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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经过几轮惨烈的争斗,有的手脚遭折断,有的被打得半死,有的头部血肉模糊,甚至有当场毙命的。

“他们这样打有什么用呢?即使当上那个所谓的盟主能干些什么好事?”转过头来,牛幺娃问张师傅,特别困惑不解。

“其实屁用没有,这些人就图个江湖上的虚名而已。现在没人会听从他们的号令”张师傅坦言。

“那还不如跟我们去打日本鬼子,走!制止他们”说着,牛幺娃挤过人群,怕他一个人出意外,张师傅和许师傅赶紧跟过去。

比武过了五轮,现在台上还剩下四人。他们都在下面歇息,过一会儿还要继续搏杀。就趁这个间隙,牛幺娃跨步跃上擂台,张师傅他们俩站在他的左右,警惕地注视四周。

“各位师傅,你们的功夫让我们大开眼界,也让我们大为佩服。这样好的功夫,不要在这里争夺那个什么武功秘籍,争当什么武林盟主,那些都没得多大的用处。现在日本鬼子霸占我们的土地,他们在烧杀抢掠,在丧心病狂地杀害我们的父老乡亲,你们的这一身功夫正好用来去杀那些日本强盗。如何?”牛幺娃大声呼吁道。

他的话等于抽了这些掌门人几个耳光,岂能容得这等羞辱!台下吼叫声阵阵。正在歇息的四个人中的一人箭步冲过来,对着牛幺娃的肩膀就是狠狠地一拳,牛幺娃没注意,冷不丁地遭受这样的袭击,接连后退两三步。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说八道,坏我们的好事”挥拳打牛幺娃的那人恶言秽语地说,恨不得把他扯成八大块。

“我们是抗日的八路军,我们许多战友此时正在前线和日本人拼命。不像你们,搞这些没得任何意义的事”

“什么?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居然敢如此大胆。我们是在比武选天下的武林盟主,号令同道中人,统领天下”那人恼羞成怒。

牛幺娃听到他说这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恐怕你们把古代的武侠小说听多了还是看多了,你们回去看看历史,哪个朝代的江山是靠拳脚上的功夫打下来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有枪有炮,还指望单靠你们的那些功夫,能统领天下吗?天下人能服从你们吗?瞎扯”。

牛幺娃的这段话彻底激怒那些掌门人,台下的那些弟子们纷纷叫嚷着要打死他,说话间,二十多人冲上来。张师傅用他的“忽雷太极拳”,右捋,左掤,掌击背脊,拳打胸口,大约两分钟的时间,就把从右边上来的十几个打翻在地。许师傅的“半步崩拳”一拳打倒一个,用差不多的时间,把从左边上来的那些人打倒,他们个个捂住腹部,疼痛不已。

全场的高手们傻了眼。对于自诩颇有功夫的他们来说,还没见过这种阵势,打人比推倒高粱杆子还轻松。

牛幺娃挺立在那里,就如大宁河悬崖边的老松树,坚定而又执着。身边发生的打斗好像跟他无关,旁若无人的样子,继续他的讲话:

“你们在这里为没用的天下盟主争斗得头破血流的时刻,可能日本鬼子正在烧你们家的房子,杀害你们的父母兄弟,杀你们的妻子儿女,抢你们的粮食。左手拿着打破脑袋争来的武功秘籍,右手举着武林盟主的令牌,就能叫日本鬼子滚回去,还我河山吗?”牛幺娃越说越气愤,提高音量,盖住台下闹哄哄的噪音。

听到这里,那四个高手坐不住了,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张师傅和许师傅毫不犹豫,截住他们。许师傅仍然是一拳“崩”倒一个,张师傅学着牛幺娃的“半招”功夫,双掌迎面抓住另外两个师傅的手,反向扭动,“喀嚓”!他们的手臂应声折断,二人痛苦地大声喊叫,耷拉着断手,蔫蔫地走下擂台。

