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李大愣尸体上的白布块在无风无火的情况下凭空飘了起来,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只见它在灵棚里转了几圈后,直奔几个胆大、尚未离开灵棚的人飞过去,在几人头顶盘旋。几个人吓得齐刷刷趴在地上,两手抱住后脑勺,嘴里哭爹喊娘直呼救命!
见此情景,李大爷怕吓坏众人,恼羞成怒之下抓起一把铺在地上的干草就着灯火点燃,上前几步冲着白布块烧过去,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我叫你这畜生害人,今天我也顾不了爷俩情分,看我不把你烧死……”
李大爷一击之下没击中,那布块像是有眼睛一样及时躲开了。只见它飞出灵棚后在空中数度盘旋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堆成一堆的几个人壮着胆子扭头看看落在地上的布块,忍不住好奇,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要过去看个究竟,还没迈步呢,只见躺在灵床上的李大愣突然“哎哟” 一声从灵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人吓得目瞪口呆,等李大愣站在地上时才缓过神来。“诈尸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轰隆一下子全都跑到灵堂以外。
就是你再大的胆子,见此情景也不由得你不害怕!老支书也是吓得面如土色。
倒是李大爷,比起别人来差点害怕,毕竟是自己儿子,爷俩一快生活了几十年。他目不转睛望着儿子,脑海中一片茫然,是人?是鬼?是怪?很难理出个头绪来……
再看李大愣,这瞧瞧,那瞅瞅,仿佛对自己这身装扮感到好奇!当奇怪的目光看清周围的布置时,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抬眼一看,见老父亲和老支书站在不远处,喊一声:“爹!”朝着父亲走过来。
老支书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李大爷哆哆嗦嗦用手指着儿子说:“你,你小子别过来……”
李大愣赶紧止步:“爹!这到底咋回事?给我穿一身死人衣服?”
李大爷气喘吁吁:“你小子站着别动,你以为你还活着呢?你爹我心脏不好,你别吓唬我,你先说你是人,还是鬼?”
李大愣一脸的雾水:“爹!你这是咋的了?给我弄一身这个不说,还问我是人是鬼?难道我睡了这么一觉,你就不认的你儿子了?”
李大爷强壮胆子慢慢靠近李大愣,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
李大愣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父亲,四目相对却不知所以然。
李大爷看了一阵之后,冷不丁抬手在儿子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毫无迹像,也令李大愣毫无防备,在老人家重重一击之下竟然站立不住,踉踉跄跄摔在地上。他一只手撑住身子,另一只手抚摸着火辣辣的脸,目光是那样的无辜:“爹!你这是咋的啦?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仿佛他对眼前这一切、包括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一切都毫不知晓……
李大爷,老支书,还有围拢过来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
“儿啊!”李大爷激动地扑上去:“我的儿啊!”爷俩抱头痛哭。
一场悲痛一场欢喜!老支书对眼前一幕也是颇感突然,这几天来的变故总是来得那么意外又那么快,看着李大愣从灵床上活过来也是非常欣慰!连忙上去将爷俩扶起,众人过来七手八脚帮李大愣脱去身上的衣服。
老支书也为李大爷拍打着身上的干草叶。
望着死而复生的儿子,李大爷悲喜交集,用手抹一下儿子眼角的泪水,再抬手理弄一下儿子额前那散乱的发丝。父子情深!爷俩再次相拥而泣。
老支书将爷俩及众人让到办公室,早些时候躲藏在里面的几个守灵人吓得直勾勾看着李大愣,嘴里一边喊着:“鬼!鬼!”一边往后退。
对于同村的兄弟眼见自己时那种畏惧的眼神,李大愣怎么也弄不明咋回事,忍不住问老支书:“叔!这到底咋回事?为什么大伙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老支书仔仔细细端详了李大愣一会儿,很奇怪地问李大愣:“你对发生的一切,包括你招鬼架,又死而复生的事,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李大愣满脸疑惑,抬手挠着头皮,口中重复着老支书刚刚问过的两个词汇,“鬼架?死而复生?我……”
苦思冥想了半天后,他愣愣地问老支书:“你的意思是说我招了鬼架,然后死了?然后又活了?是吗?”
“不是吗?”老支书似乎料到问题的严重性,很严肃地问:“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
李大愣摇摇头又挠挠头,最后回答还是不记得。
李大爷有些急:“儿子!你好好想想,看能想起什么不?你叔带人把你从千人洞救回来,这一切你都不记得?”
李大愣目光有些呆滞,瞪着高梁秸构建的屋顶棚和那多年烟熏致黑的房梁,苦思许久,终于见他像是从脑海中很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抠出些许马虎不清的记忆:“我……好像……在梦里,见到……李……家戌兄弟!”
