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人间有约
一
中秋节来了。
二0二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中秋国庆，双节临门，两个节叠加在一起有八天的假期。中秋，在中国人眼里，是一个庆团圆的节日。国内的疫情可以说已完全控制住了，生产生活已逐步恢复到了常态，本土已连续几十天没再出现新的疫情，但****疫情全球蔓延趋势尚未得到有效控制，国外疫情还在呈暴发式增长态式，每天几千上万人感染的国家比比皆是，国外每天新感染的人数还在屡冲新高，第一波未平，第二波又来了。中国，是一个大国，也是一个高度开放的大国，与世界的交流与合作并没因疫情而停息。在这相互交融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境外输入性病例每天都会发生。尽管如此，我们这个国家的人民也已从最初的惊慌和恐惧中走出来了，因为我们不仅尊重科学和懂得敬畏，更是聚集着团结向上共克时艰的力量，很少有人对病毒的危害掉以轻心。带着口罩出门，放飞心情享受大自然的惠赠，也许是今后相当长时间里一种生活方式方法。邢雀雀找到何露，问中秋国庆节该怎么过，这个国庆中秋节该怎样安排？
何露却问：“你想娶我吗？”
“娶？”邢雀雀吃了一惊，说：“是的，娶，那当然，相当想。”
何露说：“那你就娶吧！”
邢雀雀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怎么娶？”
何露说：“这个你还需要问我吗？你我拿着身份证到民政大厅去办一下登记，把结婚证领了就成了。”
邢雀雀感到特别吃惊，问：“有这么简单吗？酒席婚宴聘礼喜糖还有什么的……”
何露说：“都不用啦！婚姻是自已的事，摆个形式，摆个场面，听几句祝福，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我不想做给别人看，我也不想打扰别人。”
邢雀雀有点不想信自已的耳朵，问：“你不会是同情我吧？你就突然这么相信我，这么瞧得起我？”
何露说：“同情？你觉得你是一个让人同情的人吗？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相不相信你，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瞧不瞧得起你，但我至少了解我自已。也许，你并不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那一半，但你肯定是能让我们牵着手一直走下去的那个人！你不喜欢白头偕老吗？”
邢雀雀有点结巴巴地说：“那，当然喜欢。”
何露说：“这就有了。”
邢雀雀小心翼翼问：“你爸妈那里……”
何露说：“我家里的事我自已都清楚，我已通过电话跟爸妈说了，虽然有点遗憾，但这个世界谁没有遗憾呢？”
邢雀雀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奔？”
何露说：“言重了，我们都已成年了，风俗很重要，形式也很重要，但人生的路都是要靠自已走的，我们尊重我们自已的内心和国家的法律，够了。”
邢雀雀说：“我好像有点做梦似的。”
何露说：“是吗？”
邢雀雀说：“是的！”
何露笑了起来，说：“我想告诉你，这不是我突然心血来潮的一个情绪化的决定，我想过了，我想有一个家了，你不想吗？”
邢雀雀说：“我想！我当然想。”
何露说：“是吗？那你刚才还说什么同情，还说像做梦似的。”
邢雀雀说：“我听说男女双方，如果有一方追另一方追得很紧，追得很勤，被追的一方会心生怜悯，就会胡乱同意的。”
何露笑了起来，说：“也是哈，我可能突然胡乱同意了你。”
“不对！”邢雀雀说，“你怎么可能胡乱呢？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何露又笑了起来，说：“是吗？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好像你刚才你说像做梦，你的梦是怎样的？”
邢雀雀说：“梦中永远有你，梦中永远牵着你的手。”
何露笑得歪倒了一边去，说：“你很会说话哟。”
邢雀雀说：“是这样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我没说错吧？”
何露收住了笑，说：“这个疫情使我成熟起来，也使我对人生有了重新的认识。我得告诉你爱情跟同情不是一回事哟。虽然你这个人有时很逗，会犯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误，会有些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毛病，但你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让人心生踏实。你喜欢大海吗？”
邢雀雀说：“喜欢，当然喜欢，只可惜还没真正见过呢。”
何露说：“那办完我们的事，我们就订个票去看看吧。”
邢雀雀说：“我们是悄悄的旅行结婚？”
何露说：“不好吗？”