这时,擂台周围一片静寂,他们集体失语,不喧闹了。到现在为止,人们才明白这几个八路军不是“凡人”。牛幺娃清清嗓门:

“中华武术,门派众多,相互之间不学习,不交流,大多处于自闭的状态,都自认为是天下第一,或者是想争当天下第一。为了门派的名分高低,为了那个狗屁用的盟主,相互残杀,江湖上天天血雨腥风,追你杀他。然而,在另一边,日本鬼子要亡我们的国家,灭我们的民族,你们却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无动于衷。有辱我们中华武术的名誉气节!对不起祖宗!”

牛幺娃说到情真意切处,有些激动。忽然,感觉前面有寒风袭来,不好,是暗器!他侧转身,一把匕首擦身而过。看见掷匕首的人就在前面三米左右的地方,“嗖、嗖”连飞两块石头,打中那人的手背,鲜血直流,“哎呀呀”地叫唤。

现场的人目睹牛幺娃他们的功夫后,甚是惊诧。根本就没想到,八路军里还有这样的“神人”,有这样的英雄好汉,既敬佩,又不知所从。正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再次听到牛幺娃洪亮而振奋人心的声音:

“习武之人都是深明大义的人,现在正是我们国家生死存亡的危难时机,也是我们家破人亡的紧急时刻,难道你们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吗?应该作出正确的选择,不要再去搞什么无用的争斗,那是在糟蹋你们的武功,浪费你们的生命。跟我们去杀鬼子兵,为我们的父老乡亲报仇,你们愿意吗?”

“杀鬼子,我们要报仇”,台下有人振臂高呼。于是,全场响起欢呼声,人们簇拥过来,团团围住牛幺娃他们。经过现场的登记造册,总共有三百多人报名参加八路军,愿意立即跟牛幺娃走。

牛幺娃他们带着这些师傅,穿林间小路,钻山沟,攀危岩,二十多天后,回到新特务团在大别山深处的驻地。

“哈哈,牛团长,你们的功劳可不小啊,带回来这么多武林高手”刚刚进屋,张政委他们就前来欢迎祝贺。

牛幺娃安排新来的这批人员进行军事科目的强化训练,原来的战士加强长途奔袭、投弹、射击等等项目的训练,现在共有两千多人,冲锋声、杀声在山谷间回荡,激动人心。

一九四三年六月,按照新特务团的训练计划,组织全团的淘汰赛,挑选全能比赛的前三百名,再挑选每个单项的前十名,共五百人左右,组成两个加强营,进一步加大训练难度和强度,其余的战士继续基础训练,准备下一个月的比赛。

“加油!加油!”,“杀!杀!”战士们个个生龙活虎,斗志昂扬,谁也不服输,比赛现场热火朝天。

“报告,牛团长,总部急电!”机要参谋跑过来,打断正在观看比赛的牛幺娃他们。他拿过电报一看,命令道:

“田副团长,通知各营长马上到团部开紧急军事会议”

“是”

“根据总部的情报,日军有一大批军火要从邯郸运往长治,途径涉县,命令我们三天后必须赶到,配合当地县武装大队,摧毁这批军火车队,可能有十多辆卡车,敌人派有重兵押送,大约有五百名的兵力”

“正好,大干一仗”田副团长他们激动不已,摩拳擦掌地。

“为了不暴露我们这支部队,总部命令我们身穿百姓的服装,带足干粮、炸药、手榴弹和子弹,还要准备绳索。明天中午后出发”张政委补充命令。

战士们整装待发,人人精神饱满,张政委作战前动员:

“同志们,我们经过大半年的艰苦训练,这是新特务团的第一场战斗,八路军总部的首长对我们充满信任和期待,决不能失败,只能坚决地完成任务。你们有把握吗”

“有!坚决完成任务”

