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如泣如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那歌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时而忧郁悲伤,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
闻之,令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魏兰莘泪眼朦胧的将那少年望住,心中百感交集。
“魏严!快去把那疯子给我弄下来!”姜媛见众人皆被那林骏辰迷醉,气得来回踱步。
她思索良久,唤来管家魏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那管家前去请林骏辰:“林少爷,我家夫人有请!”
林骏辰住了歌唱,纵身跃下,喜不自禁的问道:“管家,可是真的?”
“当然!林少爷请随老奴来吧!”魏严恭恭敬敬的在前方带路。
“小侄见过表姑母!”林骏辰远远瞧见姜媛,疾步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林少爷!你今日是唱的哪一出戏啊?”姜媛强压住心头怒火,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姑母话,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侄儿自从见过兰莘表妹,为她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林骏辰说起撩人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今日,略备薄礼,前来求娶,还望姑母成全侄儿的一片痴情!”
“哦?既然林少爷如此多情,我也不忍拒绝。”姜媛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斜瞟了一眼林骏辰,见他面露喜色,又接着道,“只是这聘礼忒寒酸了点!想我家兰儿,声名远播,京城谁人不知御史府的嫡小姐,温婉贤淑,蕙质兰心。林少爷这几件俗物就想娶我家兰儿,怕是太没诚意了吧?”
“姑母要以何物为聘?侄儿一定双手奉上!”林骏辰一听,紧声问道。
“呵呵!我说御史夫人啊,莫要怪老婆子我多嘴,现下这京城里头,愿意出这么厚重的聘礼来提亲的,怕是只有林府了!”
一旁的张妈妈,实在不喜姜媛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又因收了林府的厚礼,担心姜媛欺林骏辰年少,林方氏责怪于她,赶紧在一旁出声。
“呵呵!张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区区一些聘礼都拿不出,还想娶媳妇?只怕是做梦吧!”姜媛斜觑了张妈妈一眼,冷笑一声,不屑的回道。
“姑母且说聘礼吧!无论是何等珍贵之物,只要天下间有的,侄儿一定双手奉上!”林骏辰却不解张妈妈之意,一旁催促姜媛。
“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就是想着,辛辛苦苦把兰儿养大成人,想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姜媛佯装伤心,掏出丝帕擦了擦眼角,“林少爷若是有心,且好好听着。我要一架无马自行的香车,一件凤凰羽毛织就的七彩羽衣。林少爷若能以这两样物件儿为聘礼,我就应下这门亲事!”
“哎呦!我老婆子今日可算是开了眼了!给人做媒大半辈子,竟从来没听说过要这些个稀罕物做聘礼的!”那张妈妈实在气不愤了,撇嘴说道,“不用马拉,车焉能自行?天上的凤凰,只是听闻,谁人见过?还要用其羽毛织就羽衣!御史夫人莫不是有意刁难林少爷吧?”
林骏辰一听,也傻眼了!这御史夫人果真是故意刁难自己!
“哼!要是人人都有的,还叫什么稀罕物儿?”姜媛大眼睛斜瞪了张妈妈一眼,不屑的说道。
“这?……姑母,请恕侄儿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这两样物件儿!如何寻得?”林骏辰此时算是领教了姜媛的狡猾。
“这就要看林少爷你的本事了!”姜媛翘着二郎腿,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只要这两样物件儿,其他俗物,一概不要!”
林骏辰痛恨得咬牙切齿,冲动之下,撂下气话:“好!御史夫人且等着!我林骏辰定要寻了这两样物件儿来求娶兰莘!到时候,御史夫人莫要食言!”
“哎!老婆子我愿为证人!”一旁的张妈妈赶紧举手答道。
她恨恨得睨了姜媛一眼,心道,我倒要看看这桩亲事如何收场!
“哼!好啊!既如此,我就静候林少爷佳音了!”姜媛敛去笑容,冷哼一声,不屑的别过脸去。
“侄儿还有一事相求,”林骏辰眉轻目柔,双手捧着碧瑶琴,“这是我最珍爱的碧瑶琴,今日就把它送于兰莘!”
“好!纤喜!”姜媛鄙夷不屑的冷笑一声,唤丫鬟纤喜上前接过。
“侄儿想亲眼看着姑母,把碧瑶琴送给兰莘!”林骏辰执意如此,其实是想看看魏兰莘的态度。
“呵呵!林少爷莫不是信不过我?纤喜!速去把琴给小姐送去!”姜媛冷哼一声,吩咐丫鬟纤喜。
“侄儿多谢姑母成全!”林骏辰恭敬施礼。
彼时,魏兰莘在闺房,忐忑不安,不停地踱步。
“小姐!夫人让林少爷寻来一架无马自行的香车,一件凤凰羽衣作为聘礼,方可答应亲事!”
魏兰莘闻听丫鬟回话,又惊又急,一下子跌坐在榻上。
此时,纤喜手捧瑤琴,进来禀告:“小姐,这是林少爷送于您的碧瑶琴!”
“啊!他……”魏兰莘一下又惊又喜,急急起身上前,亲手接过碧瑶琴。
那琴,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缕淡淡的青草气息。
“这必定是他的心爱之物!”魏兰莘喃喃自语。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这碧瑶琴还真是林少爷的珍爱之物。他托夫人转送于小姐,此刻,人还在正厅等着呢!”纤喜察言观色,轻言回道。
“是么?”魏兰莘一听,反倒静下心来。
她移步来到书房,寻出一本诗经,妙笔一挥。
合上书本,走出来交给纤喜:“把这本诗经送于林少爷,请他回去好好研读!”
纤喜把诗经拿到前厅,交给姜媛。
姜媛看似不经意的翻看一番,见里面并无夹带,又无什么不妥,遂交给了林骏辰。
林骏辰双手捧着,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