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您这是建筑公司吗?”周永全在电话里问到。
“是的,请问您找哪一位?”
“麻烦帮您帮我找一下一工程队的周永成”。
“好的您稍等”。
过了几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永成的声音:“喂,那位”?
“大哥啊,爹爹叫你现在快回来”周永成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讲,我昨天刚刚回公司”。
“哎呀,你莫啰嗦了电话里讲不清,你快回来是的,爹爹讲必须要你回来”。
周永成心想出了什么大事,挂了电话请了假骑着那二八单车往家里赶。一进家门看见叔叔周正龙和婶婶章昭秀都来了,心想出了什么大事,来到房间看到床上躺着个女婴更是一惊。周正绪把事情一一向他说了,钱淑珍和他说自己想养这孩子。还没有等他反过神来,周永全对周永成说道:“刚刚我、爹爹和嫂子带孩子去卫生院做了个全面检查,是健康的”。
沉默许久,周永成说道:“我愿意养着这个孩子,无论将来怎么变化,我都不抛弃她”。
“成伢子,好好带着她,老人说的带发带发,你现在把她带好,说不定明年就会生一个的”章昭秀说道。
“永成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吧”钱淑珍说道。
周永成想了许久说道:“现在正是映山红开的正艳的时候,映山红又叫杜鹃花,那就叫周娟吧”。
“周娟,这个名字好听,就叫周娟”钱淑珍笑着说道。
“突然多了一个人怎么和左邻右舍讲清楚,我不想将来孩子知道是被抛弃的”文秋菊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刚刚带去卫生院检查时我们是偷偷去的没有人发现,我是这样想的让大嫂和大哥去县里住到年底再回,这样村里人也不知道,大哥也好照顾孩子,到时说是在县里生下来的”周永全说道。
“永全这个主意好”钱春华说道。
经过大家一再商量和孩子的将来考虑,周永成和钱淑珍同意了周永全的意见,偷偷的带着孩子坐班车到了县城,租了房子住了下来。
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傍晚夕阳西下晚霞像燃烧的火焰映红了会溪山半边天空,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水田里的禾苗随着一阵微风层层叠叠像绿色的波浪。
“李跃军你这个杀千刀的,我上午刚撒了肥料,你下午就从我田里过水,你到我田里过水要得,不是不让你过水,你到边上挖条过水沟我不会有脾气”李春华站在晒谷坪对着李跃军的家大骂到。
李跃军听到骂声走了出来对着李春华也是一阵骂:“春华妹子,你站到坪里乱叫,你癫了吗”。
“你才癫了,你知道我撒了肥料你还到我田里过水,你是欺负我老实是吧”李春华见李跃军走出了屋声音更大了。
“我怎么晓得你撒了肥料,你再骂,老子走过来给你一个耳巴子”李跃军叫道。
“你懒的出奇啊,挖条过水沟会累死你去吗?你还有理了,还要打人”李春华叫道。
两人对骂了一阵,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大都人指责李跃军做的不对,有人劝李春华不要骂了。“算里咯,回去煮饭去”正在骑着单车回家的周永胜见到这一幕下了单车对着李春华叫道。
“怎么能算了,我撒的肥料不白撒了?”李春华对着周永胜叫道。
“那还能怎么搞,骂两句可以完工了”周永胜叫道。
“你不对付外人算了,还对我大呼大叫”李春华抽泣着说道。
“春华回来算了,得理要饶人,理直气要和,你要是把过水沟预留好就不会有这事了”周正绪从屋里走出来打断了李春华的叫喊说道。
听到公公周正绪这样一说和旁人的劝解李春华回到了屋里。到屋里还是闷闷不乐,责怪周永胜对她大呼大叫,周永胜不做半句声仍由她责怪。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晚上俩人鱼水之欢后一切都好了。
这天周末,周永全踩着单车搭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子,这女子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白皙的圆脸,甜甜的声音。俩人欢笑着来到了学校前的河边树林里,树林里南风习习,俩人靠在棵树下卿卿我我,在河边嬉水有说有笑。
午饭时,周永全踩着单车一个人回到了家,刚进屋李春华见到了他,笑着对他说道:“还一个人呢?”
