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夜,谣言早就传遍了朔方城中。
路人甲:也不知道叶寒是造了什么孽,婚前就被七小姐带了绿帽子。
路人乙:你们说这婚还能结成吗?
路人丙:我倒是更想知道七小姐会在叶寒和林清然中选哪个?
宋芊绝与林清然的丑闻早就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也乐得讨论。
“小姐,你也不站出来解释一下,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洛非听到街上百姓议论纷纷,有些气自家小姐依旧是这无所谓的态度。
宋芊绝根本没把这事挂在心上,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吃起来,“这事本来也解释不清楚,越描越黑,不解释最为干脆。”说完就让身边的小厮去街上买她近日偏爱的芙蓉烙。
洛非在旁边捶胸顿足,奈何现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没用啊!
“七小姐,将军派我来询问您要选择何种形式结婚?”一个丫鬟端着两个画本小跑到宋芊绝跟前。
宋芊绝翻看着画本,随手指了指,“那就这个吧。”
宋芊绝完全不知道,叶寒在得知他自己要坐花轿时暴跳如雷的样子。朔方城向来以武功和权势说话,除了城主以外,宋家若是自称第二,自然无人敢站出来称第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给足了宋芊绝做任何事情的自由。
“铭远,备药。”原本因为看到宋芊绝的容貌有所动容的叶寒,此时想杀了宋芊绝的心都有。
铭远一早就将蒙汗药准备妥当,铭远小心地取下戴在叶寒无名指上的婚戒,又给叶寒换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婚戒,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新换上的婚戒里藏有足量的蒙汗药,只需要在合卺之时将其倒入酒中,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可让人昏睡一炷香的时间。
“铭远,到了晚上切记要守在房外,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此次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叶寒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眼中笑意渐冷。
铭远点头示意明白。
正在这时候,一个身着白色的束冠女子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叶公子,吉时到了,还请你移步到府外的花轿。”说完女子就要上前给叶寒盖上盖头。
叶寒一个恍身正好与女子手中的红盖头错过,叶寒厌恶地看了眼女子手中之物,递给铭远一个眼神。
铭远会意,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将女子隔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给自家公子盖上这盖头,牵着叶寒的手走出府,上了花轿。
和叶寒相比,宋芊绝倒是开心不少,谁让上花轿的人不是她呢。宋芊绝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看叶寒披着盖头从花轿上走下来的场面。
宋芊绝像个任人摆弄的布娃娃一样笔直地站在一处,周围伺候她穿戴的丫鬟不下十人,自小独立的宋芊绝看到这场面也忍不住感叹,“奢侈,太奢侈了!”不过她还挺享受这份奢侈的。
宋芊绝数着摆放在一旁的水滴盘,就在最后一滴水掉进下面的圆盘时,一声刺耳的敲锣声响起,叶寒到了。
宋芊绝拖着长长的喜服,健步如飞,穿过府中长廊,头顶佩戴的凤冠与珠花因为碰撞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很是悦耳。
以宋芊绝的速度,片刻钟就走到了宋府门口。
宋芊绝看见站在门口等待自己出府相迎的叶寒,愣是瞧出了七尺男儿的娇羞样儿。
“噗嗤...”宋芊绝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脚上动作也没停下来,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到叶寒跟前。
叶寒光是听到这突兀的笑声,就能想象得到宋芊绝那个捧腹大笑的样子,红盖头下的叶寒,双眼冒着寒光,嘴里倒是念叨着,“不气、不气,气死不偿命。”
宋芊绝刚想牵起叶寒的手,带着他迈门槛,没想到叶寒反倒不领情,“叶寒,这么多人看着呢,好歹给个面子。”宋芊绝心情不错,很是有耐心地哄着这个有些恼羞成怒的人。
叶寒听了也没再计较,伸出手任由宋芊绝牵着进府。
之后二人再没弄出幺蛾子,进了宋家府邸主屋,拜了天地,跪了父母,二人都老老实实地走了一遍流程。到了入洞房的环节,自然是披着盖头的叶寒先进洞房,宋芊绝趁乱附在叶寒耳边低语,“小娇妻,我等会儿就去找你。”宋芊绝借机调戏了一把叶寒,心情更加愉快。
“你...”叶寒倒是想回一句,但是带路的婆子们没给他一点时间,直接带着他就走到了玉笙阁。
只是这玉笙阁内的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外面的差,叶寒掀起盖头,看了眼驻足在小路上的一众人,形容为花红柳绿也不为过,叶寒不用问都知道,这一定是那宋芊绝这些年的风流情事。叶寒看着那群雌雄难辨的人,挑眉说道,“宋芊绝这审美真是不行。”
