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愕当中,烟灵消散而去,那些黑色的烟雾,在这个游戏厅中不断地飘荡着,有一小部分,甚至顺着游戏机的缝隙钻到了机器中去。
“这还怎么弄啊?”倪乐儿看着不断稀释的烟雾发愁:“明明这妖怪就在这里,可这个样子,怎么捉它?”她的铃铛只对低级的妖怪有用,刚才这烟灵没有追着楚江秋出去,就已经证明对他不起效了。
南爷拿着枚飞镖也无计可施,他捉妖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如此棘手的家伙。
“得想办法把它弄到外边去。”夏方痕说:“在这里,各种的设施太多了,很利于他躲藏,而且战斗起来,也容易对游戏厅造成破坏。”
“可我们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倪乐儿摊手说,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就吹了出来,直拍在她脸上,疼得她大骂:“楚江秋!你用法术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楚江秋拿着一叠画好符文的便利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光想着怎么把他弄出去了。”然后对着所有人说:“我给大家发我的符咒,大家散到游戏厅的各个地方,用符咒发出来的风,把所有的烟都吹到外边去。”说完,把完成的符咒递给倪乐儿,继续用笔在便利贴上画着。
夏方痕下令,很快,大家就一人拿着两张风符,“小心点儿,那妖怪可能会出手!”夏方痕说完,大家拿着符咒散开了,整个游戏厅再一次狂风荡动,哐哐作响,已经被吹歪过一次的桌椅机器,又开始慢慢移动起来,而同样的,一丝丝的黑烟,也被这风,往门外吹了出去。
很快,糊住了汽芭游戏厅门窗的黑雾已经完全被吹散了,那些躲藏在各种角落的黑烟也随着大风往门窗外飘走,鹤扬天则手拿着两张符咒,望着这些黑烟在空中的形迹,脸上显现出深深的忧虑来。
就只是把这些黑烟吹出去吗,然后呢,这些黑烟就会消失在同样黑暗的夜里,再也不知去向,而这只烟灵,可能永远也抓不住了。所以现在要做的,是把黑烟都囚禁在一个牢笼中,而且要是一个空荡的,不像这个游戏厅一样摆满杂物的牢笼,而现在没有那个牢笼,这个烟灵将就此逃离。
想到这里,鹤扬天把手中的符咒一丢,蹲下身体两手同时往地上一拍,就听见“轰”地一声,以鹤扬天为中心的一百米外,升起了一层寒冰做成的墙壁,最终,这些墙壁在半空中汇聚,成了一个把这方圆百米的区域给盖住的蛋壳状的顶棚。
众人顺着门窗,都远远地看到了巨大的冰墙,吃惊地愣在原地,夏方痕则瞬间明白了鹤扬天的意思,对众人喊:“继续走动,把所有的烟都吹出去。”然后低头对麦克风说:“谢飞,谢飞,这是我们立起来的墙,给外边的人说明一下,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收到!”谢飞是特警队的通信员,他从特战车来到小广场,就一直呆在隐蔽的车尾位置,一边收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各种情况,一边操作着那台可以连接不同信号的车载电脑,此时他接收了夏方痕的命令,立刻用电脑连接了特战车车顶的广播喇叭,开始向外播报:“各位市民注意!各位市民注意!现在出现在城市的冰墙,是警方为了任务的顺利进行而设置的,不会对大家带来危险,现在,请大家回到室内,关闭门窗,以免对警方的行动造成干扰。”
本来举着手机跑出门来看稀奇的市民们,听到这话,赶紧回到了室内,不过仍然有人坚持拍摄这一奇异的景象,逗留在阳台上。而小广场的记者们,也纷纷走出草丛,拿起摄像机进行拍摄,不过由于冰墙的建立,导致直播的信号十分不顺,总是断断续续的,急得一些工作人员跺脚大骂。