“啊?什么人?”周永全疑惑的问道。
“呵呵呵,那个穿白裙子的妹子”李春华笑着说道,原来刚刚李春华去集市时看到了他俩在河边嬉水的场景。
“哪个穿白裙子的妹子”在一旁的文秋菊问道。
“那您就要问永全了,问他怎么不带回来”李春华笑着对婆婆文秋菊说道。
“姆妈,我们刚认识不久,合适的时候会带回来见您的”周永全回复道。
“这又是那里的妹子,你和你们学校的那个陈老师到底是怎么的了?你年纪不少了也要靠点谱了”文秋菊语重心长的说道。
“姆妈,你放心,我心里有谱的”周永胜说道。
“放心放心,还过两年心就要放土里去了”文秋菊闷闷不乐说道。
七月金黄的稻子迎来了丰收的季节,不论男女老少都参与到繁忙的双抢中。田野里男人们飞速的踩着拌桶,拌桶里的滚筒发出“嗡嗡”地响,双手捧着一捆稻穗伸到滚筒上打着谷子,谷子落入了拌桶,一桶谷子将满,一人把谷子从拌桶里撮到箩筐里,再用扁担担回晒谷坪,女人们弯着腰割着稻谷,小孩子们拾着撒在田里的稻穗,老人们在晒谷坪里晒着谷子。
天渐黑,收拾好农具,男人们脱到只剩内裤,纷纷跳入池塘里尽情的游着泳,女人们则只站在边上洗着身上的泥巴,总感觉只有到池塘里尽情的洗个干干净净,才能化解身上的炎热和疲惫。
连续六七天的忙碌拌完早稻,紧接着犁完田就要开始插晚稻了。
“春华明天犁哪几丘”周正绪向李春华问道。在农村虽然分了家,但在双抢这个季节是互相合作,互相帮助的。
“明天只有梅树丘要犁了,但队上抽水机没空,还没有抽上水”李春华说道。这时候的家庭条件比较艰苦,抽水机这样贵重的农具还是集体时生产队留下来的,要用还得去生产队借。
“永胜、永全你俩兄弟今晚去借抽水机抽水,大家明早五点起来去秧田扯秧,就从条子丘开始插”周正绪说道。
吃完晚饭,周永胜和周永全抬着抽水机正走向田边,草丛上一只只萤火虫飞舞着,犹如一盏盏“小灯笼”。这时一束手电光照过来,传来一声“哪个?”
“德哥”是我俩永胜永全听出了声音答道。
“哦,你们俩兄弟哟,抽水去呀”周德说道,他是去田边看水,背着锄头往回赶。
“嗯咯”永全答道。
“听说你大嫂去县城保胎了,这回稳住了吧”周德问道。
“稳住了,稳住了”永全低声答道。
“要我帮忙吗?”周德问道。
“不要了”俩人加快脚步离开了。
到了池塘边,装好抽水机,接好水管,搭好电线,合上开关,水“哗哗”的流入田里。
天蒙蒙亮,周正绪带着全家就开始在秧田里扯秧,周永全把扯好的秧担到条子丘。忙到八点回家吃了早饭,就开始去田里干活,站一排弯下腰,插完一行后退一步,接着插下一行,插了一行又一行,火热的太阳炽烤着,周永胜全身汗透了,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
“冰棒哦!冰棒哦!”放了暑假的小女孩骑着单车,单车上托着个泡沫箱,箱里装着从冰厂批发回的冰棒在田边叫卖。“过来咯,有什么冰棒”李春华向那小女孩喊道。那小女孩推着单车走了过来说道:“绿豆冰棒1毛一只”,“给我来五只吧”。
十几天的早出晚归,托着腰酸背痛的身体终于忙完了双抢。这天一大早周永胜和李春华把晒好的谷子装入蛇皮袋,称好重量准备交公粮。周德把托拉机开到了晒谷坪,周永胜和李春华不情愿的把一袋袋谷子抬上了拖拉机。
装满粮食的托拉机开到了骑岭乡粮站,送公粮的托拉机排队排到了粮站大门外。等到吃了午饭才轮到他们的车卸粮,粮站的工作人员把卸下来的粮称好重量,开了个收据才算完事。早已饿晕的三人,回到家端着饭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早稻的收成基本上是送了公粮,只有等到秋收,收成才归自家。十月秋意浓郁,阵阵秋风吹落片片树叶。女人们在田里弯着腰割着稻穗,男人们还是踩着拌桶。秋收没有双抢那么忙,晚稻的所有收成都归自己,个个欢欣鼓舞。
这一年的年底,周永全和在乡政府广播站工作的王艳萍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