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出去见了钟聿。”
冷不防地，墨如衣进殿时听见苏轻晚说了这么一句。
眼眉微抬，墨如衣不动声色道：“世子身体可好些了？”
“生龙活虎的，没什么要紧。”苏轻晚说着猛地一个转身，要不是墨如衣及时止步，两人就要撞上了……将墨如衣的冷静看在眼里，苏轻晚莞尔一笑：“他也问起你了，还托我好好照拂你。”
墨如衣：“多谢公主和世子关心。”
眼神在墨如衣身上停留片刻，苏轻晚又笑着转了话题道：“天仙，你跟我说句实话，晏清近日可有欺负你？”
“今日在公主面前告状的人是他，不是在下。”
“我知道。”
“公主不应该质问在下有没有欺负他么？”
“天仙生气了？”
“不敢。”
苏轻晚笑，冲着殿门道：“来人。”
墨如衣微怔。
侍卫很快就进了殿，苏轻晚负手而立，脸上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道：“去把晏清的舌头给割了，喂他养的那条蛇。”
侍卫：“是，公主。”
苏轻晚转而看向墨如衣：“如衣不打算给他求个情？”
墨如衣面色如常道：“公主若想割一个人的舌头，又岂是在下一句话能改变的，只是——”
“只是今儿我要真割了晏清的舌头，那你就成了众矢之的，晏清也会将这笔账记在你头上。”
“在下与六皇子并无交集。”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苏轻晚挥挥手先让侍卫下去，之后又对墨如衣道：“可我不喜欢沈瑜。”
墨如衣抬眼看向苏轻晚。
苏轻晚盯着他的双眼道：“你是想说沈瑜找你是因为钟聿对吧？因为他对钟聿的偏见和厌恶，而你正好又跟钟聿走得近，他没法拿钟聿开刀，所以就找你撒气……我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吧？”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墨如衣道：“公主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不应该最清楚？”苏轻晚扫了眼墨如衣的手，继而又将其一把抓住，指尖在墨如衣手背上轻轻抚过：“本来这戏我还是愿意跟你继续演下去的，你当我傻子，我贪恋美色，只是……你太心急了。”
墨如衣定定地望着苏轻晚。
苏轻晚翻过墨如衣的手，目光停留在他掌中的厚茧上：“我听说北燕太子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更是有一夫当关之勇？”
“公主这是何意？”
“你们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请公主明示。”
“那日带我出宫的人就是沈瑜罢？”苏轻晚莞尔：“本来跟你并不亲厚的人突然来得勤了，隔三差五就来给你灌输宫外有多热闹多繁华，又是给你捎些好吃的，又是带那些有趣缱绻的话本给你瞧……这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诱惑力挺大啊。”
墨如衣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苏轻晚抚摸着墨如衣掌中的厚茧继续往下说道：“终于有一天，我那好哥哥提出要带我出宫去见识一番……多新鲜呐，在宫里待久了，看来看去就那么几个人，怎么能跟宫外头的繁华热闹相比？这我自然就动心了啊，就想跟着我那好哥哥一同出去见识一番，可没曾想途中出了岔子，安排好的假盗贼没来，反而倒把一伙真盗贼给引来了。”
“这与在下又有何关系？”
“机会有了，可天时地利都没对上，马车在中途出了事，我那好哥哥担心会被问责，所以只能又将我匆匆送回了宫，哪知道我不争气啊，一受惊就犯了心疾，差点没把我那好哥哥给吓死……若不是那次意外，我跟天仙怕是早就相见了罢？”
“公主的意思……在下就是那伙盗贼中的一个？”
“并不是。”苏轻晚凑近墨如衣的耳边轻声笑道：“你是那个等在暗处准备英雄救美的。”
墨如衣抬眼看向苏轻晚。
苏轻晚朱唇轻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我说过，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现在我宣布，咱们之间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