“鹤先生。”夏方痕找到了鹤扬天,递给他一个耳机:“还有一些居民楼,可能也需要你的帮忙。”
“明白了。”鹤扬天说完,戴上耳机,跑出门去,踩着冰结的踏板,来到半空之中,看着周围高高矮矮的居民楼,一栋栋地指过去,所指之处,都立刻结起一层冰罩,把居民楼罩在了当中,好在这些楼不高,大都只有六七层,最高的也就十来层,如果真的有数百米的摩天大厦,恐怕连现在那个巨大的冰罩子都得再扩大好几倍,不过即便如此,鹤扬天的额头也已经起了一层的细汗,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大规模地消耗过法力了。
冻结完了居民楼,鹤扬天虽然有些疲累,但还是开始冻结各种可能被黑烟钻进去的缝隙和角落,草丛、绿化带、健身器材、下水道口、停着的各式汽车,最后,他把特警队的特战车也给罩上,终于将外边,可能被黑烟钻进去的地方都堵住了,只剩下汽芭游戏厅留着出风的一扇门和两扇窗子。
那些广场上的站立的一个个、一堆堆人也被冰罩子给罩住,有的人新奇地拍下照片,往社交媒体缓慢地发送,有的人感觉人身自由被剥落了,大骂着要去告鹤扬天,最痛苦的当然是那些记者,被两重冰罩阻隔,他们直播的信号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
鹤扬天的身体已经有点儿透支了,他的头也开始昏沉起来,于是落回地面,到了广场上,体面的他,还是用仅有的一些法力制作了一把精巧的冰椅子,然后才整个人坐了上去,一边坐着,他一边看着天空四周,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他忽然发现在天空中,远远的靠近冰罩的地方,有一个黑点,仔细再看,正是那个恢复成人形的烟灵,正在准备突破冰罩,他赶紧对着夏方痕给自己的耳机说:“他在外边现身了!”
话音刚落,特战队的人以及法师们一窝蜂从游戏厅冲了出来,等最后的突击组组员跳下走廊,鹤扬天立刻一挥手,把游戏厅的门窗连同整个走廊都用寒冰给封住了。
一出来,夏方痕就命令特辅组,向着远处的烟灵发射胶弹,四枚胶弹射出,特辅组组员准确地在胶弹靠近烟灵的时候按下爆炸按钮,被橡胶包裹着的强力胶水瞬间炸射出来,往烟灵溅过去,可却是像溅射在空气中一样,什么都没碰到就掉了下来。夏方痕本来以为,物理上的烟雾,是因为空气中有颗粒物造成的,通过胶水就可以把这些颗粒物黏住,不过,现在他的想法落空了,妖怪,并不遵从于常见的物理定律。
正当烟灵嘲笑地看着这几枚爆炸的胶弹时,忽然一只法术鞭缠上他的脖子,然后鞭子一扯,他整个身子都被往地面扯了下去,拿法术鞭的倪乐儿并不期待就这样收伏这只烟灵,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还在半空当中,烟灵的整个身子再一次化成烟雾,她的鞭子瞬间如同栓了空气一样,一无所获地回到手中。
不过那烟灵刚化成烟雾,鹤扬天就及时伸手指过去,把所有的烟雾都禁锢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冰盒当中。
“这回那个妖灵就跑不掉了吧。”南爷看着禁锢了烟雾的冰盒说,他见识过鹤扬天的力量,对他的冰结术十分信任。
“哇,他的冰结术好厉害哦,比我们的镖术厉害多了呢!”煲仔仰着头,崇拜地说。
“胡说八道!”南爷听见煲仔诋毁自家的门派,破口大骂:“我的门派的法术,要是练到极致,比那个玩冰的家伙强几百倍!”
“就这样结束了吗?”夏方痕看着那个冰盒子,一脸的凝重,或许把那个冰盒子往某个冷冻库一放,这只妖怪就永久地被封印了吧,可事情如此简单,总让他有点儿不安心,果然,鹤扬天蓝色的冰盒子,渐渐地开始发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面面相觑,还是倪乐儿最先反应过来:“那些烟可以渗透冰层!”
