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劳力一般都是卯时鸡鸣时分就先去田里干活,等到辰时,也就是现代的八九点钟的时候,家里的老人或孩子就会把饭做好,送到田埂上让家里的劳力们吃饭。中午饭也大都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年代都是老天爷赏饭吃,赶上秋收时节,没收完的庄稼,一场大雨就会损失许多,再加上赋税繁重,村里人也只能不停歇的忙碌着。而且这个时代只有农忙时候才有一日三餐之说,平日农闲时一般都是一日吃两餐的。
李晚榆紧赶慢赶的往家走去,刚走到村口,就看到急吼吼迎出来的二妹妹。果然母亲不放心晚榆,让晚桑留意自家大姐,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看来真的是把母亲她们吓到了,这把自己当做小孩子般紧紧护着,让晚榆又感动,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
回到家晚榆把打回来的草放在院子里阴凉的角落,然后匆忙洗了个手,就奔向灶间,看到锅里的窝窝头,就感动的一塌糊涂。自己这个便宜奶奶,虽然嘴巴坏,偶尔会克扣自己姐妹的食粮,但也没有对姐妹几个非打即骂。看到自己身体没好利索,不能干活,也不会作到真的不管自己死活。这不今天看到晚桑给自己留了饭,也只是自己进院的时候不阴不阳的说了些风凉话,对二十一世纪见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的晚榆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只当做一阵风吹过就完了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锅里除了一个窝窝头之外,果不其然的晚榆又看见一碗熟悉的看不到米粒的米汤。穿来十多天了,晚榆顿顿都是这熟悉的米汤,不沾一点油星的野菜,晚榆顿时就感觉自己不好了,现在只自己恨不得咬下自己一口肉吃,解解馋。这对一个标准的吃货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好想念现代的黄焖鸡米饭,汁浓肉鲜的大块鸡腿肉,配上那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想到这里晚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是,现在.......嘤嘤嘤,自己心里丫丫一下就算了,自己家这种情况想奔小康,顿顿有肉吃,哎,想想都觉得无望了。
吃了饭,晚榆收拾完,看着天色还早,把自己打来的鲜草用砍刀,砍成20-30厘米的大段,又把芦根的杂质及须根除了,又用水瓢在缸里舀了一大盆水把它们细细的洗干净,稍润,然后用砍刀切段,放在阴凉通风的墙根下面干燥着。
忙活完了以后,晚榆就拿着一小把的鲜芦苇,送去了猪圈,这个时代的猪圈与二十一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猪圈略略不同。虽说都是圈养,但是目测猪圈离着自家有一千多米呢,每天这来来回回的喂猪也是挺折腾人的,好在这个时代虽不至于夜不闭户,但是民以食为天,大家都不会去祸害人家的畜生或者田地。晚榆到了猪圈边上,看到的就是用大大的木头扎的一圈篱笆,每一根木头都有成年人小腿肚粗细,足够厚实,每根足足有一人来高,扎的是密密麻麻,只留一个不起眼位置的小门,门被大锁头锁着,门缝隙下还堵了大大的石丕,估计是怕猪力气大撞倒了。圈里只是粗粗的搭了个茅草棚子,茅草棚子下面靠着围栏的边有一个大大的石槽,石槽里放着今天晚桑、晚非姐妹打来的新鲜的猪草。这些猪草被拱的到处都是,来不及嫌弃,晚榆把手里切好的芦苇赶紧扔到石槽里。看着猪猪围着石槽开始哼哧哼哧嗅着芦苇的味道,李晚榆不自觉的也有些紧张,虽然自己专业知识过硬,理论知识满分,但毕竟自己前世是没有养过任何生物,在实际操作上就是一个大大的BUG。可能是新鲜的芦苇的味道还比较对了这只猪的胃口,猪猪慢慢地走过去,嫌弃似的挑起一根,细细的咀嚼着,看着它嘴里的动作由慢变快、嘴里的芦苇由少到多,大口大口吃的样子,真真是让晚榆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猪圈,李晚榆就想起前世在东北见到的猪圈,是分上下两层的,上面是猪猪休息,吃饭的地方,下面那一层是有一个圆圆的沤粪池的,如果把自己家房子北侧的沤粪池与猪圈结合起来,里面再定时不定时的埋上些干燥的芦苇杆,这样就可以制造大量的无机肥了。晚榆心里悄悄的盘算着。等到恰当的时机在与父亲和祖父商量。
眼见着太阳洒下最后一丝余晖,晚榆心情甚好的往家里走去,想着今晚一定要让父亲帮自己做一只比较小的筐。以前的父亲背的胡枝子大筐,那个晚榆就可以轻松背起,里面再装上满满的猪草,野菜,也是轻轻松松完全不在话下。可是换了芯子的晚榆就背起来特别吃力,更不要说里面装上满满当当的东西背回来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代,没有路灯,没有照明,天一黑,地里工作了一天的人们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还没到家,就看到门口自家祖父蹲在地上,手上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小妹晚晚乖乖的蹲在祖父身边,那全身心投入的,像是在学些什么。李晚榆轻手轻脚的走近了看,原来祖父拿着几片芦苇叶子给小妹编了个小提篮。有针线簸箩大小,李晚榆到的时候,小提篮都快编完了,就只差收口部分了,只见祖父,一片叶子压一片叶子,手指又这么轻轻一挑,轻轻的又压了一片叶子,收尾工作就做好了,最后剩下的叶子也全部扎在篮子口边,还用剪刀剪了一个不规则的花边出来。精致小巧的提篮,在这个明快可爱的小丫头手里,显得更加新奇精致。
“祖父,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李晚榆由衷的夸道。
“大姐,大姐,你看祖父给我编的小线筐子好看吗?”晚晚兴奋的问着晚榆,然后拿着小筐子,疯狂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蹦蹦跳跳跟这个看看,一会兴高采烈的给那个瞧瞧。
“真是个孩子。”李晚榆心想。
“大丫头,可是大好了?”祖父温和的问话声突然传到晚榆的耳中,让她的注意力瞬间在晚晚身上回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