邢雀雀说：“好，当然好！中秋是我们中国人团圆的日子，这个中秋又赶上国庆，真是双喜临门，实在太有意义了！”
二
海边，邢雀雀与何露坐在沙滩上，望着旷阔无边的海，何露问：“你真的没见过海吗？”
邢雀雀说：“还真没有，不瞒你说还真是第一次。”
何露说：“我也是，终于见到了海……”
邢雀雀于是笑了起来，说：“所以我们都急切的想……”
“看看海……”何露跟着也笑了起来。
“真幸运……”邢雀雀说，“幸运能生活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国家。在全球疫情漫延、到处管制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却能成功地遏制住了疫情，让我们百姓畅游无阻，让我们百姓能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鲜空气，让我们……看到了海。”
“是的，真幸运……幸运，幸运我们生活在一个尊重科学的有公德心的国家。”何露说，“我还幸运地感受到在关键时刻我们全国上下有一股同心协力，万众一心的磅礴力量。看看国外那些满脑子偏见满嘴谎言的政治家，看看国外那些只想着政治玩弄而导致不断失去的生命，就能深切地感受到生活在我们这样的国家真的、真的好幸运。”
邢雀雀说：“生活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国家好踏实、好幸福。”
何露说：“是的，踏实，幸运，幸福。所以，我们更要珍惜。”
“是的，要珍惜。”邢雀雀说，“我忽然想到了我有很多缺点，在我身上……”
“是吗？”何露说，“你好像不止一次说过这个话呢。”
“好渺小啊，我！”邢雀雀感叹。
“是吗？”何露说，“你又感叹起来了。”
邢雀雀说：“面对大海，真让人无限感慨。没见过大海，还真不知道它的博大。我这个人缺点是很多的，幸亏我知道自已，我能明白。”
“明白很重要，”何露望着大海，说，“谁又没缺点呢？可我发现你身上的优点有很多呢。你，还是优点多呢。”
“优点吗？”邢雀雀问。
“是的，”何露说，“你看你这个人，每次我把你推开，你又把我拉回来了。”
“是吗？”邢雀雀说，“这得感谢你没有太过矜持，给了我机会。”
何露睨了一眼邢雀雀。两人都笑了起来。
海风吹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涤荡着人的心灵。远处，帆船星星点点。海，是深厚的，也是宽容的。
邢雀雀说：“波波折折的，我们总算走到一起来了，我现在的心真像海浪似的，实在有点澎湃，真的，有点平息不下来。”
何露笑了起来，说：“我不喜欢哲学家哟。”
邢雀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我那能成哲学家呢，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一个普通平头百姓。我，仅仅是、俄尔是、是会有点感慨，有时也只是想发点感慨而已。”
何露说：“我们是过日子的，老发感慨过不了日子哟。”
邢雀雀说：“谁说不是呢，我明白，我们都是过日子的。我会踏踏实实工作，我会踏踏实实做好每件事的。”
何露又笑了起来，说：“担不担心我耍小性子？”
邢雀雀说：“把两个世界组成一个世界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勇敢的，请你相信我，请你对我有信心。我，可不怕碰撞呢！”
两人都笑了起来。
邢雀雀说：“我们能走到一起本身是个奇迹，你，会让我变得更成熟呢！”
“是吗？”何露用手杵了一下邢雀雀的脸，说，“可你是我老大哥呢，你，虽然表面年龄有点大，可脸很白，肉也很嫩，可不要把自已当成小白脸哟。”
邢雀雀笑了起来，说：“羞死我呢，我怎么会把自已当成小白脸呢？那样，你还敢嫁给我吗？”
何露笑了笑，说：“说不准呢，这世上很多东西只有自已去体验，自已去感受的。”
邢雀雀说：“那是的，路也是要靠我们自已一步步走下去，跌倒了爬起，爬起继续往前走……”
何露“嗯！”了一声，说：“人生路上有结伴的人当然好，但不要想着会有人替我们活。”
“那是肯定的。”邢雀雀说，“虽然你比我小很多，但你的见识还真不见得比我少呢。自认识你后，我每天都要读点书呢，希望我不让你失望，希望我能每天进步一点点。”
“读书，嗯！好像曾听你说过，这可是不错的习惯。”何露说，“看来，我们要好好的规划一下，今后我们都要好好的活，活出风景来。”
邢雀雀说：“那是当然，一定要活出风景来！我也正是这样想。你，跟我想到了一块。”
何露说：“我把自已，——九十多斤……以后就交给了你，我们……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了大海，大海就是我们的见证。你，对大海有没有想说点什么的？”
邢雀雀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硬要我说，我只能说我太幸福了，我也太幸运了！”
邢雀雀双脚跪了起来，面向大海双手作喇叭状，吼道：“海，我爱你——！”
何露也双脚跪起，面向大海双手也作喇叭状，吼道：“海，我也爱你——！”
两人于是面向大海，两只手扣到了一起。
何露说：“你喜欢明月吗？”