“如今宋芊绝已成婚,自然不需要这些莺莺燕燕,今晚自行离开吧。”叶寒拂了拂衣袖,示意这群人可以离开了。他倒不是吃醋,只是担心这群人里安插着他大哥叶钦的眼线,他大哥可是不折手段得很。
说罢,叶寒进了屋。
伺候的婆子叮嘱了叶寒一句,“姑爷,这盖头万万不可提前摘下来,不吉利。”说完欠了欠身转身就出去了。
叶寒自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房门刚关上,叶寒就把盖头掀起来了,环顾四周,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就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拴有红线的酒杯,没有犹豫,取下婚戒,将蒙汗药全数倒进其中一只酒杯,再倒入酒,轻轻晃动了几下。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保察觉不到一丝异样才放心地放下酒杯。
叶寒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算算时间也快到宋芊绝过来的时间。他敷衍地将红盖头再次披到头上。
宋芊绝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踱步到玉笙阁,一边走嘴里大声说着,“小娇妻,久等啦,我这就来宠幸你。”说完一脚把门踹开,抬头正好看见端坐在床边的叶寒。
宋芊绝大步走过去,直接就拿手把红盖头掀起来,完全不按规矩来,喜秤这东西在芊绝眼里简直就是多余的。宋芊绝一屁股挨着叶寒坐在床边,“哎呦,这什么东西硌我屁股?”宋芊绝伸手去摸,花生、枣、桂圆都被宋芊绝从床底摸出来了,“这大半夜的,这帮人想的还挺周到,正好我饿了。”说着就扒开花生壳吃了起来。
叶寒也没想到这宋芊绝这么不识礼数,竟然把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吃个精光,刚想开口阻止,又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不是诚心想结这个婚,这些自然做不得数。
叶寒没忘今夜的目的,起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酒,打算让宋芊绝饮下。
“叶寒,没想到还挺贴心的嘛,正好我口渴了。”宋芊绝把胳膊架在叶寒脖子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宋芊绝接过酒杯,刚想喝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把酒杯放回叶寒手里。
叶寒眼看这计划就要成了,自然不想有任何变数。
“芊绝,这合欢酒有幸福美满之意,若是不喝,怕是不吉利。”叶寒一再劝宋芊绝喝下这酒。
奈何宋芊绝根本不接他的话,“花生吃多了,噎着了。”宋芊绝拍了拍胸脯,“洛非,拿个大碗来”宋芊绝看了看叶寒,又朝洛非喊了句,“拿两个!”喊完欣欣然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如今已经错失了下药的最佳时机,叶寒自知这件事不能冒进,趁宋芊绝不注意赶紧把杯中酒倒掉,以免让宋芊绝对自己起疑心。
宋芊绝给两个大碗斟满酒,举起大碗,很是兄弟情深地说道,“叶兄,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说完将大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许是宋芊绝应付宾客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一大碗酒下肚,脑子已经有些晕,讲话也不清楚起来,“叶兄,我之所以同意与你结婚,自然是为了保命。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与我结婚又是为何呢?”因为喝了不少酒,宋芊绝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宋芊绝走向叶寒,只是还没走两步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叶寒眼疾手快,向前迈了一大步,一把就将宋芊绝揽入怀中。
宋芊绝的眼睛就直直地看着叶寒,好像要就这样看出答案一样。
叶寒看着怀中人,她就靠在自己的肩膀,这是他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他看着宋芊绝的容貌,想起了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因为..我心悦于你,只是...”叶寒的声音很轻柔,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大声就吓到了怀中人,“只是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你到底在哪?”这是叶寒不曾说出来的话。
宋芊绝自然地将手勾住叶寒的脖子,“只是什么?”宋芊绝问完就不省人事,醉了过去。
叶寒看了看醉过去的宋芊绝,叹了口气,“为何你与她竟如此相像?”刚想抬手抚摸宋芊绝有些凌乱的头发,停在半空中,终究没有放下去。
今夜,叶寒倒是无心再去找寻那赤灵石,他将宋芊绝抱到床上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