果然很快,一丝黑烟就穿透冰层钻了出来,往远处的冰罩飞过去,估计是要穿过那层冰罩,逃到外边广阔的天地去。“怎么办?”夏方痕急切地问身后的法师们。
“送我过去!”楚江秋对倪乐儿说,倪乐儿明白过来,用法术鞭拴住楚江秋,把他往那丝黑烟的位置甩了过去,楚江秋一边在空中飞着,一边用签字笔画着风符咒,很快楚江秋就来到冰罩边缘,顺势把写好的三张风符咒往冰罩上一贴,大风骤起,那一丝黑烟被吹返回来,往另一个方向飘了过去。
倪乐儿用力一扽,把楚江秋拽回身前,说:“楚江秋,你快多画点儿符咒,我们拿着去把冰罩贴满,这样,他再多的黑烟,也没地方可以跑出去了。”
“贴满?”楚江秋望了一眼这个巨大的冰罩:“贴满得要好几千张符咒吧!画这么多我会累死的!”
“我有办法帮你缓解疲劳哦。”倪乐儿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
“什么办法?”楚江秋呆呆地问。
倪乐儿往楚江秋靠近,身子微微一倾,柔软的嘴唇就吻在了楚江秋的唇上,楚江秋忽然迎来这从未有过的神奇感觉,顿时手足无措,又发现旁边的人都看着他们接吻,整张脸都不自觉地红了,很快,倪乐儿就移回身子,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只在楚江秋的鼻尖,留下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我觉得一个不够!”为了缓解尴尬,楚江秋使用他最常用的方法,说一个中等质量的笑话。
“你少贪得无厌!快画啦!那烟可要飘出去了!”倪乐儿一拍楚江秋脑袋,楚江秋赶紧动笔画了三张,旁边拿剑的少年法师接过这三张符咒,踏剑朝那黑烟飞了过去。
“楚先生,你继续画,不用担心纸笔的问题。”夏方痕说,然后又通过麦克风对鹤扬天说:“鹤先生,麻烦你用冰将那个冰盒子加厚,尽量让那些黑烟慢点儿出来。”
“好。”鹤扬天又给冰盒子加了三层外罩,可是他很清楚,所有的黑烟渗透出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谢飞!”夏方痕呼叫谢飞。
“收到!请说!”特战车里的谢飞说。
夏方痕说:“联系总部,让他们通知附近的警员,买一百支中性笔,五百本便利贴,五十张复写纸,尽快送过来!”
“是,我立刻联系!”
短短一分钟,这一边的楚江秋,已经笔走如飞,写了十张风符咒,让那几位法师到处去拦截那一丝自由的黑烟,他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属于一台正在飞速转动的机器:“我感觉回到了中学开学前抄作业的时代,估计今晚结束,我的手一星期都动不了了。”
听到楚江秋抱怨,倪乐儿又非常干脆地亲了上去,一个五秒的浅吻结束,楚江秋笑道:“我靠!感觉一下子又精神了好多啊。”
“不过,我们不能就一直这样下去吧。”倪乐儿对一旁的夏方痕说:“楚江秋的符咒,也是有时限的,难道让他一直写下去?”
夏方痕也很焦虑:“可是我们还没想出别的方法,现在看来,只要有一点儿空隙,那黑烟就能钻出来,除非是找个密封的东西把它给关住,可是普通的密封物,也无法挡住他妖术的摧毁,所以还是得从法术上想办法。”
听着夏方痕说话,楚江秋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我知道一个人!他可以对付这个家伙!”
“你知道?谁啊?”夏方痕与倪乐儿几乎一齐问,远处的鹤扬天,也通过耳机,听着楚江秋的答案。
楚江秋信心满满地说:“我的一个朋友,封印师,时染!”