他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他的好贵妃。”顾楚讽刺道,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李廷说这些话,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楚姑娘慎言。”虽然李廷这么说,但心里的天平却略略的偏向了顾楚,没有人比他更懂朱见深,也许他心中的天平早就偏了,不然他不会挺深而出去救顾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