邢雀雀说：“当然喜欢。”
何露说：“我们都喜欢明月，可是明月不会天天有……。”
邢雀雀说：“那是自然，这，我是知道的。生活有时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美妙……。”
何露说：“有没有想过，没有人会陪伴你到永远？”
邢雀雀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呢？”
何露说：“我是一个女人。”
“女人？”邢雀雀感到很茫然。
何露说：“我是一个不想结了婚再离婚的女人哟。”
“你又来了，”邢雀雀笑了起来，说，“你又来了，你曾说过这个话呢，谁喜欢结了婚又离婚呢？以后可不准说些不谐调的话哟。知道吗？我们其实并不是那种凭着眨几下眼，就由着自已的性子走到一起的。”
“是吗？”何露双眼望着邢雀雀。
邢雀雀扣住何露手指的手用了用劲，说：“我可不喜欢心中刚升起的火冷不丁的被一盘冷水浇呢。知道吗？我们的心中都有一盏灯的。”
“灯？”何露望着邢雀雀的眼。
邢雀雀说：“我知道自已想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我还明白你刚才跟我说的明月。明月，不会天天有，明月也有圆有缺，但我们的心中会有一盏灯，我们的心中始终会有一盏灯。如果，如果有一天没有了明月的光辉，我们心中的那盏灯就会燃起，照亮我，照亮你我能继续前行。”
何露说：“看起来你还真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哈。”
邢雀雀说：“一个人到了该成熟一点的时候就会变得有担当，就会值得托付。其实，我们是一对能相互促进的人，尽管你年龄比我小很多。”
何露说：“你还真会说话，岁月真好。”
邢雀雀说：“真好。我们都不要负岁月。”
何露“嗯！”了一声。
起海风了，一浪似乎高过一浪，汹涌而来的海浪拍打着沙摊，拍打着海岸，似乎要向人倾述海的故事，海，其实是有故事的，会有很多很多，但海，也许只会顷听故事。邢雀雀拉起何露的手站了起来，人，有时也许站着比坐着要看得更远一些。
何露笑了起来，说：“这是海。”
邢雀雀也笑了，说：“这是海。”
天边，帆星点点，几只海鸟忽上忽下的似乎在冲浪又似乎在嬉戏，让人感到特别悠闲，有海真好。
邢雀雀牵着何露的手，眼泪流了出来，这是自已的另一半，是自已另一半的手。
何露望着邢雀雀，问：“好像你流泪了，为什么呢？”
邢雀雀说：“因为我、我终于牵到了我的另一半，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我们终于牵手走到一起了。”
何露“哦——”了一声，说：“你正也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邢雀雀说：“是的，两个一半就组成了我们的一个家，我们都有一个家了！”
何露说：“我们都有家了！”
邢雀雀说：“是的，我们都有家了！一个共同的家！”
何露说：“你会永远牵着我的手吗？”
邢雀雀说：“如果生命能让我永远延续下去，我不会放开。牵着你的手是安宁的，牵着你的手真快乐！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感谢上天，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但愿让我们牵着手走得更远、更远……。”
何露开心地笑了起来，邢雀雀跟着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两人都笑得特别特别灿烂。
是的，这是生命中另一半的手，牵着这个手是快乐的更是幸运的，因为这两只生命中构成另一半的手牵到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家，人有了家是幸福的，人有了家也会走得更稳健，走得更远，同时，家会使生命本身变得更祥和。
生命赋予人以情感，使人有喜怒哀乐，也使人有澎湃动力。也许，冥冥中，人世间的人都会有一个约定，对自已，对他人，每个人都会为这个约定而来，为这个约定而活。
生命的本身是一种奇迹，人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人，有了你我，便总想试一试自已的手，人，有谁甘于寂寞呢？
人，虽然有自我意识，但人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自已的。很多时候，人，并不总能以“理性”二字去解释，就像很多事，不能总以“道理”去解决一样。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生命通过组合而完成的一次升华。家，是宁静的，是安祥的，也是令人向往的，家是人的归宿。在通往家的路上，不是谁都能随意牵手走到一起的，即便勉强苟且到一起，劫难一定会伴随而来。对于家的意义，单个的人要明白自已的份量，每天都是需要“检阅”自已的。能牵手成为另一半都是值得庆贺的，也是非常幸运的。
邢雀雀牵着何露的手离开了海滩。
海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