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义来时已至天黑,并未派兵攻城,乃是在离磬石关五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以求他日再战。
是夜,高寨正于城中饮酒,帐外左右拦其不住致使副将陆越进的帐来。越先劝言道:“将军,今敌军下寨未稳,何不趁机冲杀朝军以求全胜?”高寨道:“非也,林义乃是智谋之士,想必此时早已于路上设下伏兵,只等吾军带兵前往。若此时前往,必中其计,此非明智之举。”
陆越大为不悦,道:“如若为将者都如此顾忌,安能击退贼军?将军若是怕死,我自当领一军前往截寨。”副将何冲、曾朋二将拦他不住,只得随他而去。
陆越乃马绍元之妻陆氏之亲弟,正因此等缘由遂在军中多飞扬跋扈,就连磬石关守将他都未放在眼中。只说陆越引精兵三千直扑敌军营寨,行至半道,忽见林中惊鸟乱飞。陆越心疑,勒马不前。谓其左右道:“林中惊鸟乱飞,恐有伏兵,可先派一哨队前往查探。”
参军费河领一队兵马深入林木,查探一番后大呼道:“林中并无伏兵。”言未毕,林中忽射出数百只羽箭,其箭多似飞蝗,参军费河死于乱箭之下。直消的一瞬,兵马尽皆折在山林之间。陆越见有伏兵,遂勒马回军。越方愈拨马而回,大军其后却是一声炮鸣,随即亮起满山火把,从中奔来千人兵马。陆越视之,乃是朝州兵马,其大惊道:“悔不听将军之言,中此埋伏,安有脸面回见将军。”越正愈拔剑自刎,忽听其后又是一阵兵鸣,军士报之方知乃是磬石关援军。
陆越望之,带兵来此之人正是副将何冲。冲大声呼道:“将军宽心,吾特来救汝。”两军厮杀一番,双方死伤各自过半,何冲杀出重围救走陆越。
越回到城中,何冲方将前因后果告于陆越知晓。原来,高寨料其必中朝州兵马埋伏,遂令何冲领一军在其后接应,只待伏兵于左右杀出便可为之援救。陆越听后,羞愧万分,遂自缚臂膀进帐请罪道:“悔不听将军之言方致此祸,今特来请罪,望将军定夺。”寨佯装大惊,亲自松绑抚慰道:“襄州告急,于此时诛杀大将实非明智之举。将军可重整兵马,待敌军至杀他个人仰马翻,为将军今日之事雪耻。不知将军之意....”
何冲道:“将军之言正合时宜。”陆越拜谢,退下帐去。曾朋疑道:“他素来小觑将军,何不于此时杀之,除此叛逆。”高寨笑道:“陆越知其罪孽深重,免其死罪,除一后患,此利一也;州牧之妻陆氏知吾保他性命,定然感激涕零,全力相助于我,不至祸乱朝纲,此利二也;现朝州犯境,尚需大将以抵敌军,吾既免他一死,他定感激不尽,常言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其安敢不用心矣?此利三也!吾有此三利,何乐而不为也?”
听闻其言,曾朋对其更是仰慕拜服。
黎明时分,朝州大将蓟讳领一万兵马驻于关门之下。讳跃马而出,持戟道:“哪位是高寨将军?出来与我答话。”陆越登楼小觑道:“高寨将军岂是你这般匹夫之辈可见?”其续言道:“吾两州本是近邻,原该和睦,只因汝等州牧心怀不轨,想要夺我城池方招致此祸。我主公以礼待汝,汝却不识人心想要趁机夺城略地,此大非君子所为。”
蓟讳持戟大喝道:“少逞口舌之力,岂不闻‘治国以仁,治军以诈’?只需叫高寨前来答话便是。”届时,高寨登上城楼俯瞰众军,道:“高某这厢见礼了!”
蓟讳瞧去,却见此人龙眉细目,器宇轩昂,脸上多静少骄,不乏多出几分儒者之气。讳暗自感叹道:“此将才也!”蓟讳道:“将军可敢下城一战?”
高寨道:“为将者,岂可不明兵法?兵法云‘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也!’此关背靠郡城十余座,兵精粮足,非比君兵乏粮溃也!吾只于此处以逸待劳,坐等朝州军马兵退磬石关。”蓟讳屡说不下,不得已只得回军,将其报予林义知晓。
林义道:“崔雄已领一军朝着洛城前去,此间若是不破定坏主公大计。他既不愿出战,吾等便激他出战。”讳问道:“公有何良策?”
林义附耳于侧,悄说大计。讳闻其计,出帐而去。
此后多日,讳只围不攻,其见城壕甚阔,水势又深,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濠;又用土布袋并柴薪草把相杂,于城边作梯凳;又立云梯窥望城中。讳每每骑马绕城观之。如此三日,讳传令教军士于南门角上,堆积柴薪,会集诸将,就那里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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