“什么?”老支书很惊讶地打断了李大愣本不流畅的语言。
李大愣想了半天又说:“还有,还有一个公安、公安局的人,他俩给了、给了我……”他眼光一亮:“他俩给我吃了一粒药丸,然后将小瓶给了我,他们要我将这个……”说着往口袋里真的拿出一个小瓶:“他们要我将这个给您。”说着话把小瓶递给老支书,“他说让您赶紧拿这个去救人。”
老支书傻了,惊呆了!他苦苦盼了一天一夜的人,在该回来时没回来,他已预感到了什么吉凶祸福,但在没有确实消息证实之前,他不愿胡思乱想,说实在的,他也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此刻,他脑海中有一不确定的疑问:“难道华伟和家戌真的出事了吗?”
经李大愣这么一说,他确实有些半信半疑,为了进一步证实,老支书又问:“家戌有没有说他们从哪里来?你有没有问他上哪里去了?”
李大戌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好像,好像家戌说从泰山来,我想和他一块回来,好像,那个公安好像说他们要去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老支书有些迫不及待。
“没告诉我,趁我不注意推了我一把,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李大爷看看儿子慢言慢语半天放不出个屁来,急得要上火。
“醒了,然后就……”一句话让人哭笑不得。
老支书左盼右盼不见华伟和李大戌回来,心中正担心着呢,没成想,意外地从昏迷中醒来的李大愣口中得到了二人的消息,并且用托梦的形式将泰山一行所求之药让李大愣贴身带回。
老支书悲喜交集,一喜是李大愣死而复生,二喜是在这次营救张大千和李大愣的过程中,受魔法所害的人有救了。
悲的是华伟和李大戌命归黄泉。虽没有确切消息证实这一点,但凭老支书研读《周易》多年,熟知阴阳生克之理,如果不是华伟和李大戌命归冥界,断然不会用阴冥托梦法托梦给李大愣,并且将实物在阴阳隔绝的情况下传到阳间。
阴阳割昏晓,能将实物从阴冥界传到阳间,只有在黄昏和拂晓两个阴阳交替的时辰里才有可能做到。但在这两个时辰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绝非一般法力的庸手。首先,它必是法力高强、而且能够穿梭于阴阳两界的玉虚体和大阳体,玉虚纯阴,大阳纯阳。其次,它还必须有足够的道业,将玉虚体和大阳体在特定的时间里阴、阳转换,否则,绝无可能。
老支书脑海中有一个不解的疑问,即使华伟和李大戌两人丧命去了冥界,也不会有此法力能够用阴冥托梦法将实物传到人间。
正当老支书苦苦思索而不知所以然的时候,早已服下华伟和李大戌托梦给李大愣带回来的药丸的人,都从医院里康复归来。看看这些死里逃生的人,老支书有颇多感慨!
唉!长叹一声后,老支书吩咐众人回家休息,自已整整帽沿,披上褪了色的军用大衣去了人民公社,他要将华伟和李大戌的情况向上级领导作汇报。
话分两头,转过头来再说李大愣跟着老父亲回家后,父亲把仅有的一点面给儿子做了一锅面条,爷俩在经过了一场生死离别之后,终于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团圆饭。
早饭后,或许是李大愣连日来受魔法所制,未能恢复元气,打个哈欠就去睡了觉。
睡梦中迷迷糊糊来到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之地,见景色怡人,且空气清新,一向喜欢游山玩水的李大愣贪婪景致,信步踏在石桥之上,几经溪水、鹅卵小路,最后看见一石亭,石亭内一美艳女子正在那里专心致志抚琴。
琴声悠扬,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惊涛骇浪,高亢时使人热血沸腾,低沉时让人难以喘息,欢快时要凭步青云,紧张时却让人丧心病狂。随着琴声不断的辗转起伏,那美艳女子的表情也随着琴律章节不断变化。
欢喜时人面桃花,紧张时杏眼圆睁,悲愤时黑云遮面,激情时雨打香腮……脂肤玉肌,十指纤纤,拨弄几根琴弦,奏出天籁之音。
不远处的李大愣被琴声所吸引,再看那女子时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美艳绝伦的脸颊直叫李大愣如醉如痴。
正当李大愣痴迷之际,那琴声戛然而止。
那女子轻身站起,冲李大愣微微一笑道:“李大哥为何只站在那里不动?”
刚刚缓过神来的李大愣见美艳女人和他搭话,心中觉得诧异:“你,你叫我?”
那女子腰枝一摆风情万种,冲大愣一笑说:“不叫你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随手一招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李大愣受宠若惊!应一声快步走上石亭,由于走得快,或是因为紧张,不小心脚下踩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倾斜,踉踉跄跄奔着美女冲过去。在那美人一扶一托之下正好与那美人抱个满怀。
李大愣羞怯怯往外一撑,目光无意中看到眼前这女人那雪白地半裸的胸脯,一对****挺拔的像一对山峰,两峰对立之间形成的****里渗出晶莹剔透的汗珠……
丰华正茂的李大愣正值青春年少,对于异性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与神秘的想象,尤其对眼前这绝世丰采的美人,岂有不看之理?色心不如色胆,李大愣此刻可谓色胆包天,在这深山幽谷之中别无他人的情况下,已无羞涩之心。
对于李大愣这深情一目,那美女并不在意,倒像是故意迎合李大愣,素胸一挺,眉眼一笑,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