“出发!”牛幺娃大声命令,战士们似出膛的子弹,飞奔上路。

牛幺娃率领战士们埋头赶路,前方的侦察连报告说有一条小河,水流湍急,无法趟过。牛幺娃走到河边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山沟大约有十多米宽,刚刚下过暴雨,洪水翻滚,卷起高高的浊浪,恰如狂奔的野兽,冲撞着,恨不能把岸边的岩石咬成碎块,咀嚼下肚。

牛幺娃心急如焚,巡视四周,看见山上的树,心头大喜。赶紧命令加强一营米连长去把几根大树炸断,再用绳索捆绑,找到水势平缓处,横搁在河岸,他第一个先过,试了试简易木桥的稳固程度,觉得妥当后,才命令战士们依次通过。

新特务团的三个营近一千多战士提前两个小时赶到目的地,跟县武功大队接上头。牛幺娃察看现场地形,布置完阵地,安排战士们构筑工事,然后叫他们抓紧时间睡觉休息。

“牛团长,敌人不会迟到吧”武装大队的吕队长不放心。

“总部的情报应该没错,具体的时间不可能确定,我们多等等,决不能放过这批军火”牛幺娃坚定地说。

半夜里,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战士们没准备雨具,浑身湿透。

“快速转告战士们,保护好弹药不要受潮”牛幺娃发布紧急命令。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牛幺娃的望远镜里出现一队汽车,经过仔细辨认,确定那就是他们等待已久的运送军火的日本车队。

“政委,你看看那些日本兵是怎么回事?”牛幺娃发现意外情况,通知张政委。

他们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些日本兵的额头缠着一块白色布条,中间染有大大的红圆圈,一看便知是日本的膏药旗,张政委明白了:

“他们应该是日本人的‘神风敢死队’,都是从日本武士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打仗凶猛,敢冲敢杀,只有特别重要的任务日本军才会动用他们”

“难怪总部派我们新特务团来,这是块硬骨头”牛幺娃知道这次战斗的分量,关乎他们团的生死存亡。当他回过身去看看他的那些战士们,都是攒足劲下山猛虎的样子,顿时充满了信心。

日本车队的前面两辆车,后面三辆都是满载的士兵,中间装载军火的车顶上趴着机枪手,四个方向一边一个。

牛幺娃确定车队的布局,开始下达他的作战命令,加强一营攻击最前头的两辆车,加强二营攻击最后面的三辆车,三营负责朝中间的汽车投掷炸药包和手榴弹,直到把它们全部投完。

“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三个营长齐声回答。

眼看着敌人的车队完全进入自己的埋伏圈,时机正好,牛幺娃高声命令开火。于是,手榴弹、炸药包好比冰雹,砸下来,到处都是爆炸声,火光一片,日本兵惊慌失措,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样的山谷里,会遇到这么猛烈的炮火攻击。纷乱中,装载军火的车子爆炸起火,战场成了火海。

毕竟是日本军队中最有经验最精干的部队,经过短暂的混乱后,敢死队的士兵迅速集结,组成防御队形,开始还击。

半个小时后,牛幺娃挥手,命令战士们冲下山。刹那间,杀声震天,如滚滚惊雷,在日本鬼子的头顶炸响。

他仍然带着郑团长留下的那把大刀,率先冲入敌阵,再一次开始拼杀。新特务团的战士经过这半年多的训练,他们显得信心十足,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跟日本人的敢死队拼大刀不分上下。

谭师傅第一次参加这种真实的战斗,他把手中的步枪当做“达摩棍”使唤。刀刺,枪托砸,横扫,上挑,那把枪在他手中就成了他的手臂,分外有灵性,想打哪里就打哪里,随心所欲。

许师傅更是高兴万分,杀得兴起,丢掉枪支,直接用他的“半步崩拳”来招待日本的敢死队员,一拳打翻一个,不给他们任何反扑和还手的机会,平日里对日本鬼子的那种刻骨仇恨,都在这一刻尽情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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